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欲護着心愛之人,卻又不得不處置公允,他踟躕不決,可溶桑桑對面的眾武將卻是不幹了。隨夢小說網 m.suimeng.co
那趙選氣呼呼瞪了越貴妃一眼,見冦良看他搖頭,這才壓着性子。對皇帝有模有樣作了個揖,道「皇宮之中,哪裏來的南越毒藥,莫不是貴妃娘娘…」
他話未說完,越貴妃卻霍然起身,怒視着趙選,道「將軍何意?可是懷疑本宮給無憂郡主下毒?
「本宮是南越公主不假,可我南越已臣服西寧,不然何故將南越最肥美的土地獻與陛下?
南越國君遣本宮伺候陛下,本宮日日盡心,未敢有半絲怠慢,深怕辜負了陛下的寵愛與南越國君之重託!
「今日郡主受人謀害,本宮亦是悲痛不忍。此時本宮若說,我雖在南越長大,可對這南越特有暗夜之毒,卻也只是聽過,從未見過,諸位怕也是不信。
「郡主中毒,本宮不敢辯駁說這不是暗夜之毒,只因本宮亦實在不知這毒到底是不是暗夜。
「本宮更不敢說即便這是暗夜之毒也定不是南越人所為,只因南越同西寧一般,亦有那蠅營狗苟、胡作非為的陰險狡詐之徒。
「本宮不敢修書回南越請我父皇母后尋覓解藥,只怕他們得知他們真心相托,可我卻在這西寧朝中無半點證據受人指摘。」
說道此處,越貴妃聲音哽咽,眼淚又潸然而下。她抬手抹去臉頰淚水,看着趙選一眼,回身看着皇帝道「可相比於此,臣妾更怕若尋不得解藥,諸位便要猜測父皇未盡心力。
「若尋到解藥,而無憂郡主所中不是暗夜之毒,又要說臣妾居心叵測,拿了假解藥來糊弄陛下。」
說着,她眼淚又忍不住從臉頰滑落,她一臉委屈,卻強自忍着,她看向皇帝,聲音微微有些顫抖道
「陛下,只因這郡主所中之毒乃是傳說中南越特有之毒,臣妾今日便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
「既如此,請陛下以謀害郡主之罪治罪於臣妾,臣妾既入了西寧,入了這皇宮,又得了陛下這麼些日子的愛惜,臣妾便是死亦無所畏懼,請陛下治罪!」
說完,越貴妃匍匐在地不肯起身。皇帝看着匐在地上,微微顫抖着,滿心委屈無處述說的嬌弱女子,心疼不已。
他是絕不信越貴妃會給溶桑桑下毒的。
他的小女人,整日裏穿梭在廚房花舍之中,心思全在怎麼給他熬製香醇湯羹和怎麼插一瓶溫柔插花上了,哪裏來的處心積慮?哪裏來的狠毒心思?
不得不說,這男人不管到了多大歲數,若是陷入愛情或者愛情的假象之中,皆是自以為是且還不可自拔的。
皇帝沉下了臉,看着跪在地上的太醫,冷冷道「郡主眼睛,可有法子醫治?」
兩個太醫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其中一人大着膽子回道「微臣無能,若真是暗夜之毒,怕只有那木家的木老神醫有些法子。這…這郡主上次中毒,不就是木老神醫解的嘛?」
皇帝聞言,眼中怒火已是壓制不住。皇后坐在皇帝身側,冷眼看着亂作一團的宴席,心內也是委屈。
自己今日才做了皇后,這封后宴席卻已成了這般模樣…
再看被越貴妃噎得說不出話的趙選。這麼說吧,若說嘴皮子功夫,十個趙選加起來,也是敵不過半個越貴妃的。
越貴妃剛才一番話,可算是摘出了自己,又搏足了同情,她嘴上說着不敢,卻已把自己的冤屈說了個明明白白。
且人家還說了,讓她跟南越要解藥亦是不可能,若開口了,便要傷了兩國之睦。
那趙選被氣得雙眼發紅,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若是在別處,他怕是要把這巧舌如簧的女人生吞活剝…
隸王若有所思,他看着溶桑桑,疑惑不解,卻又忍不住心疼和莫名愧疚。
恭小王爺亦在沉思,這越貴妃真對溶桑桑出手了?是為了挑撥溶家軍和皇帝?若真是她下手,那這女人也夠蠢的,「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殿中諸人聽罷越貴妃之言,又看皇帝模樣,皆在心裏打着算盤。
卻見昭玥公主亦起身朝着皇帝盈盈一拜,道「父皇,兒臣有一言不知當不當說?」
皇帝看向昭玥公主,面色稍微緩和了些,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沒什麼不能說的了。
皇帝心煩意亂,目光不自覺又轉回越貴妃身上。他淡淡開口道「昭玥有何話,且說來聽聽…」
昭玥公主點頭,雲淡風輕開口道「既然無憂郡主所中之毒是暗夜之毒,且這毒大抵只有那木老神醫能解,便該先趕緊送了郡主去太陰,尋那木老神醫給郡主解毒。
「至於這下毒之人,無憑無據的,若只因貴妃娘娘是南越人便胡亂指摘,只怕娘娘也是委屈得緊。
「便如貴妃娘娘所言,若貿然向南越索要解藥,也是不妥。既然不能傷了兩國之宜。便不如先送郡主去治病。
「下毒之事,父皇可着人細細查實,事情原委總有蛛絲馬跡可尋。如此,也好還了貴妃娘娘清白,也叫那居心叵測之人知道,宮內行兇,必遭嚴懲。」
昭玥公主之言見情見理,殿中眾人聽罷皆是點頭。包括皇帝,他亦是贊同的。
現在他就怕那些武將抓着不放,讓他心愛的女人再受委屈。
而昭玥公主避開矛盾,讓對峙雙方都得了交代,至於後續追查,那是宮裏的事,要如何查,還不是皇帝一句話的事兒?
皇帝面色又緩和了些,他看向站着的幾個武將,道「眾卿家以為如何?」
趙選看了看冦良,其他幾個武官也互相對視,冦良對趙選點了點頭,而後幾人齊齊朝皇帝拱手作揖,又齊聲道「臣等沒有異議!」
皇帝滿意的點了點頭,那冦良卻又開口道「啟稟陛下,太陰山高水遠,若郡主孤身前往,微臣實在放不下心,請陛下恩准,讓微臣帶些人馬,護送郡主去太陰求醫!」
皇帝看着冦良,眼睛眯了眯,眼裏閃過寒意,卻在他看向下首還匐在地上未起身的越貴妃時,眸光又變得溫和。
皇帝收回目光,淡淡開口道「這自然是好,只是將軍一走,軍中之事?…」
冦良拱手,無半點猶疑道「微臣不在,軍內之事便只好勞煩魏國公打理了!」
魏國公聞言,心內大喜,忙道「郡主要緊,軍中有老夫在,冦將軍放心!」
皇帝看向張玉,張玉欠身聽旨,可皇帝卻若無其事視將線轉開。
他看着還靠在寄言懷裏一臉無助的溶桑桑,溫和開口,道「既如此,無憂郡主回家儘快收拾,冦將軍也快些回去準備,這病情耽擱不得,準備好了,明日便出發去太陰吧!」
冦良拱手領命與溶桑桑一道提前退席而去。
寄言抱着溶桑桑,就跟做夢一樣,腳步有些飄忽的出了清樂宮。
冦良看着走在他面前的丫頭,幽幽嘆了口氣。
溶桑桑依然是一副無助又可憐的模樣,心梅亦是一臉焦急護在身旁。
出了皇宮,遠遠便見青松在溶家馬車旁來回踱步。
青松見幾人出來,亦是疾步迎了上來。
青松見溶桑桑模樣,心內一驚,問道「小姐怎麼了?」
寄言一言不發,心梅抹了抹眼角,道「小姐又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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