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歷次盛典中,人們最期待的並不是勝利或失敗,而是那些死在盛典中的天才們,打壓其他方向的雛鳥,儘可能的將其抹殺,才是盛典存在的意義。
東亭對此應該是憎恨而無能為力的吧。
就算決定作出改變,也無法將死亡試煉變得更輕易些,只能使隊伍減少衝突,避免人類與『同胞』之間的自相殘殺而已。
「他們看着我們呢。」桑衍只是看向焚櫻林,其中惡意便多的幾乎能凝成實體,不知為何而來的各個隊伍,也許並不會放過歷年都平安無事的東亭。
畢竟……
東亭隊伍之中,可是有慕家的繼承人啊。
他的存在與其他繼承人不同,沒有哪個家族會把一切壓在同一人身上,嫡系要多少有多少,單只繼承人的備選就能排出個名單,可慕流央卻是慕家嫡系的最後一個,他一死,大廈傾頹,王朝無望。
暗殺、綁架、陷害,慕流央雖然被無數人盯着,卻因為足夠嚴密的護衛,還是在一個相對安的環境中,成長到了無懼一切的地步。
可如今慕家主年事已高,也就是說慕流央若死在名正言順的爭鬥中,不要說旁系嫡系,光是在家主死前再重新培養一位繼承人,就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畢業之前、畢業之後,慕城與東亭,這之中沒有任何能下手的空隙,唯一的機會,便是賭上性命的盛典。
已經確定心懷鬼胎的西疆,看似毫不在意的南皇,不知在其中扮演着如何角色的北衡,甚至是,也許會在背後捅刀子的同隊夥伴。
這一切……
桑衍望着焚櫻林,慕流央卻望着她,見她低垂的眸中看不清神色,輕笑一聲,伸出手順了順桑衍毛茸茸的黑髮。
慕流央很清楚朋友間的邊線在哪兒,向來不會做這般逾越的舉動,這一抬手好像又回到了最初見的時候,那些不安與擔憂也就此散去。
「阿衍擔心什麼?」他俯下身,黑髮自肩膀滑下,手很輕很輕挨着她發間,那雙眸,似乎是能直接告訴桑衍他想要說的話。
他想說的……
若有陰謀,闖過去就是。
他們曾一起闖過無數的險境不是嗎?
「嗯。」桑衍不再做無謂的思考,大不了就是打上一場而已,既然明知道前方必定有人在等着,猶豫是否踏出必須的一步,又有什麼意義呢?
「行了,我倒是想聽聽,蘇小姐的諸神是什麼?」聽慕流央這樣一問,桑衍也想到蘇猗湖不是戰鬥相關的樣子,到時候能不能自保呢?
「這個,有必要問嗎?」蘇猗湖並不是很想作答。「自保還是可以的,反正比他強些就是了。」
被拿來做衡量單位的許行素將她上下一打量,他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眸子一轉,只是他還未出聲,桑衍便用疑惑的語氣問道。「束柳宮?」
三人立刻一齊望向她。
長月無言仙束柳,紫玉封魂半雲家。
半雲世家在北方可是詭術的二分之一,幾乎有它所在之處,其他詭術世家都被完整吞併了,只有些零星的小師門還能苟延殘喘,而與它相對的另二分之一……
——侍仙湖心之上,束柳宮門。
束柳宮是世人所稱,其成員皆為貌美女子,身罩白紗,以柳枝為裝飾束在腰間腕間因此得名。雖是詭術勢力,但因為不常出面,大多窩在侍仙湖與世隔絕,所以也被認為是中立,少有人提及。
半雲與束柳宮,算是表面的盟友,其實蘇猗湖與半雲姝關係那麼近,她的身份也是昭然若揭,只可惜許行素沒想過半雲姝是誰,慕流央不知道她與半雲姝的關係,而部了解的桑衍,卻又對她的身份不感興趣。
原本以為桑衍猜不到呢,蘇猗湖被迫暴露了身份,她只好承認道。「嗯……是,我是束柳宮的人,所以,防身什麼的不在話下。」
桑衍和許行素對束柳宮的了解,僅僅限於極少的文字記載,就是慕流央對這些事情亦不算非常清楚,但他知道詭術勢力一般等級森嚴,平白無故叫個年輕的成員擅自行動,怎麼看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探尋女子的秘密可不是什麼禮貌的行為。」不過在他試探出口之前,蘇猗湖已經堵住了他的嘴。「若我說我於東方並非敵人,你可敢信?」
這話並非問嚮慕流央,而是桑衍,顯然蘇猗湖已經看出,三人中雖然做決定的大多是慕流央,但只要桑衍說一句,其他二人便再不懷疑。
「所以,你是為何而來?」桑衍很輕易就能看得出蘇猗湖說的並非假話,只是,既然不因家族,又不為首名,她走這一趟總不至於是……
「看熱鬧。」蘇猗湖有意無意掃了慕流央一眼。「總聽半雲家的小姐說起,慕城少主是個什麼驚華絕艷的人物……想必盛典不能少了他,是吧,慕公子?」
所以她這不也來看熱鬧了嗎?
為了慕流央而來?
桑衍輕一眨眼,看見慕流央自己也愣住了,她實在想不出,蘇猗湖怎麼能因為半雲姝口中的幾句誇耀,就一人來到東亭,為了見慕流央一面。
但她沒有深究。
「南皇也要入場了。」她別開眸,焚櫻林此時已經沒那麼吵鬧了,主事們跟隨虞清鴻離開場地之後,不少外院學生也就此離開,剩下的大多是年輕的一年院,對從沒經歷過的盛典感到好奇。
「是啊。」話題被驟然終止,慕流央沒能做出的回答,也悄無聲息的吞入了腹中。
蘇猗湖嗎?
……
等到東亭入場,已經是傍晚時分。
若再不趁此時進入禁林,也許會在短短一刻內徹底黑下來的天色,會成為更大的阻礙,所以慕流央沒有多說什麼,吩咐各隊挨個進入傳送,他則站在隊伍最末,看着學生一個個消失在傳送中。
蘇猗湖先行,待慕流央跟上之後,就在踏入傳送的一瞬間,桑衍回過頭,向着人群中望了一望。
總覺得,有誰在看着她……
「怎麼了?」聽見身側許行素的問話,桑衍搖了搖頭,進入傳送,立刻白芒驟顯,等視野恢復之後,已經是在一片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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