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學校,李朗複習的狀態越來越好。筆神閣 www.bishenge.com一個月下來,物理化學兩科也熟悉了題型,雖然趕不上他原來的成績,但也不會差太遠。
再加上數學跟英語的大幅提高,他的總成績應該能跟原本差不多了。
親娘啊,他總算鬆了口氣。
一個月,對學生來說其實很不耐過的,眼看着高考越來越近,不少學生都開始焦躁起來。
壓力,煩躁開始瀰漫着教室,不少乾脆已經放棄了。
而老師能做的,除了儘可能的勸導,也只能傳授些經驗了,雖然多數並沒啥用。
高考報名後,時間過的更快了。很快,最後的時刻終於來臨。
高考前三天,要停課了!
鎮裏的學生都要去縣城考試。這兩天,李朗他們需要先在縣城安置好。
學生們已經在收拾東西。不管是書本還是鋪蓋卷,統統收拾走,課桌倒可以緩緩。
臨別了,學生們只是埋頭忙着,並沒什麼傷感。這年頭的學生可不懂矯情,撕書更是不可能,那麼多紙,也能賣個幾毛錢呢!
「李朗!」李朗正往布兜里塞書,劉雅突然敲了敲他。
「咋了?」李朗抬起頭,有些迷糊。
「你準備報哪個學校?」劉雅大眼睛撲閃着,問道。
「還沒考試,這我哪知道。」李朗沒好氣的道。
這丫頭,學迷糊了吧?
「大概呢?總得有幾個吧?」
「去首都!」李朗總算蹦出了一個去向。
他原本就是去的京城,再選一次也不想換地方。只是,這丫頭問這幹嘛?
「哦!」劉雅點點頭,又回去收拾書包了。
看着劉雅,李朗一拍腦袋,猛地想起了她撞樹的事。
好像就是這次回家的時候啊!
好歹有送糖的情誼在,他可不能見死不救!
「那個……你兜里還有奶糖嗎?」李朗搓了搓手,突然問道。
「幹嘛?」劉雅捂着兜,警惕的道。
「都送給我吧!」李朗感覺自己要尷尬死了。
「嗯?」劉雅眼睛瞪圓了,有些不可思議。
這傢伙居然跟她要糖?在這個年月,李朗這個舉動實在太過大膽了。
「留個紀念!」
李朗終於編了個理由,「同學一場,你就說給不給吧?」
「哦!」
劉雅掏掏兜,很快抓出了一把奶糖。拍到了李朗桌子上。
「還有嗎?」李朗又問道。只要還剩一顆糖,那就不保險。
劉雅撇撇嘴,又從另一個兜里抓出了一把。
看着桌上那一大捧奶糖,李朗看的眼角直跳。這得多喜歡吃糖啊!骨折的真不虧。
糖全掃到自己兜里,李朗正準備背着東西走。
「喂!你還沒送我東西呢!」劉雅連忙提醒道。
李朗一怔,撓了撓頭,從作業本上撕了一張紙,刷刷寫了一行字遞給她。
「走了!」
擺了擺手,李朗快步出了教室。
「騎車不吃糖,吃糖不騎車?……這都什麼呀!」看着手裏的字條,劉雅一陣氣惱。
那麼多糖換這句古怪的話,真是虧大了。
……
第二天,李朗跟李立結伴騎車向縣城而去。
他們那離縣城不遠,李朗騎着他老爹的鳳凰牌,不用載人的話,倆人去縣城用不了一個小時。
在縣城,賓館自然消化不了那麼多學生,所以大部分學生還得安置在縣城的學校宿舍里。李朗他們高中的都分到了一所初中的宿舍,當然,床鋪只有光板。
一晃,高考如期而至。
人生第二次高考,李朗心中還算平靜。對如今的他來說,高考已經不是必須,只能算人生的一個大事而已。
很欣慰的,李朗看到了劉雅的身影。看來,自己還是改變了這丫頭的命運。他很喜歡這種感覺,第一次,李朗體會到了自己掌控的力量。
考試進行的很順利,前兩天的語數外並沒什麼特別的,除了數學特別難,考場外哭聲一片。
李朗一臉無辜的走在悲傷的人群中,有那麼一刻,他都感覺不嚎兩聲不合適了。
一直到了物理化學,他才終於打起精神,命運在此一戰,該全力以赴了。
兩個月的時間,李朗已經把兩科從頭到尾過了一遍。為了完成計劃,他每天睡眠都不到五個小時,幾乎所有時間都在做題看書,但拿到卷子的一刻,他就感覺值得了。
他當然還沒達到原本的水平,但已經相去不遠,起碼不會拖後腿太嚴重。
當最後一場考試結束,李朗走出考場,仰頭看着天空,一切似乎都明媚了起來。
結束了。
高中的苦難生活結束,他終於將前往更廣闊的天地。那個熟悉的城市,他曾在那一步步攀登,如今再來一次,李朗信心滿滿。
……
回到家,李朗倒頭睡了一整天,這才從高考的氣氛中緩過勁來。
父母沒問他考試的事,因為沒啥意義,只是默默的把家裏的伙食標準降了一截。
李平的中考也早結束了。情況不大妙,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李恆志已經打算讓他成為家裏的又一根頂樑柱了。
估完分,不久就是高考志願填報。
李朗估計了一下,他的分數應該在六百二三十左右,意外得很,居然比他原本的成績還要高一些。九十年代的高校錄取分數相比後來偏低不少,他這個分數報清北很懸,但別的大學基本都問題不大。
李朗毫不猶豫的填報了京城師範。
跟他一塊的李立報了本省的一所大專,他的估分只有不到五百,本科的希望不大。這年月高校還沒有擴招,考大學真的很難,大專都已經算班裏中上游的學生了。
報完名回到家,李朗終於如釋重負,接下來,他只要等着錄取通知書就可以了。
倚在堂屋門框上,李朗也終於有心思去想一個很嚴峻的問題錢!
去首都的路費,上學的學費,生活費,哪一樣對這個家庭都很沉重,加起來就是災難。一場持續四年的災難。
李朗甚至都忘了當年是怎麼度過的。因為那記憶實在太過苦澀,每次想起都讓他壓抑的發狂,索性直接忘了。一直到真正工作之前,錢都是他心中揮之不去的噩夢。
李朗並不擔心去上大學之後的花費,現在的重點是學費跟去首都的花費。在首都,憑着他腦袋裏的東西,賺錢對他沒有難度。可在這,那些東西全沒用,他必須用最簡單的方式賺到錢。總不能再像當年那樣,讓父母去各家各戶,借完整個村子的錢吧?
李朗還沒有頭緒,緊接着就迎來了夏收。
該收麥子了。這是農民的頭等大事,所有的事都要靠邊站,就連小學都會特意放幾天假,以解放那微不足道的勞動力。
收麥子是個辛苦活。累不說,最大的敵人是炎熱跟時間。這是個農民捨不得用、也嚴重缺乏收割機的年代。甚至連拖拉機都不多,收穫基本全憑人力。
人們需要在盛夏的烈日底下,要在大片刺撓人的麥田中,一點不敢懈怠的勞作。因為,在糧食歸倉之前,隨時可能出現的降雨會讓大半年的心血白費,也會讓一家人陷入困頓。
無數人影點綴在一望無際的金黃色的華北平原上,看起來很有詩情畫意。但作詩作畫的傢伙們若是親自體驗一番,除了罵娘估計什麼也憋不出來。藝術來源於生活,果然也高於生活啊!
頂着草帽,提着大號水壺,拿着鐮刀,這就是李朗的全部裝備。
一家人浩浩蕩蕩的向麥田進發。
李朗他們家共有十畝地,其中八畝都是麥田,剩下兩畝是果園。
割了沒一會,李朗就感覺到了不適應。他已經二十多年沒下地了,身體能堅持,但精神上的折磨實在有些吃不消。
李平跟李蕊也是一副模樣,苦着臉,顯然不喜歡這個差事。特別是李平,不出意外,他今生都要跟土地做伴了,想想都讓人絕望。
「兔子,兔子!」
隨着一陣驚呼,正收割的人們一陣騷動。
在麥收的季節,地里遇到兔子一點不奇怪,基本每年都有。特別是他們村不遠的河邊還有大片的林地灌木,生態狀況很好,有時連鷹隼都能看到。
好傢夥,那兔子一跳得有半人高,灰色的身影在密密麻麻的麥田裏若隱若現。
很明顯,它在麥田裏迷路了,一路橫衝直撞,根本分不清方向。麥田裏頓時歡樂起來,這逮着了就是一頓美味,基本到哪個方向都有人攆着。
李朗家地旁邊就是李福生家,那兔子這會正在他家地里,李福生龐大的身軀追着那兔子,在麥田裏一陣橫衝直撞,壓倒不少麥穗也不管。
可惜,他顯然跑的不如兔子快。那兔子一個急轉彎,居然直直向着李朗他們家地里而來。
這下好了,李福生只能站在兩家地界邊緣嘆氣。自己家的麥子能踩,別人家的可不能。對農民來說,地界跟國界線一樣意義重大,越線了都意味着一場戰爭。
看到那兔子,早就有準備的李平二話不說,摘下草帽,立刻也加入了追捕行列。
近了,更近了。
李平充分發揮了靈活的優勢,攆着兔子在麥田裏左衝右突。突然,他一個跳躍,草帽猛地扣下。
「抓着了!」他興奮的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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