顏淵一愣:「消遣什麼?」
「什麼都行,您要是想吃飯,笙兒就…就…就…」
她一捂嘴,想到那東西,又想吐了。筆言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不對,她怎麼能給師尊吃那種東西呢?如果師尊要吃飯,那她應當給師尊做青菜粥這樣美味的東西才行啊!
可是她也不會做青菜粥啊……
再說了,這太一棲霞里根本沒有任何食材啊,也不可能叫師尊拿仙家靈土來給她種青菜啊……
寒笙一扁嘴,眼看着又要陷入某種十分熟悉的悲傷氛圍里。
顏淵見狀連忙一擺手:「不用麻煩了,為師不想吃飯。」
這樣嗎?好吧。
揉了揉眼眶,寒笙又道:「那您要是覺得哪件衣裳看着不順眼,想洗了,或者覺得哪間屋子看着不順眼,想打掃了,笙兒也都能做。」
顏淵抿了抿唇,他看自己每件衣裳都挺順眼的,看這太一棲霞每間房子也都挺順眼的。
「或者……您想睡覺了,那也行,笙兒給您守夜!」
顏淵嘴角一抽,別說他幾乎不怎麼睡覺,就算睡覺,也沒必要讓她守夜啊,這太一棲霞就他們兩個,她守的哪門子夜呢?
看着顏淵的一臉拒絕,寒笙滿眼水光。
最後顏淵揉着額頭:「如果非要挑一個的話,那你守夜吧,今夜為師去睡覺。」
「嗯嗯嗯!」寒笙笑了,連忙點頭。
顏淵搖了搖頭,什麼毛病……
算了,想來這股熱血熱情也是維持不了多久的,他就當成全她那無處發泄的孝心了。
夜裏顏淵合衣躺在床上,這樣想道。
距離上一次睡覺,只隔了一百多年,其實他完全睡不着。
睡不着還得悶在這寢殿裏,躺在床上,他有點無聊,床上又不是他習慣打坐的地方,於是輾轉反側間,顏淵就這麼清清醒醒的躺了一夜。
晨間推開門,顏淵理了理這一夜翻來覆去弄的稍顯凌亂的衣裳,一抬眼,靠在門外的小丫頭倒是神采奕奕。
寒笙滿臉的自豪與驕傲,笑容甜甜:「師尊昨夜睡得好嗎?」
顏淵:「……好極了。」
「那師尊今日再睡一夜?」
「……不必吧?」
寒笙怔了怔,表情肉眼可見的委屈起來:「師尊是不是覺得……」
顏淵擺手:「為師什麼都沒覺得。」
「那師尊今夜……」
「……我睡就是了。」
於是第二日夜裏,顏淵又輾轉反側了一夜。
第三日晨間他推開門,寒笙兩眼放光:「師尊今夜睡得好嗎?晚上是不是再睡一夜?」
顏淵:「……哦。」
第三日夜裏,他無聊到開始默背他的所有藏書。
第四日夜裏,顏淵把藏書都默背完畢。
第五日夜裏,他躺在床上,發呆了半宿,開始給贏美之寫信。
贏美之沒有回信。
第六日夜裏,贏美之依舊沒有回信。
第七日夜裏,顏淵給白禾寫信,回信的是他手下的仙官,說他家上神正在陪夫人賞月,叫他勿念。
第八日夜裏,顏淵給雲逸寫信,回信的是他的夫人,說是雲逸正在教訓兒子,氣的不輕,沒有心情敘舊。
第九日夜裏,贏美之回信了,對他的遭遇深表唾棄。
贏美之表示,顏淵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家那個小丫頭別說守夜了,連杯茶也不帶給他倒的,哪日思絲要能像他這個十七弟子這樣有孝心,他做夢也能笑死。
顏淵立馬回信過去:你何時又收了女弟子了?你那昆吾山不一向只收男孩子麼?
贏美之心累:我沒有一向只收男孩子,只是恰好來昆吾山拜師的都是男孩子罷了。
顏淵來了興趣,喊寒笙進來研墨,連夜又寫了一封長信來表達他對「為什麼去昆吾山拜師的都是男孩子」這件事的幾點看法。
也正是這時,抱着被子走進來的寒笙,才看到師尊寢殿的書案上擺着的一沓信件。
她揉了揉眼睛:「原來師尊都沒睡嗎?一直在寫信?」
顏淵脊背一僵。
寒笙又揉了揉眼睛,順便打了個哈欠:「這信是怎麼送進來的,怎麼我一直在師尊門口守夜都沒看到?」
高位神仙自然有高位神仙的辦法。
顏淵也沒去費心思給她解釋這個,只看她這哈欠連天的模樣,挑了挑眉:「你是不是困了?」
寒笙有些遲鈍的點了點頭。
顏淵壓抑住內心的喜悅:「那你趕緊去睡吧,別守了。」
寒笙一個激靈清醒過來:「不行!守夜這點小事,我在凡間給那個女人也做了好多年了,如今為師尊,自然更當用心,就是守一萬年也不為過的!」
一萬年?!
顏淵兩眼一黑。
小姑娘照自己的胳膊上狠狠擰了一下,將自己擰的眼淚汪汪的清醒:「師尊既然寫完了信,就趕快休息吧,笙兒去外頭守着了。」
「你等等!」顏淵一把拉住她。
「啊?」
「那個什麼,為師真心覺得這些日子已經睡的很夠了,你不必再守了。」
寒笙怔了怔:「那,那我給師尊洗衣?還是打掃房間?還是師尊您要喝茶?我去給您泡!」
說完轉身朝外沖。
顏淵拎着她衣領將她拽回來,眼神莫測:「你當真這麼想為師尊分憂?」
「嗯嗯嗯!」
「那你知道為師現在最煩惱什麼嗎?」
寒笙愣愣搖頭。
顏淵抿了抿唇,剛要說話,正在這時,贏美之的回信到了。
顏淵展開一看,眼角抽搐,他給這廝寫了那麼長一封信,真情實感,引經據典,他倒好,只回了一句話。
「顏兄,你說的都對,愚弟說不過你,只有一事,你那小弟子愚弟聽着不錯,顏兄若覺得自己享不了這個福,可以把她送到我昆吾山來,正好也跟思絲做個伴。」
然後顏淵把那封信撕了。
其堅韌程度絕不弱於一件靈寶的信紙,叫他撕得稀碎。
什麼叫他享不了這個福?
還有,這就要上人了?
顏淵踢了一腳那滿地的碎紙片,就贏美之的昆吾山里那群歪瓜裂棗的男弟子,他太名山任何一個姑娘送過去都是羊入狼口。
候在一旁的寒笙嚇了一跳:「師尊這是怎麼了?怎麼忽然生這麼大的氣?」
顏淵擺了擺手:「遇到無賴了。」
好吧……
寒笙想了想,小聲提示道:「師尊還沒說您現在最煩惱什麼……」
顏淵脫口而出:「我現在最煩惱該怎麼回信罵死這個贏美之。」
「哦。」寒笙點了點頭,而後一揚頭,「啊?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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