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某種身在湖底,伴生於水草身邊的東西。
她掃一眼仍呆在原地吐着信的巨蛇,那條蛇為了展示自己的無害,將長長的身子糾纏着盤成圓形,尾尖從中穿過攀住脖頸,恐怕若不緩慢解開就能打成死結。
這肯定困不住他,但若想快速越過湖水,是做不到了。
於是她收回目光,趴在湖邊扯住湖壁側面的水草,水草上細絨般的小刺無法穿透黑霧,溢出的毒素令湖水幾近結冰,但這般低的溫度明顯不適於水草生長,他主動收回毒素,湖水瞬間溫暖起來。
桑衍沿着水草向下,果然摸到湖壁與水草之間有個圓滾滾的突起,她二指用力將其從沙石中撬出,原本摸着有些柔軟,但在脫離湖水的一刻,凝做了堅硬的石質。
她打量着那塊紅色卵石,手上一捏,看似堅硬的卵石頃刻化為粉末,桑衍將其敷在許行素小腿上的傷口處,果然,那些青紫緩慢褪去了。
要搬起許行素可不是個容易的任務,桑衍廢了好大力氣,才把許行素拖到已經熄滅的火堆旁,身後傳來一聲輕微的入水聲,她並未理會,徑自將火堆重新燃起,備用的柴火被部丟入其中。
她向着洞外瞥了一眼,此時夜色已經幾乎連月光也遮住了,稍作觀察看到附近沒有什麼野獸行走的痕跡,便收回了目光。
只是這一轉頭,與巨蛇對在了一起。
桑衍倒是沒什麼,無聲無息竄到她身邊的巨蛇,反而受驚似的頭顱向後一仰,見桑衍並未躲避,才嘶了一聲湊到火堆邊上,長尾將洞**堵得嚴嚴實實,不知道從哪兒伸出來的尾尖上,卷着一捆藥草。
桑衍一怔,將那些被完整從土壤中剝離的藥草接下,收入空間,巨蛇探身又拿出一捧,顯然是將湖底的藥草拔了個乾淨。
等尾尖一探,身側已經是空空如也,巨蛇便理所應當的挪着身子圈住火光,連許行素都被擠到了邊緣。
桑衍收了別人的賄賂,沒了驅趕他的理由,見他還算好心沒將許行素擠到洞外,也就沒有做什麼。
她不言語,巨蛇自然也不發聲,一人一蛇圍着暖暖的火光,將剩下的一隻野兔分成兩份,但巨蛇明顯對分給他血淋淋的那個不感興趣,腦袋從桑衍另一邊探出來,搶走了烤的剛到好處的兔肉。
……蛇還吃熟食的嗎?
傳說中很多種族,甚至包括一直被認為沒有靈智的野獸,在最開始的時候,都是神明的眷屬,其後代被打上標記,成為『役使』。
如白狼神殿曾經聞名於世,如今可能已經不復存在的眷屬『白狼』一般,他們跟隨在神明身後,擁有被神明所賜予的力量。
自然,命運也與主族牽繫在了一處。
眷屬是被神明所承認之人,無論種族都擁有靈智,就算野獸也不例外,不過如今神明已死,眷屬也逐漸沒落,只有身負印記,對神明氣息有所反應的『役使』,仍然在禁林與險地之中繁衍生息。
對此桑衍也只是聽聞,從未真的見過,但這條巨蛇確實是在和她交涉,而沒有從一開始,他們侵入對方領地的時候,就選擇貿然攻擊。
是擁有靈智的眷屬,還是只對她有所反應的役使?
在她思索的片刻,並不算太大的一份兔肉已經被巨蛇一口吞下,他尋找般用尾尖去撩許行素的衣服,從他衣袋中摸出兩個樹莓,嘗嘗了味道。
桑衍沒來得及出言提醒,巨蛇已經被酸到表情猙獰,他快速的吐了一陣信子,最終無聲的滑到後面湖水中,發出了古怪的聲音,可能是去喝水了。
桑衍望着手中剩餘的半隻,因為之前好歹吃了一些,也不算餓,便將它架上火堆乾脆留給了巨蛇,自己則將那些草藥一一數過,試圖估算出大概的成績。
只是數了一陣桑衍便放棄了,她真的認不清那些看上去沒什麼區別的植物,這些事還是交給許行素吧,桑衍望着月色和火堆,心想希望他能儘快醒過來呢。
……
「啊啊啊啊——」
問,如果早上起來一睜眼,看到一隻比你還大的巨蛇盤在頭頂怎麼辦?
答,先叫再說。
許行素醒過來的時候還有點暈乎乎的,正在回憶昨晚發生了什麼的時候,聽到了很輕的絲絲聲,一抬頭,張嘴就能把他整個人吞下去的巨蛇,正低頭看他呢。
他立刻尖叫着蹦起來貼到了山壁上,幸好巨蛇並沒有追過來,只是他所注視的方向桑衍正慢慢走過來,許行素急忙高聲提醒。「小心!」
於是桑衍和巨蛇同時扭過頭,那兩雙十分相似同樣毫無情緒的眸子,鎖住了一臉驚恐的許行素,片刻後各自回神,該做什麼做什麼去了。
他張着嘴反應了一會兒,這才發現好像巨蛇並不是敵人,試探着繞過巨蛇淡青色被密實鱗片所包裹的身體,被晃晃悠悠的尾尖甩了一身血跡。
巨蛇尾巴上正卷着一隻體型不小的黎獸,安靜的等着桑衍生火,在蒙蒙亮起的天色中,桑衍接過沉重的黎獸屍體,就要直接架到火上。
「誒等等。」許行素急忙攔下,在巨蛇的盯視中很有壓力的將內臟處理掉,稍作切分,這才放手叫桑衍去烤,自己走到湖邊洗了洗雙手。
一低頭,湖底已經什麼草藥都沒有了。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許行素回到火堆邊,強迫自己不去注意壓迫感十足的巨蛇,動手翻了翻留給二人的那條獸腿。
「你中了寒毒,是他把草藥拿上來的。」桑衍抓住他的手,見溫度正常,也放下了心。「你要確認一下嗎?」
「不用了,我是說呀,為什麼這條蛇……」被蛇瞪了一眼,許行素匆忙改口。「蛇公子?」
「阿青。」桑衍見許行素驚訝的看着自己,解釋道。「他叫青蛇。」
是誰取得這麼直白的名字啊!許行素背後的青蛇正挪着身側往火堆邊湊,他自然是不敢說出口,隨着桑衍叫了一聲阿青,立刻又被惡狠狠瞪了一眼。
「……」怎麼還有性別歧視的?
心知這蛇是不會吃他了,於是許行素在對方嫌惡的目光中,盯着青蛇好好打量了一番,這麼大一隻,到底是個什麼品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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