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佟季平回來的時候,林晚把白天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氣得佟季平從凳子上坐起來就要去找管家的人理論。樂筆趣 m.lebiqu.com
林晚把人給攔住了,「那李春妮估計是待不長久了,咱們沒有必要再去找她了。倒是平安這邊,是時候給他上一堂教育課了。」
林晚說完話就看着佟季平,佟季平被看的心裏發毛,他猶豫地指了指自己,「你的意思是想要讓我去教育平安?」
林晚本來是沒有這個想法的,但是看佟季平這樣主動,她就順勢點了點頭。
「媳婦兒,你說你是不是嫉妒我和兒子關係更好,所以你就抓住機會想要從中破壞我們父子關係?」佟季平勾了林晚下巴一下,輕笑了聲,詢問道。
「你確定你和兒子關係更好?」林晚看不下去佟季平那嘚瑟的模樣,反問道。
「嘿嘿,當然……不確定了。平安肯定是和你的關係更好,我這個爹在他那,不算什麼。你看看你每天要那麼辛苦的照顧他,還給他講故事,教他背詩數數肯定是你這個娘更受平安喜歡。」佟季平求生欲很強地改口說道。
林晚眼睛一轉,就換了個想法,她對佟季平說道:「既然你也覺得平安和我關係更好,那我就把這個可以跟平安拉進關係的機會給你了。」
佟季平好笑地點了點林晚的鼻尖,「你讓我去做壞人,那是不是也要有點獎勵給我啊?」
「你想要什麼?」林晚伸手環住了佟季平,仰起腦袋問道。
「我想要你。」佟季平掐了一下林晚的臉,滑嫩的觸感勾的他心痒痒的。
林晚斜了佟季平一眼,「你先去把你兒子給哄好了,讓他明白他自己犯了什麼錯再說吧。」
「媳婦兒。」佟季平伸手卷着林晚的發尾,叫了一聲林晚。
「嗯?」
「我覺得你不喜歡我了。」佟季平話語裏帶着點酸意說道。
林晚被佟季平的話弄懵了,他們不是在說平安的事嗎?怎麼就扯到喜不喜歡他上去了?
這男人,怎麼跟個小姑娘似的那麼矯情。
該矯情的人不應該是她嗎?
「你自己摸摸看。」林晚抓着佟季平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肚子上,「你覺得我還喜不喜歡你?」
佟季平的手放在林晚的肚子上,停頓了一下,很惆悵地說道:「媳婦兒,我明白了。」
嘖,聽這語氣,這男人指不定是又明白了什麼不着四六的東西了。
不等林晚問佟季平明白了什麼,就聽見佟季平又說道:「你心裏現在只有這個還沒出生的小崽子了,我和平安我們爺倆現在就是沒人疼沒人愛的小白菜了。」
林晚一把就把腦抽的佟季平給推開了,「你趕緊去找那個和你相依為命的小白菜兒子吧,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佟季平悶不吭聲地走出去了,沒一會兒功夫又走了進來,手裏還拿着一個紅紗巾。
「你這回是來賣啥的?還是野雞嗎?」張全根在佟季平身邊蹲下,邊說話邊探出頭去往佟季平的籃子裏看。佟季平對張全根的自來熟是很清楚的,只是他並不想要和張全根扯上什麼關係,對他的態度就十分的冷淡。
「誒?這是啥?瞅着這麼像土呢?」張全根只看了一眼,就對佟季平籃子的肉鬆產生了極大的好奇心,直接伸手把那個籃子給拉到了自己面前。
佟季平的眉毛皺了起來,心裏是非常的不高興了。
他這是肉鬆!非常非常好吃的肉鬆!
他媳婦親手做的好吃的肉鬆!
還像土啊,什麼眼神!
佟季平對張全根的沒見識嫌棄的要命,完全不記得自己剛看見肉鬆時的樣子跟張全根現在沒差什麼。
「這是雞肉鬆,是用雞肉做的。」佟季平冷淡地說道,說完就把籃子給拿了回來。
「肉鬆是啥?這個真的是肉做的?我瞅着咋不像呢?」張全根得知飯盒裏裝着的是肉之後,心裏的疑惑就更甚了,他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肉呢,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張全根繞過佟季平,在離籃子最近的地方再次蹲了下來。
「這個真的是肉做的?」
張全根使勁吸着鼻子,想要聞聞肉味兒。
佟季平對張全根更嫌棄了,他拿起林晚給他準備的勺子給張全根舀了一點,「給你嘗嘗吧。」
張全根忙伸出了兩隻手,他把兩隻手交疊成了碗狀,接下了佟季平給自己的肉鬆。
佟季平也沒管張全根嘗了之後的反應,他拿着飯盒蓋蓋住了大半飯盒,堅決杜絕張全根再過來聞味兒!
張全根邊吃邊咂嘴,他開始只吃了一點點,就用門牙和中間的下牙慢慢品着。
肉鬆飽滿的滋味碰撞在舌頭和牙齒間,美妙的滋味讓他精神一振,這真的是肉!
雞肉還可以這樣做?
「佟季平,你這個……肉鬆,是肉鬆吧,咋賣的?」張全根動了心思,這段時間他跟着蔡老大他們倒騰各種票證,正經賺了不少,也比以前見多了世面,就不想只拿着家裏攢的那點東西出來換錢了。
他對佟季平的肉鬆起了心思,這玩意瞅着就新鮮,關鍵是吃起來味道也不錯,他可以繼續和蔡老大他們合作,他出肉鬆,蔡老大他們負責往外賣。
至於佟季平嗎,他給個差不多的價錢就可以了。
「一勺兩毛錢,這一勺是二兩。」佟季平沒指望着張全根能買,隨意地說道。
張全根看了眼佟季平手裏的勺子,又在心裏計算了一下,感覺這個價錢他絕對有賺頭,就從口袋裏掏了兩毛錢出來。
「大兄弟,給我來一勺。」
佟季平沒有想到張全根竟然會掏錢來買,他接了錢,就給他舀了一勺,用紙包好了遞給了張全根。
張全根把紙包揣進了懷裏,打算一會拿着去找蔡老大去。
佟季平隨意的往張全根剛才過來的方向看了一眼,沒有看見張全根帶來交換的東西。
「你今天是帶着啥過來的?」
「這個。」張全根從口袋裏掏出了個東西,攥在手心裏,悄咪咪地露了個縫給佟季平看,「你要是想要的話,我可以便宜算給你。」
這是布票?
佟季平瞳孔微縮,他還真的有些意動了。
不過——
他對張全根手裏的布票來歷心裏還存着疑惑,但這也是他不能問的。
佟季平糾結了一會,還是從張全根的手裏換了五尺布票。
張全根換到了半飯盒的肉鬆,他看着佟季平籃子裏的三個鐵飯盒,語氣羨慕地說道:「大兄弟,你家的條件其實還不錯吧,能一下子拿出來三個飯盒呢!」
佟季平看着自己籃子三個嶄新的飯盒,他是有些後悔的,出門之前應該把飯盒做舊的,至少也要磕出幾個坑來啊。
「這都是從鄰居家借來的,我自己家哪趁(有)這個東西啊。」
「也是,現在這個票難弄的很。不過你要是啥時候有需要了,可以來找我,我這啥票都能給你搞到。」張全根點頭認可了佟季平的說法,隨即就開始推銷自己手裏的票。
佟季平點點頭,張全根也沒有再在這裏停留,他又在附近轉悠了一會,就帶着肉鬆離開了。
佟季平一共賣出去兩飯盒的肉鬆,還剩下一飯盒,他準備去紡織廠門口轉轉。
到紡織廠門口的時候,正是中午下班的時間。
佟季平舀了一點肉鬆放在飯盒的蓋上,把飯盒蓋倒扣在飯盒上,他邊在廠門口慢慢踱步邊吃肉鬆。
為了能快速引起別人的注意,佟季平專門往人多的地方走。
「同志,你吃的是啥啊?」終於有一個穿着工作服的男青年攔住了佟季平,眼睛盯着他飯盒上的肉鬆問道。
「這是肉鬆,純肉做的。」佟季平這回特意往嘴裏塞了一大口,吃的香噴噴的,一臉享受樣。
「啥肉的,好吃不?」男青年已經聞到了肉鬆的香味,他邊把佟季平往邊上推,邊問道。
佟季平抓住機會,把飯盒蓋往男青年面前推了推,「好吃,你要不要嘗嘗?」
他這麼一動,就露出了底下飯盒裏裝着的肉鬆,那個男青年看佟季平的眼神瞬間就熱切了很多。
男青年猜出自己眼前這個眼生的人是來幹什麼的了,他也不客氣,自己伸手捏了一捏肉鬆放進了嘴裏。
「味道不錯。」男青年連連點頭,他這麼說着話,已經把佟季平給帶到了背人的地方。
「同志,你這個賣不賣?」
佟季平也沒找話遮掩,直接說道:「賣。」
男青年的眼睛亮了亮,「怎麼賣的?」
「一勺兩毛錢,這一勺是二兩。」
「給我來兩勺。」男青年一聽價錢,一點都不覺得貴,掏了四毛錢出來給了佟季平。
佟季平心裏高興,這個人一下子就買走了一半的肉鬆,他給男青年舀肉鬆的時候特意把勺子裝的滿滿的,上面都冒尖了。
「同志,你這個人真實在。這個肉鬆我回家要是家裏人也都愛吃的話,我就還來找你。你還會再過來吧?」男青年看見佟季平給自己的肉鬆舀的那麼多,喜笑顏開的和佟季平說道。
林晚先在腦子裏過了一遍白嬸子的兒子小二的樣子,那是一個年紀很輕,長得濃眉大眼,一笑起來還有兩個酒窩的男人,好像是在礦上工作。脾氣溫和,是隊裏男青年中難得的好脾氣,和小孩子們玩的很好。又想了想孟佳,孟佳給人的感覺就是乾脆利落,渾身都透着一股幹練的感覺。
林晚把這兩個人往一起一擺,馬上就想要搖頭,這明顯的畫風不搭啊。
但這種事情,她一個外人,就只聽聽白嬸子跟自己的嘮叨就行了,發表意見的話她還是少說為妙。
以前林晚就不是一個愛說人是非的,現在到了這裏,林晚就更不愛說了。
「我也不是覺得孟知青不好,就是覺得人家是城裏人,大學生,小二配不上人家。」白嬸子嘴巴里嫌棄着自己兒子,實際上她是擔心孟知青什麼時候就回了城裏了,把她兒子一個人給丟下來,最後被坑的還是他們家小二。
「小二也很不錯的,那是咱們隊裏小伙子中排在前面的。」林晚誇了一句小二,對孟知青的事情沒有發表什麼評論。
白嬸子聽着林晚夸自己兒子,心裏舒坦了不少,嘴裏還謙虛了兩句。
「不行,我得去三隊找張婆子去,讓她趕緊給小二再找幾個姑娘。我就不信我還找不着一個可心的兒媳婦了!」
有些人就是不禁念叨,林晚下午的時候才聽白嬸子說了孟知青,下工的時候,林晚就看見了孟知青本人。
孟知青也看見了林晚,因為之前讓佟季平幫忙捎過幾次東西的關係,所以她對林晚的態度很親熱。
「林晚,下工回家啊?」
「嗯,孟知青是要回知青點?」林晚剛聽完孟佳的八卦,現在跟她說話心裏總會想起剛才白嬸子說的話。
「今天輪到我做飯了,要早點回去。」孟佳淡笑着說道。
林晚聽見這話,忙說道:「那你快點回去吧。」
孟佳對着林晚點了點頭,就快步往知青點走。
林晚繼續自己往家走着,就聽到後面有兩個婦人說話。
「我聽我家栓子說,你家佟鐵今天跟他說,以後不讓你出來上工了?」說話的人是李春妮,而在她身邊是招娣嫂子。
「是啊,大丫她爹怕我再上工累到他兒子,我婆婆也不讓我出來上工了,說要等到我生了之後再出來上工。」招娣嫂子語氣里難掩得意,她的手撫上肚子,這裏面可是有她的寶貝疙瘩呢。
「也是你自己有福氣,男人和婆婆都寵着你。不像是有些人,挺着肚子在地里干到生,月子沒坐滿就出來幹活,偏自己苦哈哈地幹着活,男人一點都不心疼,還成天不着家。」
「我家栓子也跟我說了,等我快生的時候,也不讓我出來幹活了。我婆婆說等我生了,就把家裏的老母雞給殺了,燉湯給我吃。」李春妮剜了一眼林晚,嘲諷夠了,又開始炫耀起自己在家的日子過的有多好。
她要氣死林晚,誰讓她之前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說她了。
林晚把兩人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李春妮那話就差點名道姓地說她就是在說自己了。
她心頭火起,這樣的閒言碎語原身之前一定沒少聽,原身都忍了下來,因為別人說的其實也是事實,原身根本無從辯駁,她也沒有底氣去跟別人分辨。
但是林晚不一樣,她的底氣就是她自己,她才不會任由別人當面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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