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出了宮,浩浩蕩蕩的隊伍往將軍府行來,街上冷冷清清,昨日的刺殺轟動全城。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京兆尹全部出動,才一日一夜時間,這啟臨城已是被翻了個底朝天。
這邊才查完,刑部和兵部都出動了人手,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徹查,城門早已封禁,准進不准出。
太子坐在輦上,出宮門一刻多鐘,便到了將軍府門口,守在門口的小斯見太子親臨,忙進門通報。
「啟稟夫人,太子殿下來了!已經快到府門口了!」。
關昕月剛餵溶則喝了粥,粥喝完他便又沉沉睡去。溶桑桑和溶爵已被攆回各自院子休息去了。聞言,關昕月起身,把青松叫了進來。
「太子殿下親來,我得出去迎接,將軍拜託你看着!」青松應是,提着劍,站到溶則床頭。關昕月則匆匆出門去迎太子去了。
桑樂院裏,溶桑桑回屋後,吩咐小娥備水,她洗了個澡,換了衣服,躺在床上,卻是放心不下溶則。她起身欲往月蒼閣去。卻聽叩門聲響起。
小娥小跑着去開了門,是心竹端了百合粥過來,「小姐喝碗粥再睡,夫人傳話說小姐在主院沒吃好飯,特意交待奴婢做的!」心竹雙手端着托盤,關切的說。
溶桑桑不禁感慨,這絕對是親娘呀!她點頭,往回走。小娥把粥端了送過來給溶桑桑。
心竹的手藝不知是哪兒學的,真的是沒話說!酥軟的百合,糯糯的小米,加了蜂蜜,甜甜的,還有一股茉莉花香,這一小碗粥,也不知費了多少心思?
喝完粥,小娥收了碗筷出去,溶桑桑在屋內來回踱了兩步,她還是想再去看看爹爹。
小娥卻急急推門進來,道「小姐,太子殿下親自來咱們將軍府了!」
溶桑桑並不意外,問「可進了月蒼閣了?」
小娥道「怕是還沒進,奴婢遇到進去通報的小斯了,他正往府門跑呢,想來夫人也是要出門去迎的!」
娘親也要去迎?那誰來照看爹爹?我去吧!
想着,溶桑桑就快步往月蒼閣走,小娥跟在後面,進了月蒼閣,聽身後溶爵的聲音響起「妹妹!妹妹!」
溶爵小跑着追了上來,溶桑桑無語,道「哥哥從軍營趕回來,連夜奔波不累嗎?怎的不好好休息又跑出來了?」
溶爵不服氣,道「妹妹連夜守着爹爹,不也沒休息嗎?」
兄妹倆說這話往裏走,進了臥室,關昕月已經出去了,溶則躺在床上,閉着眼睛,青松提着劍站在床頭屏風前。
見兄妹倆進來,青松拱手行禮,兩兄妹見父親似是睡了,放輕了腳步。溶桑桑走到床前,認真觀察着溶則的傷勢,肺部創口已在癒合,肌肉組織也在漸漸生長,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速度雖然極慢,但是,總有長好的一天。
看一切無異,溶桑桑這才放心下來,又想起待會兒太子要來,他略一猶豫,轉到了床頭屏風後面。
溶爵有些不解,溶桑桑朝他噓了一聲,道「懶得行禮!」溶爵無奈搖頭笑笑,妹妹有時像個大人,太成熟懂事兒,這會兒倒是像個調皮的孩子。
沒一會兒,外面傳來略有些嘈雜的人聲,靠近臥室,聲音漸漸小了。
臥室門被輕輕推開,關昕月率先進門,而後太子就跟着進了門。
「見過太子殿下!」溶爵和青松單膝下跪行禮。
太子一抬手,顧不得他們,他神色沉重,一進門眼睛忍不往先往床榻上望去。
看床上閉着眼睛面色慘白的溶則,他心中唏噓不已,問道「將軍如今傷勢如何?」
關昕月略一沉吟,道「將軍剛才已經醒來,喝了碗粥,這會兒又睡過去了,有勞太子殿下掛心!」
太子有些訝異,太醫院不是說溶則不成了嗎?怎的這邊人都醒了?他心中疑惑,面上卻是恰到好處的誠懇的笑容「如此甚好!甚好!父皇聽了定是歡喜!」
「托陛下鴻福,家夫才能死裏逃生!」
太子在床前矗立,良久,他才又開口道「夫人照顧將軍辛苦,有何需求隨時可來東宮尋我!」
說罷他便要起身告辭,心菊卻是端了茶水進來。
「罷了!改日再喝吧!我得將這好消息告訴父皇去,父皇還在宮中巴巴等着呢!」
關昕月福禮道「叫陛下憂心,妾身惶恐!」
太子抬手道「夫人快快請起,溶家世代忠良,護衛我西寧江山百姓,立下汗馬功勞!本宮替天下人謝過了!」
說完他朝溶則深深作揖,而後起身,再不多言,告辭離去。
回去路上,他思量着,這太醫院的太醫,真是不靠譜,不過還好,溶則沒死,他還活着!
溶家,不止在西寧,就是在周邊數國,都是具有相當威懾力的。
溶家世代為將,領兵打仗無人能及,溶家軍個個以一當十!最重要的是,溶家以忠勇立家,除軍務外,從不插手朝政,更不會結黨營私。
就這一點,他和父皇一樣,都願給予溶家足夠的信任。
西寧東、南、北三面都是虎狼環伺,若一朝溶則身死,怕是暗中窺視的豺狼都會聞風而動!
太子回宮,立馬往明德殿走去,到了明德殿方知朝會已散。他又匆匆往華西宮而去。
華西宮中,皇帝坐在書案前,他見太子進門,起身急急問道「溶則如何?」
太子見皇帝焦急,忙道「溶大將軍無礙!」。
「無礙?」皇帝訝異。太子這才道「溶大將軍已經甦醒,我去的時候雖然在沉睡,可兒臣看他氣色還算不錯!」
砰!皇帝重重一拳砸在書案上,道「太醫院如今是越來越不濟事兒了!」
「父皇息怒,當心龍體!」,太子見皇帝發怒,忙勸道。
皇帝沉吟片刻,道「這刺殺明面上,針對的是溶家,可這背地裏,卻是朝着咱們賀蘭家,咱們賀蘭皇室!若溶則真出事兒,國內那些心懷叵測的人,可就彈壓不住了。」
宮裏太醫院一道宮牆後,一個身着太醫官服的人,焦急的來回踱步。
「哼!你倒是有臉來?!」一個年輕的男聲,聲音又尖又細。
那太醫聞言,卑躬屈膝道「下官盡力了,那溶家上下戒備,實在沒有辦法直接下手!」
「你當初不是說十拿九穩嗎?怎的?如今事兒辦不成,倒還有理了!?」
「下官無能!下官惶恐!」那太醫點頭如搗蒜。
尖細的聲音幽幽的道「你是無能,是該惶恐,事兒辦不成就罷了,還露了首尾,如此,主子可就留不得你了!」
太醫雙腿打顫,跌坐地上,哀求道「下官無能,下官該死!可我兒尚幼,請主子手下留情,留他一命吧!」說完,他便對着面前的太監磕頭。
「別別別!別求咱家!也別磕頭,這額頭磕壞了,死相就不好了!」
太醫聞言,心如死灰,還是喃喃道「下官願死,只請主子看在下官盡心竭力的份兒上,饒我兒一命!」
那太監陰惻惻的道「主子向來仁慈,你既然願意死,主子自然會替你高家留着血脈。」
地上的太醫聞言,眼淚滂沱,叩頭道「下官願死!」
太監咯咯笑了,道「都是聰明人啊!咱家最愛和聰明人說話!你是太醫,如何死,不用咱家教你了吧?」
太醫目光死寂,道「下官知道,會尋個無破綻可尋的死法!」
太監便轉身離開,邊走邊道,「高斌那小子命好啊!有個好爹,不像咱家,被親爹送到這高牆之內,挨了一刀!」
「呵呵呵呵!」他邊走邊又笑了起來,「咱家最講公平了,還好還好,咱家也還了他一刀!呵呵呵呵…」
幽幽的聲音遠去,太醫從地上起來,面色平靜的整理好儀容,穩穩噹噹往太醫院走去,見到同僚他如往常一樣,笑呵呵打着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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