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的許行素卻為難極了。
他站在白樓角落,面前是坐在圍欄上,疊着雙腿的蘇猗湖。
「你呢,不想被天下都知道,你曾經偷看客院女子的事情吧。」蘇猗湖晃着足尖,長及腳踝的紗織裙擺在腳腕上一顛一顛,偶爾露出隱約的白皙膚色,與一閃而逝的翠色裝飾。「而且——」
她眸子向着白樓正面一瞥,那兒站着的書老,正用木拐把看白樓的青年敲得嗷嗷叫喚。「我想你也不願意被送到那位的面前?」
「……」這話許行素接不住了,他連蘇猗湖精緻的模樣都不敢看,心道天真什麼天真,是裝的……這姑娘拿刀切了心裏估計都黑透了,哪裏還有什麼天真,半雲姝還傻乎乎的以為她什麼都不懂呢。
可不回答,蘇猗湖不耐煩用手指敲着圍欄的聲音,掉進耳中就和要命一樣,她所說的這兩條,絕對是能一一做出來的。
「所以你要什麼?」許行素剛一抬頭,又被蘇猗湖帶着笑的興味模樣嚇了回來,這種好像在看只傻貓自己咬尾巴似的目光,他受不了!
「團體賽,你肯定知道些什麼吧。」蘇猗湖得逞的勾着唇。「把你分析出來的都告訴我如何?」
許行素不知道自己是哪處露了端倪,為什麼蘇猗湖連正面見他都是第一次,卻很清楚他能分析出足夠有用的東西?但也輪不到他講話,蘇猗湖已經開口威脅了。「當然,不知道也可以,那就就此別過咯。」
「別啊!就此別過怎麼行啊!」許行素也管不了那麼多了,這事一旦被加工過再說出去,他的人生恐怕後半輩子就只能與書為伴了,最重要的是一旦被書老抓到拉去修補陣法,後半輩子連書都無望了啊!
說起來……這少女似乎,也不是戰鬥諸神啊。
「那就說,我聽着呢。」蘇猗湖瞬間鎖住許行素的眼,聲音溫柔的像是春風拂面。「或者再多加一條襲擊女子的罪名也無所謂?」
等等,這是糊了一臉柳絮才對吧,他已經呼吸不暢了。
「停停停,認輸了認輸了。」許行素扶額嘆了口氣。「場地是焚櫻林以北,時限三至四日,目標應該是草藥,生長於野獸巢穴。」
接收到蘇猗湖稍抬下頜的示意,他不甘心的繼續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預熱賽的成績會影響到進入禁林的時間。組隊形式有可能和以往都不同,但更具體的我有猜測卻沒有證據,就不說了。」
蘇猗湖唇瓣微啟,似是在考慮,過了一會兒回過神,笑意更深了些。「多謝,要是我可絕對想不到這麼多。」
「你就是誇我我也不會對你有什麼好感了……」
許行素有氣無力的聲音傳到正費力落地的蘇猗湖耳中,她轉過身撫平裙擺,喃喃自語道。「如果是你的話,我也不會在乎,如果……」
她收了聲音,回身一笑,說出了許行素最不願意聽到的那句話。「就此別過。」
「原諒我吧我這也是沒辦法。」許行素默默向封長羽和冉寸心道歉,然後給了蘇猗湖同慕流央一樣的評價。「美則美矣,有毒!」
「多可愛呀。」慕流央就倚在一旁圍觀了半天,兩個人愣是誰也沒有發現,他掃了眼垂頭喪氣的許行素,向桑衍詢問道。「是不是?」
「嗯。」
見桑衍也點了頭,許行素有些被打擊到了,一個念頭在腦海中閃過,有些驚訝的抬頭。「你該不會是看上她了吧?」
那時候雖然喝醉了,但隱隱約約還是聽到了二人的談話,看來之前兩個人就見過面,還提及報恩……慕流央什麼時候誇過哪個女子可愛了?
慕流央不準備回答,他稍一低頭,將嬌小的桑衍圈在了身邊,聲音有些曖昧不明。「說起這個,我是聽說有人拿走了我們阿衍小姑娘的心啊?」
桑衍一彎腰溜到已經看呆了的許行素身邊,看似要作答,話到嘴邊卻十分自然的轉了個彎。「去見見隊伍里的人吧。」
「慕流央!別給我盯着桑衍,去愛你的毒花花不好嗎?」許行素想壓着聲音卻還是沒控制住喊出了聲,被慕流央淡淡一瞥閉上嘴了。
「那你是認為那個人比較好?」
「誰都不行。」
許行素回答的太過乾脆,慕流央盯了他片刻,這才問道。「你喜歡阿衍?」
許行素從來到東亭,幾乎一直是在圍着桑衍打轉,但要說喜歡,也看不太出來,也許真的是把她當成妹妹了,只是……兄長會這麼在意妹妹的感情問題嗎?
桑衍總歸是要嫁人的呀。
「我沒有那個意思。」許行素的眸中格外認真,認真到慕流央有些看不懂。「但是……她……」
許行素咬牙擠出的幾個字誰都沒聽清,突然手上一涼,一直圍觀他們討論自己的桑衍,抓住了他的指尖。桑衍好像已經很久沒這麼牽過他的手了,她沉默的望着他,什麼也不說,眸中的溫度卻比指尖傳來的還要真實。
許行素一愣,他總是會以為,桑衍已經忘記了。
「不說這個,你找我什麼事?」終於,他也轉開話題,只是有些拘謹的回握了回去。「要去宣佈許行素終於成為本次盛典的智囊了?」
「差不多。」慕流央並沒有在上個問題上多做糾纏。「走吧,邊走邊說?」
「好。」許行素意識到慕流央是要把團體賽一場的成員聚集起來,他掃了對方一眼,開口問道。「今年盛典的組隊方式,會與往年不同對吧?」
「許是鼓勵競爭吧,也許會是隨即抽籤組隊,並不限於本院。」桑衍和慕流央都已經習慣了,這傢伙什麼都猜得到,他繼續說道。「這可就難辦了,若是成員硬要拖團隊後腿,也沒什麼辦法。」
「任意成員被淘汰都會影響成績麼?」許行素低喃。「不過有一點,我認為這種形式並不是為了鼓勵競爭。」
「東亭不會同意的。」桑衍很清楚東亭的為人,東亭承認陰謀是處世必須的東西,卻不允許這一條堂堂正正出現在他的盛典之中。
這本來就不是什麼光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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