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舅媽眼睛垂下來,很快臉上就又有了笑意,她走到林晚娘身邊,伸手去逗她抱着的清河。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清河認生,在四舅媽湊過來的時候,他眼圈就紅了,扁着嘴,把腦袋往林晚娘的懷裏躲。
四舅媽沒有想到清河這麼一個小崽子竟然都不給她面子,剛想罵幾句,就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林晚娘把清河護在了懷裏,冷眼看着自己。
她心一顫,「大姐,你這小孫子膽子忒小了,小小子可不能這麼不闖蕩。」
林晚娘心想我孫子啥樣跟你有啥關係,你跑我家來說我孫子,怕不是腦子不清楚了?
「他四舅媽,時間也不早了,一會兒老大他們該回來了,我得去做飯了。你和月月都出來一天了,天晚了你們娘倆走夜路不安全。」林晚娘就差直接讓四舅媽和張月月離開他們家了,態度十分不好。
張月月拽了四舅媽一下,臉色很難看。
四舅媽安撫地拍拍張月月的手,厚着臉皮對林晚娘說道「大姐,你這是要趕我和月月走啊。你不用擔心我們走夜路不安全,我們出門的時候就跟孩子他爹說好了,這趟過來準備在大姐家住上幾天。咱們兩家有多少年沒來往了,從咱媽沒了之後咱們就沒再見過面。孩子他爹這些年常跟我說以前大姐在家的那些事,總是惦記着大姐呢。要不是這回隊裏面有事情忙着,他肯定要和我們一起過來了。他沒有時間,就讓我和月月多在大姐這裏住幾天,替他陪陪大姐。」
林晚娘都要被四舅媽的話給噁心吐了,張保坤那個喪良心的,跟四舅媽提她還能是啥好話?連自己的親爹親娘都能虐待,她可要不起這樣的親戚。
「我家人多地方小,住不下你們娘倆。」林晚娘有一種預感,這厚臉皮的娘倆八成是要像是狗皮膏藥一樣貼上來了,心裏煩的很,她家裏可沒有多餘的地方和糧食給外人吃。
四舅媽不在乎地擺擺手,「我和月月都不挑的,你家裏要是住不下,我和月月住到晚晚家裏去也行,晚晚家不是離你家挺近的嗎?我們晚上去他們家住,早上再跟着晚晚一起過來陪着大姐說話。」
林晚娘被氣笑了,這是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給安排好了啊,想的倒挺美,這是不僅想賴在他們家,還想去她閨女家佔便宜。
「晚晚家現在住的還是隊裏沒人要的破房子呢,就一個屋子,晚晚和女婿帶着三個孩子住,可沒有你們娘倆住的地方。等老大回來,我讓老大把你們送回家去吧,這馬上就要到農忙的時候了,你們娘倆不得回去幹活啊。」林晚娘也不客氣了,直接趕人。
「大姑,我娘她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着和大姑多年沒見了,想要多和大姑還有表姐表哥們親近親近。」張月月嬌聲說道。
林晚娘對張月月倒是沒有多大的惡感,不過也沒給她好臉色。
「都這麼多年沒見了,沒有啥必要親近的。你們先坐着,等老大回來,讓他送你們回家去吧。」林晚娘說完話,就抱着清河去了廚房。
林晚娘一走出去,張月月就抓住了四舅媽的胳膊,神色有些慌張地說道「娘,咋辦吶?我不能現在回家啊。」「沒事,她不讓我們住下,娘就帶你換地方。」四舅媽沉着臉說道。
林家廚房裏,林晚娘把清河放在蒲團上面,她開始燒火做飯。
四舅媽走了進來,林晚娘瞅着她心裏就膈應的不行。
「大姐,生子幹了一天的活肯定累了,我和月月不用讓生子送了,我倆自己先走了。過幾天我們再過來。」四舅媽對林晚娘說道。
林晚娘有點詫異四舅媽改變了想法,不過只要四舅媽肯走,林晚娘都是很高興的。
「過幾天也不用過來了,家裏人都忙着幹活呢,沒有時間招待你們。」
四舅媽也不尷尬,說完話就叫上了張月月娘倆個離開了林家。
佟季平家裏,林晚回了家跟平安玩了一會兒,兩小隻就先回來了。
「二嫂,二嫂,我們今天留了作業了!」佟秀秀覺得很新鮮,一進屋就對林晚說道。
林晚見佟秀秀對老師留了作業還這麼高興,想着也不知道幾年後她還會不會對要寫作業這件事這麼開心。
「二嫂,老師讓我們把今天學的字寫一頁。」佟季樹說道。
「那你們兩個喝口水就到桌子上去寫做作業吧,一會我們就吃飯。」
「好。」兩小隻一起答應道。
「二嫂,你看我的作業寫完了。」佟秀秀拿着本子到林晚面前,給她看,眼睛盯着她等着誇獎。
佟季樹也不甘落後,把自己的本子遞給了林晚。
林晚看着本子上稚嫩的鉛筆字,誇了他們幾句,兩小隻被誇了之後,歡天喜地地收拾了書包,跑到屋裏陪平安玩去了。
飯做好了的時候,佟季平回來了,不過他不是一個人回來的。
「誒呀,外甥女你家這地方可真不好找。我們從村尾走到了村頭,要不是碰上了外甥女婿,還不知道要找到啥時候呢。」四舅媽自來熟的把屋子給打量了一圈,不動聲色地撇了撇嘴說道。
張月月嬌羞地叫了聲「表姐」。
林晚見到了這倆人是有點懵的,她們倆不是應該在林家嗎?怎麼跑到他們家來了?還是佟季平把人給帶回來的。
她看了眼佟季平,擋住了四舅媽四處亂看的眼神,這人什麼毛病啊。
「四舅媽你們怎麼過來了?」林晚不冷不熱地說道。
「你娘那裏住不下,這不我們就到你們家來了。」四舅媽話只說了一半,沒有全說出來。
已經寫完作業的兩小隻並排縮在門口,探着腦袋看着家裏來的兩個人,不過四舅媽母女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存在。
張月月的眼睛一會兒看看屋裏的擺設,一會兒瞄一眼佟季平,一會兒又看一眼林晚,眼珠亂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四舅媽,我娘那裏住不下,我家就更住不下了。屋裏統共就只有一鋪炕,睡我們一家五口正好,人再多住不下不說,也不方便。」林晚說着話瞟了張月月一眼,這位可是個還沒有嫁人的姑娘家,難不成讓她跟表姐夫在一鋪炕上嗎?
林晚以為自己這樣說了,四舅媽就該走了,哪裏能想到四舅媽的臉皮能厚到那種程度呢。
「讓外甥女婿到鄰居家借住一下不就可以了?月月長的瘦,炕上多擠一個人也沒啥。」四舅媽打定了主意要在林晚家裏住下了,對林晚說道。
林晚氣的想要拿着掃把把人給打出去了,她們算是什麼東西,就想要跑來他們家裏住。
「我覺得有什麼,我不習慣和陌生人在一起睡覺。而且我家還有孩子在,有生人他也睡不好。四舅媽趁着天還沒黑,還是回家吧。」林晚猜四舅媽和張月月肯定不是她娘讓她們過來的,她家裏的情況別人不清楚,她娘肯定是最清楚的,就這巴掌大點的地方,有客人來怎麼可能住的下。
所以她就很不客氣的開始趕人了,誰知道這突然冒出來的四舅媽和表妹是打的什麼算盤啊。
「誒喲喲,大外甥女啊,我可是你親舅媽啊。我一心想要過來看看你們,你就是這樣對待長輩的?連一個晚上都不能讓我們住下?」四舅媽推開林晚,一屁股就坐在了椅子上,開始撒起潑來。林晚皺起了眉,她對這個四舅媽觀感很不好,總覺得她們突然出現的目的不純。
她看向了張月月,想看看她親娘在這裏不顧形象地撒潑,她這個當女兒會怎麼辦。
結果她不看不要緊,一看心裏就更不痛快了。
人家張月月根本就沒有關注她娘在幹什麼,她正一邊打量着他們家新做的桌椅,一邊含羞帶怯地看着佟季平。
嘖嘖,林晚瞥了眼佟季平,那個憨貨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被人給盯上了。
「四舅媽你說你們是來看我的,那現在人你們已經看過了,我們家確實住不下那麼多人,而且我家糧食連自家人都不夠吃,更不用說再讓你們吃了。所以我讓四舅媽現在就回家,絕對不是嫌棄你們,而是為了你們好。你說要是你和月月出來走一趟親戚,回家的時候面黃肌瘦,一點精神都沒有,那我四舅得咋想我們家啊?本來我們兩家就已經有好多年沒有來往了,四舅媽這一趟怕不是想要和我們家恢復往來,是想要結仇吧?」林晚高聲說道,力圖能把撒潑的四舅媽給壓下去。
「我看你就是沒把我跟月月當成一家人,嘴巴里叫四舅媽叫的親,讓我們住一宿都不成。我們這還是實在親戚,親娘舅呢,你就這樣。你小時候你四舅沒少給你糖吃,真是都餵到了狗肚子裏去了!」四舅媽可不聽林晚那一套,家裏現在月月是絕對不能回去的,也就只有林家和林晚家這兩個地方,那些人不知道,能讓她們躲一陣子。
林晚只覺得事情有哪裏不對,她也不再和四舅媽掰扯了,直接問道「四舅媽,咱們都有話直接說吧。你和張月月這樣從我娘家又跑到我家來,賴着不走,是什麼意思?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可別拿什麼走親戚來應付我,咱們兩家都那麼多年沒有走動了,要是關係好我娘不可能這麼多年都不理會你們家。」
被林晚這樣直接地問話,四舅媽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直接從椅子上滑了下來,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起來。
張月月也跟着紅了眼圈,小聲低泣,還時不時拿眼神飛一眼佟季平。
「你們要是願意哭,就現在離開我家。我家可不是你們哭的地方。」林晚被四舅媽哭的頭疼,擔心她的聲音太大會嚇到屋裏面的平安,就冷聲說道。
四舅媽被林晚的話給拉回了理智,她抹了一把臉,說道「晚晚,要不是我們家月月遇上了難事,我也不可能會帶着月月出來住。」
張月月聽見四舅媽說話了,她的臉色難看了幾分,叫道「娘!」
「我們生產隊裏有個叫邢旺的,是隊裏面有名的懶漢,整天除了吃就是睡,地里啥活都不干,還整天盯着隊裏的大姑娘小媳婦看。前陣子不知道是咋回事,他就盯上了我們月月了。天天在月月下工的時候堵她,纏着月月,要月月跟他好。我和你四舅就只有月月一個閨女,咋樣也不能讓她嫁給那樣的人啊。可是這個邢旺他大爺就是我們大隊長,這事兒我們家不好和邢旺他們家硬對上。我和你四舅商量了一下,就帶着月月來找你們了。」
「大外甥女啊,你要是不留我們娘倆住下,那月月可就會被邢旺他們家給搶了去。我們真的是沒有辦法了,你就讓我們住幾天,等這事過去了我們就走。」四舅媽開始賣起可憐來,哭的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
林晚聽着四舅媽的話,合着這倆人是來她們家躲災來了。不過就算是四舅媽這樣說了,她也不想讓她們住進自己家裏來。
聽四舅媽話里的意思,那個叫邢旺的,可不是什麼好人,要是讓他知道四舅媽她們躲到他們家裏來了,萬一再找過來怎麼辦?
而且她覺得四舅媽剛才說的話里水分很大,她是不信那個張月月如果什麼都沒有做,那個邢旺會盯上了張月月,她們還非得要躲出來才行。
就張月月剛才的表現,還真的不像她長的那樣,是個乖巧的。
她家裏可是有三個孩子呢,要是有點什麼事情,嚇着了孩子怎麼辦?
「四舅媽,不是我不通人情,實在是我家這情況真的住不下外人了。你們要是回不了家,不如去家裏寬敞一點的親戚家借住幾天。我家白天都沒有人在家,留你們住也很不方便。」林晚想着要是再趕不走人,她就只能先去外面給她們找個草棚子,讓她們住了,反正就是不能讓她們住在家裏面。
不是不想走嗎,那就要有寄人籬下的覺悟。
「你還知道你不通人情呢,我可是你四舅媽。」四舅媽捂着胸口,一副很傷心的樣子。
林晚沒有再搭理四舅媽,她拉上佟季平,兩人去了院子裏。
「你去外面找個能住人的草棚子啥的。」林晚心很累,對着佟季平態度也不怎麼好。
佟季平剛才在屋裏聽完了四舅媽她們說的話,這會兒正心虛着呢。
他怎麼就在回來的路上遇上了那母女倆問路了呢,要是她們不是自己帶回來的該多好。
佟季平覺得自己十有八九是要被遷怒了,他弱弱地說道「媳婦兒,我……」
「你的事等她們走了再說,現在你趕緊出去找地方去。」林晚板着臉說道。
佟季平賣可憐沒成功,悻悻出了家門。
林晚轉回身去進了屋,就看見了讓她氣得咬牙切齒的一幕。
讓她覺得給她們睡草棚子都是她自己心善了,就應該不管她們,讓她們愛咋地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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