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里只有自己一人,賀斯年的眉心蹙了起來。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嗯,對jesse的工作能力很不滿意。
竟然真的沒有去天諾了解情況!
可事實上,確實是自己親口說的「不用了」。
難道自己說不用了就真的不用了嗎?當初那個因為自己隨口的一句話,第二天就給自己提供了五家公司資料做對比的勤奮小伙子哪裏去了?
「見鬼了!」賀斯年朝着辦公桌砸了一拳。
其實他真正氣的,是突然心思變得矛盾的自己。
一方面想要窺探那女人的狀況,可另一方面,又希望自己現在這種平穩的生活軌跡不要被打破。
最終,賀斯年將其歸結於:那份結婚協議在作怪。
只是因為多了一份協議,多了一重關係而已,沒有其他的,沒有。
就在賀斯年暗自懊惱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起來,看到上面「木木」兩個字在跳動,愣了一下,伸出手拿起手機。
就連賀斯年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看到木木打來電話時,心臟忽然的停頓是因為興奮所致。
「終於好了!」所有的專業詞彙都研究透了,沈清歡揉了揉酸脹的肩頸抬起頭來,天又黑了,漫不經心的拿起手機,卻已經沒電了。
沖了電,打開手機,沈清歡瞬間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抓起包包就沖了出去。
手機上有江思思發來的未讀短訊,臨時出差,沒辦法幫忙接木木,需要沈清歡自己跑一趟。當然,上面還有好幾個未接電話,是木木打來的。
難以想像一個五歲的小孩子在放學後聯繫不到家長會有多無助,沈清歡一邊跑一邊給木木回撥電話,卻傳來語音提示:對方已關機。
遠遠的看見一個小小的人影守在學校門口,旁邊來來往往的人群中,免不了有人指指點點,小傢伙卻始終緊抿着嘴唇不說話,小臉漲的通紅,卻把胸脯挺的極高。
記憶中,一個小小的身影和眼前的小傢伙重疊。
那是多年前的自己,父母總是很忙,忙到經常忘記了來接自己回家,小小年紀的他,就像如今的小傢伙一樣,默默的守在學校門口,守到其他的小朋友都被爸爸媽媽接走了,守到天都黑了下來。
過路的「好心人」會指責他的爸媽,連自己的孩子都不上心,也不怕丟了,也會問他要不要跟着他們回家,給他們當兒子去算了,當然,也會有人逗趣,說他的爸爸媽媽不要他了之類的。
五六歲的年紀,心底里其實是很慌亂的,卻要故意挺直胸背,裝出一副老成的樣子,用漠然的態度讓對方儘快對自己失去興趣主動離開。
所以,他一眼就看出了小傢伙硬撐的堅強,動作麻利的挺穩車,賀斯年朝着那個身影快步走過去。
「爹地,你來啦!」轉身看到賀斯年,小傢伙小臉笑成了一朵花,忙不迭的跑過來撲進他懷裏。
「等很久了嗎?」
「沒有!」
「慌不慌?」
「當然不會啊,反正爹地會來的!」
賀斯年抬手在他的腦門上輕輕彈了兩下。「你難道就不怕我不來?」
「不怕!」
回答的倒是心直口快,可是紅彤彤的眼圈卻直接出賣了他。
賀斯年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小臉蛋,將他從地上抱了起來,淡淡的開口:「放心,我會來的。」
「就知道爹地最好啦!」小腦袋往賀斯年懷裏一埋,小傢伙笑出聲來:「哈哈哈,我就知道,遇到困難的時候,找你就對啦!」
「沈清歡為什麼沒來?」
「呃……」
笑聲戛然而止,小傢伙摸了摸後腦勺,神情有些不自然:「我媽媽她……」
「木木!」
一聲驚呼從背後傳來,兩個人同時回頭,就看到一個消瘦的身影飛奔過來。
「木木,媽媽在這裏!」看到木木被一個男人抱在懷裏,沈清歡只覺得心裏發慌,那麼可愛的孩子,難免會被人販子覬覦!
「賀……賀先生?」走到近處,看清楚男人的臉,沈清歡徒然瞪大了眼睛:「怎麼會是你?」
「為什麼遲到?」
被男人冷凜的目光掃到,沈清歡漲紅了臉:「我……手機關機了,沒看到思思的短訊,我以為她會來接木木的,所以就加班……忙忘了時間……」
「作為孩子的媽媽,你能不能用點心?這么小的孩子,你留他一個人在這就不怕有什麼意外?」
「我錯了,下次不會了……」
噯?道了歉,沈清歡這才回過味來。對呀,自己才是孩子的媽媽,憑什麼給他一個毫不相干的人道歉?
於是,嘴一抿,沈清歡直接上手準備把自己的兒子從男人懷裏接過來,卻不想對方的反應比她更快,腳步一抬,沈清歡撲了個空。
「賀先生,謝謝你特意跑一趟,但是我現在已經到了,可以把木木還給我了嗎?」
賀斯年也意識到自己剛才「護犢子」的動作有些不合適,但是既然做了,索性就做到底,於是,抬頭,溫柔的看向懷裏的小糰子:「木木,爹地帶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好啊好啊!」
「……」沈清歡看着木木的眼神有些無奈,這真的是自己的親兒子嗎?
「木木,很晚了,媽咪帶你回家吧!」抱着最後一絲希望,沈清歡討好的看向小糰子。
「不要,我要去吃大餐!」小傢伙的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沈清歡儘量保持臉上的微笑:「你想吃什麼大餐媽咪都帶你去好不好?男子漢可不能吃嗟來之食哦!」
「嗯?」小傢伙瞪大了眼睛:「什麼是嗟來之食?」
「呃……」關注點怎麼偏離了方向?一絲窘迫從沈清歡臉上划過,故意板起臉來:「木木,趕緊跟我回家,聽話!」
小傢伙癟着嘴,看看賀斯年,又看看沈清歡,似乎很難下決定。
「木木,你想知道嗟來之食的意思嗎?」
小傢伙的注意力成功被吸引,賀斯年摸了摸他的頭頂,繼續說道:「那是一個很有趣的故事,但是爹地現在餓了,一會兒吃飯的時候再講給你聽,好不好?」
「嗯嗯!」
「那要不要現在跟爹地去吃飯?」
「嗯嗯!」
「賀先生……」親兒子屢屢被套路,沈清歡只有用成年人的方式來溝通了:「管理那麼大的公司,想必您也很忙吧,木木就不麻煩你了……」
「不要緊,已經忙完了。」男人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徑自抱着木木往前走。
「哎!」
「媽咪,快點跟上呀!」
沒辦法,親兒子在別人手上,心裏一百個不情願,沈清歡還是跺腳跟上去。
「上次的事情,考慮的怎麼樣了?」
沈清歡正抱着熟睡的木木,聽到聲音疑惑的抬頭:「……什麼事情?」
這女人竟然忘了!
握着方向盤的手不動聲色的緊了緊,賀斯年淡淡的吐出兩個字:「搬家。」
搬去跟賀斯年一起住,沈清歡打心眼裏牴觸,抿了抿嘴唇,艱難開口:「我現在住在思思家挺好的……」
賀斯年微微側目,眼神在木木身上掃一眼,意有所指:「這就是你說的挺好的?」
知道對方想表達的意思,關鍵時刻,親兒子都顧不上。沈清歡下意識的收緊了抱着木木的手臂,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想每天面對賀斯年,每天提心弔膽的應付他喜怒無常的總裁脾氣。
見沈清歡依舊不為所動,賀斯年心底升起一股隱隱的怒意,表面上卻依舊雲淡風輕的樣子:「況且,協議上也有約定,你需要在形式上做一個合格的妻子。」
「可你也說過不會勉強,我什麼時候能接受,什麼時候搬家,不是嗎?」
男人突然踩了剎車,沈清歡忙抓護住懷裏的木木,驚魂未定的扭頭瞪他:「賀斯年,你瘋了嗎?」
男人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下了車。
沈清歡不明所以,也準備下車,卻發現車門已經被鎖死了,只好繼續坐着。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剛才那一眼,沈清歡好像從賀斯年的眼神里看到了難以抑制的怒意。
不過,這種想法又很快被她自己否定了。
怎麼可能呢?賀斯年可是萬年不化的冰雕人,怎麼會因為自己這麼個小人物而情緒波動?一定是感冒太嚴重,所以眼花了。
等得都有些困了,卻始終都沒見賀斯年回來,抬頭四處看看,沈清歡的困意瞬間就沒了。
剛才沒注意,這裏竟然是一條很偏僻的路,差不多是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得那種!這個賀斯年,到底幹嘛去了呀!
沈清歡忙掏出手機,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他的電話。
他該不會……故意走掉了吧?
想到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再聯想到賀斯年最後的眼神,沈清歡只覺得脊背發涼。
這難道真的是他的報復?
沈清歡緊緊抱着木木,探着頭看路口的方向,可是,那裏黑漆漆一片,根本就沒有人。
感冒的不適,加強恐慌感,沈清歡的視線慢慢變得模糊,黑漆漆的路口似乎有影子在晃動,腦子裏不受控制的浮現出美劇中的詭異畫面,沈清歡嚇得趕緊閉上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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