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契約精靈開始 第638章 破碎的核心（二合一）

    喚靈世界，某一地域。

    這裏陰雲籠罩數千里地，終年不散。

    陰風呼嚎，空氣間飄蕩着一縷縷黑色雲煙。

    陰雲下，幽影能量最濃郁的地方，矗立着一座宏偉巨城。

    無數黑色建築如尖頂山峰高聳，插入陰雲之間，遠遠便能望見一道道鬼影穿梭其中。

    這裏，便是鬼都。

    一處以鬼系精靈為主的勢力。

    鬼都，本是某一代人類文明建立的大城，在人類離去後，被一窩鬼系精靈佔據。

    最初的鬼系精靈們，學習了人類的文化，學會了建立勢力，經過無數年發展，便成了如今，讓許多強大精靈聞風喪膽的鬼都。

    鬼都中央，一座由白骨構成的宮殿內。

    巨大骨座上，坐着一身穿錦袍，頭戴惡鬼面具的類人形精靈。

    它的周身，一顆顆鬼珠環繞，仿佛能望見無數冤魂哀嚎，無數生命凋零，它所在，即是死亡。

    鬼都主宰。

    死亡大君。

    「皇，這是這一期收集到的規則碎片。」

    一道黑煙飄入，化作一尊呈類人形，身形帶着點透明，身體外又有陣陣黑色雲煙繚繞的精靈。

    ——精靈：夢魘皇！

    只是在死亡大君面前，它不敢稱皇。

    它手拖出，一枚枚閃爍着各色光輝，周圍一縷縷法則道韻明滅的規則碎片飄出。

    除這些規則碎片外，更有一個個光球飛起，在空曠的白骨宮殿內，化作一方方異域空間。

    這些，是單純搬走，還未磨滅至碎片模樣的缺漏之地空間。

    光球和碎片加起來，足足二三百，引得周圍法則嗡鳴，紊亂不已，好似有一方方空間誕生，一方方空間破滅。

    但這諸般異象，又死死地限制在白骨宮殿當中。

    「嗯。」死亡大君目光掃過，眉頭漸漸皺起，「怎麼這麼少？」

    二三百之數，看似極多，可對比起上期、上上期，這數量不增反減！

    少了一半至少！

    怎麼回事！

    死亡大君震怒，天穹上的陰雲攪動起來，整個鬼都都籠罩在死亡當中，道道鬼影驚懼。

    「說，你是不是偷吃了！」

    「不，沒有，我不是！」

    「只是我們按照以往經驗，找到那些規則缺漏之地時，那裏……那裏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而且不是一個兩個地方！」

    夢魘皇低下頭，它也很無辜啊。

    它也想知道，那些缺漏之地怎麼不見了，難不成還能長腿跑了？

    「是雷神宮、血池？還是……天柱山上的傢伙出來了？」

    「不，都不是。」

    夢魘皇說，「皇，消失的缺漏之地周圍，能找到一些痕跡，但……不是生生搬走的痕跡，而是像……像缺漏之地自然消失一樣。」

    「我也摸不着頭腦。」

    白骨宮殿震顫着，整個鬼都哀嚎着，片刻後，無數鬼影從鬼都中衝出，朝各個方向飛馳而去。

    ……

    天柱山，破碎之地。

    「這裏的混亂規則，的確平緩了許多，時空的扭曲錯亂也沒有那麼嚴重。」

    百里部長說，「而我們幾人的老夥計，也都有大的突破，說不定今天就能一探究竟。」

    「出發吧。」

    「嗯。」

    空間扭曲，一陣黑白二色光輝縈繞，燭龍龐大的身軀隱現其中。

    一身鎧甲的時鐘騎士王，站在破碎之地邊緣，它是突兀出現，卻又仿佛本就在那兒一般。

    不遠處，

    一點灰芒出現，繞了一個圈，灰色圓圈內，一道身影走出。

    虎首、人身、龍尾，整個身軀呈灰色宛如石雕一樣，手裏拄着一杆長槍，站在那兒宛如一尊戰神。

    緝捕部部長鋼鐵的王牌——傀靈王。

    三尊至強冠位，齊聚於此。

    「走！」

    黑白燭龍破開空間。

    時鐘騎士王和傀靈王緊隨其後。

    碎石漂浮，空間破碎，法則凋零，元素不存。

    破碎之地內，依然充斥着無限混亂，尋常冠位進入其中，也無法深入太多。

    黑白燭龍是第十次探索這裏了。

    它駕輕就熟，破碎的空間和吹拂的湮滅之風，也無法阻止他前行的腳步。

    何況現在還削弱了許多。

    只是小半天時間，就來到破碎之地的中段。

    中段，

    是百里部長自己的判斷，破碎之地究竟多深多遠，他不清楚，只能根據現有情報和他多年經驗判斷。

    「從這裏開始，以往的經驗便不管用了。」

    「我的燭龍以前最遠，差不多隻到這個位置……當然，並沒有竭盡全力。」

    以前沒有竭盡全力，一是不值，二是不敢。

    破碎之地的核心，還一個影子都見不到，再怎麼拼命，以當時燭龍的實力和破碎之地的危險程度，它也無法沖至核心區域。

    倘若因此受傷，更可能出大事——畢竟那會，聯盟還跟部落對峙着，燭龍身為最強的五尊精靈之一，一旦受傷，威懾力下滑，問題就大發了。

    現在又不一樣。

    部落不能說已經沒有威脅，但……已經不需要他們，死死地頂在前頭了。

    百里部長同頻着燭龍，但同頻連接漸漸不穩。

    距離太遠了，更有混亂的規則，交錯的時空影響。

    百里部長絲毫不懷疑，繼續深入下去，御靈術式將再無法同精靈連接。

    「接下來，就得靠老夥計們自己判斷了。」

    ……

    呼~

    一道足以讓法則徹底消散的湮滅之風颳過。

    燭龍黑白二色光輝一顫，它身軀靈活地挪移避開，落到一塊漂浮石塊上。

    石塊不大，站一個人都有些勉強，何況是體型巨大的燭龍。

    但燭龍尾巴點在石塊上，身軀盤踞於虛空中，毫不搖晃。

    石塊只是借力。

    是混亂規則之中的唯一穩固點，大或者小，對燭龍來說關係不大。

    時鐘騎士王和傀靈王，穩穩地站在燭龍身上，觀察四周。

    「湮滅，變強了。」時鐘騎士王說。

    傀靈王依然一言不發。

    燭龍緩緩吐出口氣，「吼~（繼續，只要還有落腳點，就能走！）」

    破碎之地內，幾乎沒有時間的概念，但周圍環境，卻漸漸變化着。

    呼~

    又是一道湮滅之風吹拂而來，四周空間如花朵一層層綻開，幾塊可以落腳的石塊，悄無聲息間湮滅。

    「吼~（艹！）」

    燭龍整個身軀緩緩下墜，哪怕它不斷扭曲空間進行跳躍，也無法止住下墜的勢頭，這是規則的影響！

    舉目眺望四周，卻見不到任何石塊，只有不斷綻開的空間，和如同颶風一樣狂暴的亂流。

    嗡——

    燭龍從扭曲的空間中出現，卻有一道湮滅之風突兀出現。

    它無處借力，也無法再挪移，甚至在這破碎之地扭曲空間，就已經耗去它大半力量，舊力已衰，新力未生，它只能眼睜睜望着湮滅之風吹來，心中的危險預兆提升到極致。

    「斬！」

    時鐘騎士王手中，斬滅時空之劍綻放出光輝，帶着磅礴本源之力的一劍揮出，洞穿空間，扭曲時間，和湮滅之風相撞，兩者無聲無息地消失。

    「嚯~（那兒~！）」

    傀靈王開口，遠處有點點凋零的法則紋路匯聚，化作一塊門板大的石塊。

    是落腳點！

    只是離着燭龍還有些遠，也不在燭龍前飄的方向。

    「嚯~！」

    傀靈王出手了，它雙手一拉，手中的長槍便化作一條鈎鎖，看似只是平平無奇的鈎鎖甩出，卻洞穿空間，橫跨無數公里，落在漂浮石塊上。

    它猛地一拽。

    嗡——

    一圈圈法則道韻彌散開，空間顫動。

    漂浮石塊就像普通的石頭一樣，在拉扯中不斷有細碎石塊簌簌掉落，掉落的碎石化作一道道法則紋路，又很快消散在虛空中。

    但依然餘下一半大的漂浮石塊，被拽着遁入虛空，出現在燭龍的不遠處。

    它扭動身軀，有驚無險地落下，汲取着來自於漂浮石塊上的法則之力，稍稍休息恢復着。

    如此往復。

    距離燭龍它們進入破碎之地，已經是第三天。

    這三天來，百里部長三人站在破碎之地外，面朝無盡黑暗，挺拔而立，凝望着，宛如三尊石雕。

    「聯繫，愈發微弱了。」

    「也不知道它們是否接近核心，希望一切順利。」

    破碎之地深處，

    湮滅之風到處都是，裂開的空間如同長河，久久不癒合。

    燭龍等三尊冠位穿梭於其中，愈發艱難。

    它忽地停下。

    面前，是橫貫虛空，望不見邊際的裂空長河，蘊含着大恐怖，燭龍的直覺告訴它，一旦進入這碎裂的空間之河，便有進無出。

    然而周圍已經沒有其它道路可以往前。

    腳下的漂浮石塊，更是簌簌灑落着碎屑，越來越小。

    沒有時間可以浪費了！

    「吼~（我來！）」

    燭龍眼瞳睜開，黑白二色光輝彌散出去，這一刻仿佛空間凝固，時間輪轉，橫在面前的裂空長河中，一塊塊碎片聚攏，竟鋪就出一條小小的道路。

    能夠穿過破碎空間長河的道路。

    就是現在！

    燭龍周身空間扭曲，黑白二色光輝將三尊精靈裹在其中，嗖地穿過。

    一處籠罩在裂空長河中的地域，呈現在幾尊精靈眼中。

    這裏有光，能夠望見極遠的地方。

    那兒，

    一根巨大的柱子靜靜懸浮，首末兩端龜裂破碎。

    銀色柱子周圍，是扭曲變幻的無數景象，破滅、重合、消弭、誕生。

    混亂無比。

    在燭龍的感知中，時間與空間，以及諸般法則都遠遠地退避開。

    銀色柱子周圍，景象紛呈，可卻是一個實實在在的空洞！

    而空洞之外，

    銀色的氣流刮過。

    無數法則紋路破滅重聚。

    時間逆流。

    真實與虛假交錯。

    哪怕燭龍它們才剛進入，哪怕它們以三尊精靈的力量對抗，也只是一瞬，便面色蒼白，氣息滑落。

    大恐怖籠罩心頭。

    燭龍在心中不斷呼喚御靈使，體內的本源之力燃燒，身後的裂空長河，再次聚合出一條細細通道，下一刻，黑白二色光華旋轉着飛出。

    ……

    蘇皓回到輝光之城的時候，百里部長並不在。

    但問題不大。

    他如今在探索部，也掛了一個副部長的頭銜——只拿福利不上班的那種——蘇皓以副部長的權限，調出有關缺漏之地的信息。

    「能趕到的缺漏之地，都已經探查過了，要麼是修補完畢，要麼就是整個地域被挖走消失不見。」

    所以百里部長才想從精靈勢力入手。

    而精靈勢力除蜃龍之外，探索部有線索的僅有少數幾個。

    「唔……就挑這個叫『極寒雪山』的精靈勢力吧。」

    ……

    前往極寒雪山的世界入口，蘇皓來過很多次了。

    「青藍小鎮，有一段時間沒來了呢。」

    「咕喏~！」

    蝶小蝶望向周圍，它還記得它第一次來到這兒的時候，還是一隻寶寶。

    當然，

    是在五校聯合實訓上大殺特殺，無人能擋的蠶寶寶。

    一晃眼，都這麼多年過去了呢咕喏~！

    它眺望着。

    呆鴉、胖熊、二哈麟等精靈依次走出，周圍御靈使們投來驚詫、羨慕、敬畏的眼神，紛紛讓開道路來。

    蘇皓沒有亮明身份，只是以一個普普通通的御靈使到來。

    可七隻精靈，哪怕忽略掉蝶小蝶和阿閻，也有足足五隻。

    熊、鴉、麟塊頭都不小，一眼就能看出……

    「超凡級，這至少是超凡級精靈！」

    「五隻精靈裏面，就有三隻是超凡，這名年輕人只怕在超凡級當中，也是好手啊！」

    有人驚嘆。

    對於普通御靈使而言，超凡級，就是他們能想像的天花板，君主級絕大多數人只在電視上才能看到。

    蘇皓毫不在意，他已經過了需要裝逼的年紀。

    「我們走吧。」

    嘩啦——

    一圈藍色光輝綻放，水流匯聚化作白雲，托起蘇皓、胖熊、呆鴉它們，化作一道藍色光影沖天而去，只留下仰着頭，目瞪口呆的路人御靈使們。

    ……

    青藍小鎮一帶，都是常見的山林地域。

    但自小鎮出發，往東面一直飛，飛了數十萬里地後，大地便從綠色變成茫茫的白色。

    蘇皓已經不記得飛了多久，每一天的日子都重複着，吃飯、睡覺、玩電腦、訓練熊。

    「嗷嗚——」

    胖熊盯着懸在面前的黑色碎片，感悟、感悟、感悟……

    熊熊撓頭。

    熊真的不喜歡感悟。

    遠處，

    皚皚雪山出現在視野盡頭，綿延雪山中有一座尤為高聳，冷冽的寒流環繞，將整個山峰半山以上都給籠罩在其中，望不清晰。

    只是突然，轟——

    如同屏障的寒流炸開，幾尊精靈逃也似的飛出。

    而它們身上，隱約可見幾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