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真的啊?」紀初語真愣住了。筆神閣 bishenge.com
「沒有假。」
「但是,但是……」紀小姐但是了半天,有些心虛的看向葉旭,「你,做好喝西北風的準備了?我養我自己都費勁,可養不起你。」
葉旭哼笑一聲,「我知道你養不起我,所以……我沒跳槽到你工作室。目前,你工作室的工作人員只有孔娜一人,她將兼任你的經紀人,助理,化妝師,造型師……等等!」
紀初語,「……」靠!
「我怎麼有種你是把我這個燙手山芋丟掉的錯覺?!」
葉旭回頭扯了個特別大的笑容給她看。
紀小姐,「滾!」
罵歸罵,吵歸吵,可是一想到葉旭真不當自己經紀人了,紀初語就有些心虛,她伸手拽葉旭的胳膊,「哥,旭哥,旭大爺,你來真的啊?沒了你我以後可怎麼辦?」
葉旭回頭看看她,伸手摸摸她的頭,沒說話。
紀初語是真的想葉旭哪怕不正不經說一句「涼拌」。
可是他沒有,心裏的不安倏地擴大了,他來真的。
車子在路上轉了幾圈後到了盛華庭,紀初語一看地方更加不想下車了。
葉旭看向孔娜和司機,「你們下去,我跟她說兩句話。」
兩個人下車等着。
葉旭回頭看她,「黃強不會善罷甘休,逆着他的人下場沒有好的。而且,沈婕跟了他。初語,我能力有限,韓林軍這次這麼痛快的鬆手他也明白他護不了你周全。我更不能。」
「所以,把我丟出來自生自滅,這樣就牽涉不到你們了,是嗎?」紀初語僵着聲音。
「你要這麼想,也沒錯。」
「……」
紀初語內心裏知道葉旭不會真的這樣對她,可是此刻他承認了還是讓紀初語眼圈紅了下。
「不管怎麼說,你自由了,以後想飛多高都沒人絆得住你的腳,但是跌的多重也不會有人墊在你下面。」葉旭頓了頓,「聚散終有別,你也該長大了。」
紀初語眼淚突然就出來了。
她被歹徒綁架,被踢得那麼狠,刀划過皮肉她都咬着牙沒掉淚,手術後疼的撕心裂肺她也咬着牙安慰自己,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
可是現在,眼淚控制不住。她知道葉旭在跟她告別,可她卻不知為何是在這個時候,為何一定要在這個時候。
紀初語想不通。
「不是說好了,你來捧紅我。」她低聲問。
「有人比我更合適。」
葉旭伸手在她頭上揉了下,手指探出去想接她的眼淚,卻到底是收了回來。
保姆車裏短暫的安靜,只有女人輕聲的啜泣聲。
葉旭拿着手機發了一條微博後,放下了手機,這是他最後一次以她經紀人的身份來發一條微博。
「這個給你。」葉旭遞了一個本子給她,「你的所有相關賬號密碼都在裏面記錄着,你記性不好,密碼別總是忘了,以後這些東西自己收好。裏面有一張銀行卡,密碼是你常用的,你的薪水我每次都留了一成給你存起來了。你家是個無底洞,盡了心就好了,別總是搞的自己捉襟見肘。」
紀初語不接,葉旭便把本子放在她身側的座位上。
男人沒再說什麼,拉開車門下車了。
那一次在街上,他偶然間看到她,回眸一笑,仿佛時間都靜止了。
這個漂亮的姑娘,被他連拖帶拽的拉進了娛樂圈這個大染缸,她的脾氣跟她的相貌一樣的難以駕馭,可卻讓人忍不住不去喜歡。
「過會兒再去叫她。」葉旭看向站在門口的霍鈞安,想要說什麼,卻也什麼也沒說。
該交接的都交接了,這男人想的很全,給他也給初語留足了空間。
男人與男人之間,有些東西最是清楚。
至於紀初語……
她可是從來不會多想。
葉旭笑笑,他轉身向來時路走去,一步步的,越來越遠。
男人的佔有欲就是愛情的起源,葉旭但願自己沒有看錯。
葉旭隔空揮了揮手,再見面,希望你所有一切,得償所願。
紀初語很是哭了一陣子,車門被人拉開,霍鈞安彎腰上來坐在她身側,似乎特別不滿,「哭的跟生離死別一樣。」
「……你才生離死別!」紀初語很生氣的堵了一句。
男人也不多話,他拿起座位上的本子隨手翻了幾下被紀初語一把抓了過去,像是小孩子護着自己珍愛的玩具,「我的。」
霍鈞安溫和的笑了下,他伸手將她額前的發往耳後別去,「你需要照顧,西郊的房子太小了,暫住盛華庭吧,這裏比較安全,不會有媒體跟到這裏。一個月後你可以隨便。」
紀初語想想也是,她點點頭。
「下車吧。」
男人率先下車,她跟在後面。
下車時霍鈞安回身手臂張開,「抱你進去?」
紀初語伸手拍了他胳膊一下,臉色有些不自覺的紅,「不用。」
她下了車,往回時路望去,已經看不到葉旭的身影。
紀初語收回視線來,葉旭說的沒錯,她該長大了。
不管別人給你怎麼樣的依靠,都不知道何時離開,與其依靠不確定性,還是自己要足夠強大。
紀初語工作室成立後發的第一條微博是針對此次綁架事件的聲明。大意是感謝各界朋友的關心與愛護,紀初語女士康復情況良好已出院開始工作。至於網絡上的謠言完全是子虛烏有,因為警方行動迅速所以只有皮外傷而已。聲明里順便歌頌了一下警方的辦事能力,也警告各路網民不要再散發不實消息,否則將啟動法律手續追究法律責任。
這聲明一出着實讓紀小姐的粉絲們很是鬆了口氣。
後來百年難得一見更博的周言轉發了這條聲明,並呼籲各路媒體要有道德良知不要發佈未經核實的圖片和信息。
沒有不透風的牆,每個圈子都是自己的消息渠道,或許圈子外的人不知道,可圈內人卻大都是明白了,紀初語這絕對是得罪人了,到底得罪了誰,就算現在不知道,那看看風向也該懂了。
很多人並不像周言這樣不管不顧,更多的人明哲保身,都等着看看風向再說。
可萬沒有想到《法醫警探》的南林編劇和導演這種從不在幕前發聲的人難得也發聲支持。
更難得的是,國際巨星章回竟也@紀初語並附文:加油!期待與你共譜金縷曲。
這一句說的讓人丈二和尚摸不着頭,只是大家卻突然恍悟這個名不見經傳的紀初語竟然跟好多大腕兒有這樣的關係。
而後《金縷曲》的官博突然橫空出世,官宣了安丞導演的《金縷曲》由@章回@紀初語共同出演。
隨後紀初語微博及紀初語工作室分別回應了這條信息。
一時之間,整個圈子關注安丞新電影並為之暗搓搓使勁兒的諸位圈內人了。
很多人,五味雜陳。
有真心道喜的,有氣的胃疼的。
顧恬屬於後者,在一路加油鼓勁兒的大咖中,有個不大不小的咖顧恬小姐一時手滑也發了支持微博,不過沒有引起圍觀,在各路明星大咖支持紀初語的熱搜中顧恬的名字愣是提都沒提到,接下來卻因為章回這一條微博引向了《金縷曲》。
所謂話題,就是誰熱關注誰?
之前紀初語綁架案熱的一度降不下來,有些明星不小心同一時段內發個新歌,被爆懷孕都沒有壓的過那個熱搜,激不起半點火花。
一個《金縷曲》卻連着上了四條熱搜,簡直是氣死人。
不過與眾多的明星大咖相比,反倒是顧恬的支持讓紀初語覺得心暖。
當然周言和章回的發聲讓紀初語受寵若驚也心生感動,只是他們不一樣,到了他們這個位置,外界的威脅始終是少一點的。
顧恬其人,在這種時候做到這樣真的是出乎紀初語的意料之外了。
坦白說,她們算是同一類人。大約信奉的主旨也是相同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自私是天性,聖母並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所以,自私才是真實。
可讓這樣一個考慮自己利益為重的人在自己甚至都不明白可能陷入什麼危險中時能夠挺一把都不算多麼親昵的朋友,顧小姐實在是勇氣可嘉。
紀初語特意給顧恬去了電話感謝。
「你不用感謝我,我只是一時腦子抽筋了,等我回過神來時想刪除顯得有點太刻意,所以就留着了。你不知道我悔的腸子都青了。」顧小姐捶胸頓足表達着自己的後悔之意。
紀初語只是微微笑着,「我要是你,晚了我也要把微博刪了順便再發個手滑了的聲明。」
顧恬切了聲,「你好了?《金縷曲》怎麼回事?你到底吃了什麼狗屎運?!」
「出院了,日常生活沒什麼障礙。前段時間跟安丞導演見過,我自己都不知道選的是女主。」
「紀小姐,紅了可別忘了提攜提攜啊!」顧恬嫉妒的,「我特麼心裏喝了醋一樣,酸死了,不想跟你說話了。」
「酸什麼?想跟我一起被綁架?我給你安排安排?」
「呸呸呸!烏鴉嘴!」
顧恬頓了頓,問她,「你那個《舞林外傳》殺青了啊,你演的女主?」
「你不是早就知道。」
本來顧恬也要參演最後被沈婕頂了名。
「我是知道。」顧恬抿了下唇,「算了,我就跟你說吧,反正早晚你會知道。我有個朋友做後期的,我們一起吃飯聽他抱怨說你們那個劇製片方要求把女主的戲壓縮……」
「……」
顧恬說的都是客氣了,在《舞林外傳》的先導片裏壓根就沒有紀初語的鏡頭,反倒是沈婕的角色佔了主流。
一部片子的宣傳用配角……
與紀初語引起的熱議相比,沈婕這段時間還真的是算不上低調了,接連拿下幾個國際服裝品牌的代言,出席品牌方秀場走秀就相當的惹人眼球。
而且拍的幾組硬照也相當的出色,業內著名的攝影師拍攝,走的是優雅高貴的路線,整個人的造型氣質都拉升了幾個檔次,像是煥發了新生一般。
一組為雜誌拍的新年照拍攝現場,沈婕越來越有架勢。
不得不說,她也很努力,楊彼飛說的對,與其跟紀初語斗,不如抓緊把她甩開。
竟然開了個人工作室,真不知她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單純的膽大妄為。
不過不管如何,她都不準備讓紀初語超越她,《金縷曲》又如何,娛樂圈太多的劇紅人不紅,大熒幕也是如此。
而紀初語這段時間就真的是養傷,什麼也沒做,但不代表她就閒着。
安丞導演發來的劇本和要求,讓她提前揣摩人物性格。
還有林木送過來一個劇本,讓她看看對女主有沒有興趣。
紀初語看過之後喜歡的不得了,她抓着林木的袖子問她,「我是不是走後門才得到的這個角色?」
林木失笑,「你走的誰的後門?」
「……」還用說嗎?!
「是你給我的靈感。我在寫這個故事的時候想的是你,所以女主你來演最合適。」林木微笑着給了她一個比較中肯的答案。
雖然一開始是七哥的要求,可是,也因為紀初語,給予了角色生動的性格注入,才讓她很順利的把劇本寫了出來。
時間就這麼在忙碌且沒有交集中過的很快。
霍鈞安回盛華庭的時候很晚了,估計是有應酬,他該是喝了不少的酒,但是看得出來心情似乎很好。
「有什麼好事情發生?」紀初語問。
「是有好事。」男人眯着眼,眼底有淺淺的笑意。
都說開心是可以傳染的,雖然他沒有說什麼事,但是紀初語也跟着覺得很開心,她伸手接過他脫下來的外套轉身要去掛起來,卻被男人拉住手腕一把拉進了懷裏。
男人雙手環住她,臉頰埋進她的頸窩裏貪婪的吸取她的味道,帶着幾分嘆息的,「初語。」
「嗯?」
他的手摸到她左側的肋骨,「還疼嗎?」
紀初語被他的動作惹得躲了下,癢的很,「沒什麼太大的感覺了,我覺得我現在應該可以復工了。」
「不行,滿三個月後才可以。」霍鈞安幾乎是命令式的,這點上沒有緩和的餘地。
紀初語嘖了聲,他身上有這麼重的酒氣,看來還是沒醉。
他的鼻息親昵的沿着她的脖頸輕蹭,紀初語覺得渾身仿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人被他攬在懷裏偏生又躲不掉,她的臉被他的酒氣熏的也紅了幾分。
這些日子雖說兩人朝夕相處,可是因為顧忌着她身上的傷,乾脆分房而居,而且那些日子他確實也是忙的很。
只是前幾天她去醫院拍了片子,醫生說癒合的很好,鬆口氣之後的最明顯的變化是,他從客臥進了主臥。
紀初語覺得男人的忍耐力其實也是中折磨,他天天抱着她睡一段之後就去沖冷水澡,讓她特別想跟他說一句,她已經沒事了,可以亂來。
可是到底紀小姐還是要點臉的,這種話怎麼也不敢說出來。
可此刻,那種洶湧的情緒衝過來,讓她跟着都有些發顫。
手裏抓着的外套落到地上,她雙臂回擁住他,輕咬着唇,「鈞安,我沒事了。」
男人的身體幾不可見的僵了下,他伸手抬起她的下頜,被酒氣熏的有些泛紅的眼睛像是凶獸的眸。
……
第二天的財經新聞頻道發佈消息,勝景河山上市臨門一腳被叫停,ipo造假被踢爆。
隆視傳媒旗下的新聞報道在多名記者對勝景河山工廠所在地及主要市場進行地毯式調查後,發現其主營產品難覓其蹤,招股書披露不實,涉嫌虛增銷售等一系列有力證據。
證監會高度重視,交易所投資關係部負責人讓記者上交了全套證據資料並進行嚴查。
ipo上市財務造假的後果有多可怕業內人士自然是十分清楚,尤其這其中還涉及了非法集資。
紀初語早上起的有些晚了,也沒人喊她,就由着她睡。
以為早應該去上班的人這會兒正坐在客廳里看電視。
見她下樓,霍鈞安招了招手。
紀初語臉上很不給力的蹭蹭蹭就熱起來,她很有些不好意思。
親昵這種事,真是是跟一個男人做的多了,就絕對接受不了其他男人了。
她走過去時就聽到電視上在說這條新聞。
「勝景河山?」紀初語轉頭看向霍鈞安,「做什麼的?」
「白酒。」
「哦。」紀初語抿唇,「白酒啊。我還以為跟勝景傳媒有關,產業差的很遠。」
「嗯。」男人淡淡的應,他關了電視,問她,「想吃什麼?」
「隨便吧。」
霍鈞安站起身,順便把她也給拉起來,「幫我打下手吧,我來做。」
「你,到底有什麼好事?」紀初語明顯感受得到他的心情很好,很好。
男人笑着,湊近她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句話。
紀小姐瞬間滿面赤紅。
對於這個消息,眾人是直到報道出來才知道,可是對於勝景河山的人卻早已手忙腳亂了很久,可惜事發突然,都沒給他們補窟窿的機會就被警方帶走了。
而另一個跟勝景河山毫無關聯的人卻在聽到消息時差點氣到腦出血。
真真是一招失算,滿盤皆輸。
籌劃了幾年的上市就這麼被幾個記者給攪黃了,上市失敗不止是意味着龐大的利益打了水漂,而他的幾大心腹高管都將背上牢獄之災。
那何止是幾個億的利益,那是幾十個億的估值。
塗着豆蔻的手指按在男人的太陽穴上,也不敢出聲安慰,只是一下一下的輕按着。
僥是如此,女人纖細的手腕還是被男人用力抓住,整個人被他拽的甩到身前,「你是不是沒有跟我說實話?」沈婕摔倒在地上,膝蓋裝在光潔的大理石地板上疼的她牙齒都發顫,卻一個疼字也不敢喊出來,她緊咬着牙關,「強哥,您說的是什麼?」
「紀初語,到底是什麼人?什麼背景?」
「她,她跟我一起出來的,家裏父母是再婚的,都在老家。」沈婕手腕還落在黃強手中,男人手裏用了二十分的力,疼的她額角的汗都要流下來。
黃強看着面前這個戰戰兢兢的女人,諒她也不敢拿他當槍使,男人重重哼了聲,鬆開她的手。
沈婕怕的出了一身冷汗,整個身體都在微微發顫,她一手握住自己手腕,那裏疼的像是要斷了一樣,哪怕黃強已經鬆開了她一時也不敢動,這種經絡被撐到極致的感覺,太嚇人了,仿佛下一刻就會斷掉。
她又驚又怕卻不敢掉眼淚,這幾日裏黃強一直都是這種易怒的狀態,沈婕知道原因,更加不敢說話。
「這個女人倒是有些本事,竟然能讓霍鈞安插手這件事。」黃強陰沉着臉落下句結論,「我倒是沒想到這小子行動果敢迅速,倒是給我這老江湖上了一課。」
記者的證據材料是從隆視傳媒旗下的新聞刊物中報道出去的,這些證據材料但凡是從其他媒體渠道黃強都不會這麼被動,而且顯然那些記者也是霍家的人,普通人不會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出這些小動作。
白松寧接到黃強的電話說要敘敘舊。
最近勝景河山ipo被叫停的事情在商業界無人不知,但是知道勝景河山是黃強操作的卻鮮有人知,不過不巧,白松寧卻是知道這件事的人。
在這種敏感關頭,不管黃強是出於什麼理由約見,白松寧都想避避。這一次的事件黃強的損失不是一點半點,但是兩人終究是老朋友了,可是若黃強真的開口,那……
見死不救不行,幫太多又會把新百拖進去。
「我這段事件剛好要出國一趟,大約一周的事件,等我回來……」
「老兄,我現在就在新城,我們見個面吧,我定了地方。」似乎料到了白松寧會推辭,黃強笑呵呵的直接打斷了他,「半個小時的時間應該有吧。」
「何止半個小時,我今天跟你通宵都沒問題。」白松寧笑道。
掛了電話,白松寧正要出去卻遇到白彤過來,看他穿好外套了,白彤看看時間,「爸,現在走嗎?」
「跟你媽媽說一聲,我今晚有事改天再去你外公家裏?」
「什麼事啊?這麼着急?」
「黃強約我見個面。」白松寧看看手機上黃強發過來的位置,遞給白彤,「看,等着我呢。」
白松寧往外走,白彤匆匆跟上去,她手挽住他胳膊,「爸,我陪你去吧。」
「也好。」
「肯定是這次關於勝景河山的事情。」白彤蹙眉,「只是不知道找你能談些什麼。」
白松寧沉默了會兒開口,「我考慮了,若是需要幫忙,我們也不能不幫,量力而行吧,要是真的打了水漂,那也算是對得起朋友了。」
白彤不可思議看着白松寧,「爸,這可不是商人行為。哪有明知道賠本還要做的買賣?」
「你還小,有些事看得太淺。」白松寧嘆口氣,「人生浮浮沉沉,起起落落,誰都有落難的時候,今天是他,哪天可能就是你,別把事情做絕,否則人生不會有朋友。」
到了地方黃強已經在等着了,白彤甜甜的喊了聲黃叔。
白松寧父女入了坐,黃強為人向來乾脆利落,直接開門見山的問,「老兄,勝景河山的事情你已經聽說了,我也不瞞你,今天我來就問幾個事情。一直以來霍家兩派之爭雖說沒有浮出水面但也暗潮洶湧,這次,據我所知是霍家可是聯手給我挖了個坑。」
「霍家的事還真的不好說。」白松寧沉吟,有些事內情他或許不知道,但是黃強這麼一說白松寧便是明白了,跟霍家是脫不了干係,「你怎麼跟霍家有了嫌隙?」
黃強擺擺手,「說來話長了。」
他不想說,白松寧也不勉強,有些事不知道有不知道的好處,「霍家老爺子這些年把霍家治理的很好,不止是生意上的事,家裏的安排教育也不見得鬆懈,至於外界的兩派相爭的傳言,我向來是半信半疑。」
黃強點了下頭沒作聲,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白彤卻突然開口,「霍家的傳媒業一直是由霍鴻宇掌權,他是霍家老爺子大哥家的長子,也是霍鈞安的大伯,若追根溯源,如果當時接班人不是霍老爺子,而是他的大哥,那麼現在算起來,應該時霍鴻宇接班才對,你若說霍鴻宇一點想法都沒有,着我不信。」
白松寧眉心蹙起來,他扭頭看向白彤,「小孩子家家的,別胡說。」
「侄女的看法,我倒是很感興趣,說來聽聽,純聊天。」黃強笑呵呵的。
「人的本性嗎。」白彤放下手裏的茶杯,笑的很優雅,「這次勝景河山的新聞可是讓隆視傳媒着實火了一把,之前的時候隆視可從不碰這一類的新聞題材,應該說這次轉型的很成功。霍鴻宇分管隆視傳媒也很多年了,都沒有什麼起色一直被後起之秀壓着打,存在感很弱,連我們新百傳媒的十分之一的影響力都沒有。想要做霍家的接班人,那最起碼要有點成績的吧,這時候,無論是不是霍家人給他這個機會,我要是霍鴻宇我也會抓住。」
黃強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想法,倒也不無道理。」
「黃叔叔你可別笑我,我就是隨便說說。」白彤俏皮的吐吐舌頭。
聊了一會兒,白松寧主動遞了張支票過去,「這是二千萬,我不知道你現在的情況,看能不能幫你一點。」
自己提出,主動權就在自己這裏,白松寧深諳這個道理。
白彤蹙了下眉,顯然不認為自己父親做的這事是對的。
似乎沒料到白松寧會主動提出幫助,黃強很是感慨,他把白松寧遞過來的支票推回去,「老兄,你這份心,我領了。但是這點事情,我還是扛得住的。這年頭錦上添花的人多,雪中送炭的人太少了。交你這個朋友,我黃強真是三生有幸。」
兩人推讓了一番,黃強到底沒收,不是他自大,而是他確實也不需要。
從酒店出來,上了車,白松寧狠狠瞪了白彤一眼,「你簡直太胡鬧了。」
「爸,我怎麼了?」
「你怎麼了?你聽聽你說的那是什麼話,我已經在粉飾太平,不管霍家內部是什麼樣的,外人不要插手。尤其是你黃叔叔跟霍家已經有了矛盾,這時候他插一槓子進去,都不是什麼好事,我跟你黃叔叔有交情,我們跟霍家也有交情,如果能夠從中調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最好的,你說那些話是什麼意思?你有什麼目的?」白松寧生氣的很,自己這女兒看起來很聰明,卻讓他覺得聰明沒用到正點上。
「我哪有什麼目的?我就是那麼隨口一說而已。」白彤抿着唇,很是委屈。
白松寧商場上混了那麼多年,不是白混的,白彤剛初出茅廬多久,還有自己的女兒,白松寧不相信她沒什麼目的。
緊咬着後牙根,白松寧的臉色實在不怎麼好看,車子停在家門口,白松寧才開口,「跟霍鈞安的婚事,你不要再考慮了,你們兩個不合適。」
他就這麼突兀的下了結論,推門下車了。
白彤臉色刷的就變了,「爸!你怎麼突然……」
「你是我女兒,你心裏怎麼想的我太清楚了,你希望有一天霍鈞安不得不藉助我白家的勢力。可是彤彤,你可知道黃強是什麼人?今天我給他二千萬,他看都不看一眼,勝景河山他用了將近五六年來操作,投進去的錢何止幾個億,他ipo失敗看的見的損失又何止幾個億,但是他現在說,這點事,他還扛得住。我跟他交往這麼多年,這個人的底線我都沒有摸到過,如果勝景河山這事出在你爸爸身上,那我恐怕都要砸鍋賣鐵度過這關。你說的那番話,你當黃強某一日不會想到你身上去?」
「爸,你真的想的太多了,我就是那麼一說而已。」白彤死不承認。
白松寧嘆口氣,自己孩子什麼脾氣他還是清楚的。
雖然一肚子的火想發,但還是壓住了,「我說的話,你聽進去。」
「爸!」
白彤大喊,白松寧卻已經頭也不回的進了家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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