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鬆了一口氣,似乎不像剛才那麼害怕。筆神閣 bishenge.com
「我們是去你媽臥室看看,還是每間都看看?」
「先去臥室,我知道,媽媽的臥室在第二個門。」
娜塔說着,走到第二個門前。
輕輕一推。
門是虛掩着的,「吱呀」一聲響,門開了。
張凡伸手在牆上摁開電燈,整個臥室呈現在眼前。
這裏的一切都好像剛剛有人住過,到處都是乾乾淨淨,沒有其它房間裏那一層層的灰塵。空氣中還散發着一股淡淡的香氣。
不過,以張凡的味覺分辨力,可以判斷出,這香氣不是香水味,而是某種野花的味道。
張凡皺眉打開神識瞳,四下里查看。
牆壁、吊燈上面、壁櫥、還有床下,一一查看,並未發現什麼異常鬼影。
但是,仍然是看出一些可疑的端倪床單並不是鋪得平平地,而是有一個窩窩兒,顯然是有人不久前在上面躺過。
床頭柜上,放着半杯水。
用手摸摸,水杯冰涼。
但水面上浮着一片片紫色的花瓣兒。
花瓣很新鮮,肯定是剛剛不久摘下來的,還帶着田野的氣味,香氣鬱郁……
「她剛剛來過這裏……」張凡幽幽地道。
娜塔眼裏透出驚懼,不由自主地從身後摟住張凡的腰。
張凡感到自己像是背了一個棉花包,忙下意識地把身體向後挪挪,感覺得到她的腹部在劇烈痙孿……
聽得見娜塔呼吸急促。
張凡回過身,緊緊把她擁在懷裏,小聲道「別怕!」
娜塔在他懷裏漸漸平靜下來。過了好久,她仰起頭,悄聲道「我媽既然住在這裏,她應該會給我留下什麼東西吧?」
張凡點了點頭,「我們再查一查,看看有沒有字條什麼的!」
兩人又在房間各處查看。
「張凡,你看……」娜塔招了招手,示意張凡過去。
張凡走到一張古老的橡木角桌前。
桌上擺着一瓶塑料花。
由於年久,花色顯得非常暗淡無光彩。
花瓶後邊,放着一隻像框。
像框只有巴掌大小,裏面鑲嵌着一個少婦的照片。
高挑的個子,穿一件紫色晚禮服,纖腰長頸,一隻手優雅地提着裙邊,臉上帶着貴婦人特有的自信笑容,整個人顯得美麗高貴。
「這是你媽媽?」
娜塔點了點頭。
「很奇怪是不?」張凡問。
娜塔又點了點頭,兩顆淚珠,被甩落到角桌上。
兩人都詫異不己那隻像框是插在一堆小碎石上的。
那碎石堆起了拳頭大的一個堆堆,而像框正好埋在碎石堆上,埋到了像中人的大腿部位……
兩人互相看着,都感覺這是在象徵着什麼!
張凡輕輕捏起一隻小石頭,拿在眼前細看。
小石頭上帶着青苔。
苔蘚綠綠的,水靈靈的……
是剛剛不久從野外揀回來的!
「這是她新弄的……」張凡放下石頭。
「我媽媽……她這要幹什麼?」娜塔眼睛瞪得大大地,萬分不解。
「也許,她在用這種辦法,向你暗示一個什麼事情……」張凡皺眉道。
人鬼兩茫茫,交流不易,也許,這是最好的交流方式?
「暗示什麼呢?」娜塔茫然。
張凡沉默着。
良久,輕輕拉了她一下,「走吧,這裏不宜久駐。邪氣太重,你會生病的。」
娜塔感激地看了張凡一眼。
娜塔回身關掉房間的燈,兩人沿着走廊來到樓梯口。
下樓梯之前,張凡順手把走廊的燈也關掉了。
走出樓外,見月色皎潔,兩人都感到一陣輕鬆,緊張感一下子鬆弛下來。
回頭向小樓看去,只見二樓的燈光重新亮了起來,窗口上,一個高挑的身影一動不動……
兩人看了一會,燈光再次熄滅。
「走吧!」張凡道。
兩人在小路上慢慢向回走,剛剛走了一段,忽然發現前面一個身影向這邊走來。
張凡眼尖,附在娜塔耳邊小聲道「躲開,是阿基!」
說着,一扯娜塔,將她騰空抱走,躲到一棵大樹後邊。
人影越來越近。
在月光下看得很清楚,就是阿基。
只見他目不斜視,徑直向前走。
腳步茫然,但方向不改。
「他去哪?」張凡小聲道。
「我們跟着他。」娜塔道。
兩人借着樹林的掩護,跟在阿基身邊幾十米遠。
阿基看來完全沒有意識到有人跟蹤,大概他也不在意有人跟蹤。
走了一段路,當阿基走上一條小路的時候,娜塔小聲道「他是往墓地去了。」
張凡心中一緊,阿基去那裏……他去那裏幹什麼?
「跟住他,我感覺肯定有什麼事要發生!」張凡道。
「我也有這種預感。我看阿基的腳步有些不對頭……」
阿基在小路上走了三四百米。
前面,是一道懸崖。
「懸崖下就是墓地!」娜塔小聲道。
張凡拉住娜塔,兩人踩着林間鬆軟的落葉,無聲地向前靠近。
只見阿基腳步放慢,來到了一個墓碑前。
他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約有十分鐘,他像一隻柱子一樣立着。
張凡和娜塔倚在樹幹上,定睛看着他。
雙方的距離約有三十米遠。
突然,阿基回過身來,沖樹林這邊道「出來吧!娜塔,不要躲在那裏。」
張凡臉上一熱,慚愧得差點鑽了老鼠洞你這是什麼跟蹤技術!早就被人家發現了,自己還自以為是!
兩人相攜着,慢慢走出樹林,向墓前走去。
阿基沒有回頭,仍然站立着,他的眼光始終落在墓碑上。
「阿基先生,你……」娜塔試探着問。
阿基沒有作聲,突然雙膝一彎,跪倒在地上,嘴裏喃喃地道「夫人……」
張凡和娜塔面面相覷。
「夫人,我無以贖罪,只能把真相告訴你女兒,對不起,我能做到的只有這一點……」
阿基說完,猛地回過身來。
張凡看見,他的眼裏噙着淚花。
「阿基先生,你有什麼話,就說吧。無論如何,你能把真相告訴我,我會感激你。即使我母親的事件與你相關,我也絕對不會怪罪你,這是我鄭重的承諾。」
娜塔道。
阿基仰起頭,對天長嘆一聲。
「無所謂了,一切都無所謂了,過去的都過去了,不能過去的只能到地獄裏才會有最後的審判……」
阿基自言自語道,然後坐到一塊大石頭。
看起來,他相當疲憊,說話的聲音里透着悔罪和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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