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豆坊的位置在最遠的地方,正是兩條廊道相交的路口,風大得很。一筆閣 www.yibige.com
南果病忍住嗓子裏的癢意,微微拿手絹擋住了嘴。小二的藥效果極好,但是她傷的太重,五臟六腑都受到了毀滅性的傷害,雖然修養了四五日,今天能來這裏也是勉強。
「南姐,我再去給你拿件披風來吧。」
李愛美穿的也不少,但是琴山畢竟是座山,這主賽場又是在山頂,氣溫比起悅心城要低不少。大多數參加大比的人都是有修為的,並不太懼怕,只有他們兩個,一個修為太低,一個受了重傷,有些受不住。
南果沒辦法,只能病怏怏地點頭。天大地大身體最大,身體老爺發了脾氣,趕緊哄着,不然它會讓你生不如死。
李愛美一走,風就更大了,南果鬱悶地看着其他人,心道等傷好了一定要修上築基,沒有空調只能讓自己練出個金鐘罩,不然遲早有一天不被敵人搞死反倒冷死了。
「這麼大手筆,這是準備跟樂師所硬碰硬了?」
寒風驟收,南果感動地快要哭了,轉頭一看卻是盛元鈺。
這男人今日一身湛藍,幾支紅梅妖嬈攀纏,星目含情,自帶濾鏡,一出現就引得周圍的女子暈了好幾位。
南果腳趾頭終於暖和起來,頭也從衣服里慢慢伸了出來。
「六皇子厲害啊,穿這麼少居然不冷?」
盛元鈺知道她是在諷刺自己裝廢材不到位,拿手指了指腰間一排玉佩香包:「全是天階符篆,自然不冷。」
南果眼饞,符篆在上玄可是稀罕東西,那天看見來要債的方祁拿出符篆,她就猜到那人肯定不缺錢,可憐她天天社畜,也換不來一張。
「三千道藏,你拿天上那東西跟仲寧換,難道真讓她們三天內就背完?」
南果有了精神,就開始嗑瓜子,誰知盛元鈺比她手速快,一下子搶過手袋看了一眼裏頭,「這個我愛吃,給我唄。」
「拿錢來。」
「我身上沒錢。」盛元鈺摸了摸,實在掏不出東西,便解了一個香囊丟給她,「拿這個換,能值個一二十兩。」
南果打開,裏頭一包不知道什麼玩意,白白的像果子乾,癟癟的就十來根。
她嘴裏無聊,順手拿了一根嚼了嚼,味道還行,一股淡淡的甘蔗味兒。
「大比要比,臨時讓她們看一看,聊勝於無。」
盛元鈺根本不信,三千道藏里含三洞四輔十二類,其中又含各色註解七十二篇,鴻沖帝注三十六篇,林林總總加起來恐怕有幾十萬字的內容,這還不算這些年各宗大能對經文的各種獨特的剖析,若是按照皇家考試的法子,這些都得看。
「樂師所是皇室扶持的,就算你贏了,也得不了好。」
南果撐着頭看向賽台,無聊地嚼着,「怎麼,來為你家撐場子來了?」
盛元鈺看着李愛美跌跌撞撞跑來,淡淡一笑,什麼話都沒說便走了。
李愛美氣喘吁吁,自己身上加了一件手裏又給南果拿了一件,「南姐,給。」
南果這會子又不冷了,不知道是不是剛才盛元鈺身上符篆的遺留效果,加上李愛美特地站在風口給她擋着,她把那披風當成了被子蓋在腿上,不一會兒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
「好的,大比第一輪,器樂表演。參賽者表演曲單上的曲子,各位評委根據演奏的水平給出相應分數,請注意,本次的評委一共六位,除了樂師所的四位長老,還分別從民間請來了兩位大師,力保這一次比試公平公開公正。」
樂師所選了六種坊間熱門的器樂,琴,笛,蕭,勛,琵琶和箜篌。每種樂器取演奏前三位,一共十八位進入第二輪比試。
小二參加的琴組人最少,只有五個人。只因古琴雖然習的多,但是要彈出技術和意境的並不多,更重要的聽風閣的宣雲,最擅長的就是琴。
「你也選的《瀟湘水雲》?」小二剛在位置上坐定,身旁一位黃衣少女便說:「我剛看到宣雲也是選的這個,你慘了。」
小二不善與陌生人說話,只好客氣地笑笑,低頭調弦。
她是個膽小的人,初時她剛上山,幹什麼都害怕,整天的哭,師父是不管的,把人丟給南果自己到處玩。南果也只比她大兩歲,八九歲上下,剛開始還哄她後來知道沒用乾脆把她掛在身上,去哪帶到哪兒。
後來多了幾個師妹,她也有了師姐的自覺,比起修煉她更喜歡照顧她們,無論是做飯裁衣還是打掃,她做起來都得心應手。
但是師父突然出走,南果肩上的膽子一下子重若千鈞。以前都是師父時不時弄點糧食回來,如今師父不在她們不僅沒了飯吃,還要被要債的人天天騷擾,她是真的很害怕。
如今大家好不容易安安全全的穩定了下來,她一定要幫南果盡全力守住紅豆坊。
宣雲抱着琴最先上了台,比試的時候都不喜歡第一個出場,畢竟評委會有所保留。但是她不怕,這裏坐的包括上面的幾個長老,在琴藝上能勝過她的恐怕沒有。
琴聲起,雲山霧來,瀟湘水語,初時天光雲影如上九重玄天。只見她素手輕轉,指揉弦動,按音、泛音、散音紛至沓來,聽得人如痴如醉。下一秒,風起雲湧,浪舞水揚,思緒紛擾滾滾而襲。到最後,一聲嘆息,徒留疊疊憾意。
曲終,場上掌聲雷動。
宣雲從曲中抽離出來,昂着頭,白天鵝一般回了自己的座位。
接下來的幾個樂姬幾乎已經放棄,原本完整彈下來就已經很不容易,就更別說表現其中的意境和胸懷,都是草草結束,不願丟臉。
小二是最後一個,攝像頭拍到她的特寫時,她先是垂下眼有些閃躲,然後似乎想起了什麼,猶豫着抬起頭按着南果說的露出一朵小小的笑容。
比起宣雲,她的琴聲表演性要弱一些,雖都是海天碧色,煙波浩渺,宣雲的好似一副潑墨山水,筆鋒銳利,而她的卻輕輕淺淺,纏綿不絕,最後音落真真應了那一句落日西斜,金翻鴉翅,水映那蘆花。
「好!」
兩位場外樂師忍不住站起來,拍到一半才想起來樂師所和紅豆坊的梁子,又尷尬地坐了下去。
陸明庭的直播見機插了進來,「精彩精彩太精彩了,尤其一首一尾,雙姝奪曲,讓我們幾乎感受到了當年竹韻子大師的風範。那麼,評委們究竟會如何評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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