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翰林院修撰杜塵瀾覲見!」
就在杜塵瀾神遊天外之時,丹壁之上突然傳來一聲聲嘹亮的唱喏。筆神閣 bishenge.com
杜塵瀾連忙理了理衣袖,心道總算宣他上朝了。這大太陽底下,他曬得眼睛都發花。成與不成的,總要面對。一位司禮監內侍隨後上前,引着杜塵瀾往太和殿走去。
「皇上,您為何執意要如此?他杜塵瀾不過是聰慧些罷了!論資歷,他不比積年老臣,處理這等大事,如何能與老臣相比?」禮部右侍郎司放着實不解,杜塵瀾到底給皇上灌了什麼湯,讓皇上這般看重?
「那司愛卿是心中有人選了?你認為何人能去解決此事?檀溪府暴亂已發生二月有餘,群臣至今束手無策,難道咱們朝廷就任由那些商賈在當地作威作福?」皇上微微惱怒,語氣比之前重了不少。
「那些商賈何等猖狂?此事一拖再拖,朝廷和朕的威信在哪裏?那些商賈只怕背地裏還在嘲笑朝廷的無能,朕的無能。」
皇上一拍龍椅上的扶手,氣得站起身來。他指着正一臉驚愕看向他的大臣們,「你們誰能去?誰去?這難道不是你們的無能嗎?不能為朕分憂解難,朝廷要你們何用?」
眾人都愣在了當場,他們似乎從未見過皇上發這麼大的火。皇上的話,讓眾人早已練就了銅牆鐵壁的臉皮都微微發燙,眾人羞憤難當,然而心中也湧現出更多對皇上的不滿。
那也一聲聲無能,讓他們臉色驟變。
首輔俞則閎也是驚詫不已,沒想到皇上竟然如此震怒。他心下冷笑,也是這些人不識抬舉,私心太重。
往日爭鋒相對也就罷了,就因為利益牽扯,卻任由這樣的事發生,這大郡朝的氣數是要盡了嗎?內力腐爛不堪,根本不是興盛的徵兆啊!
不過他今兒倒是對皇上刮目相看了,只他不明白,為何皇上突然有了底氣?看來他得仔細查探,依照皇上的品性,在沒有底氣的情況下,絕不可能得罪這麼多朝臣。
殿內鴉雀無聲,眾人還未從剛才那一聲聲咆哮中回過神來。
「啟稟皇上,臣倒是覺得杜塵瀾可一試。既然朝中無人能攬下此事,那不如就將此事交給杜修撰,初出茅廬不怕虎,或許還真能叫他闖出一番名堂來。即便是失敗了,也無妨,畢竟最壞的結果也不過如此。」
兵部左侍郎龔雪瑋見時機到了,便出列表達了自己的觀點。他是純臣,自然是擁護皇上的。
雖說他對杜塵瀾也不看好,但皇上執意如此,那便說明杜塵瀾應該有幾分能耐。
皇上只是根基弱,並非不會謀算。否則這麼多年過去了,帝王寶座早就換人坐了。在這樣的劣勢之下,還能穩坐龍椅十多年,難道不更證明了皇上能力非凡嗎?
他有了這樣的認知,才會成為純臣。在他看來,皇上才是這江山的繼承人,旁人再如何算計,那也是徒勞無功。
「皇上,臣有異議!龔侍郎所言極其不妥,杜塵瀾若是去了檀溪府,行事衝動,惹怒了那些商賈,那後果不堪設想。臣以為,硬來只會加深商賈對朝廷的誤會,更不容易解決此事。倒不如派人去檀溪府與那些商賈和談,各退一步為好。」
左都御史郭越臻出列,他反對杜塵瀾去檀溪府。在他眼裏,杜塵瀾不過是個小兒,嘴上無毛辦事不牢。
「郭大人此言差矣!如你這般,那朝廷還有何尊嚴?你將皇上的顏面放在何處?檀溪府從前朝開始就慢慢自封,如今儼然成為了一個小國。朝廷派的官員,他們一概不放在眼中。長此以往下去,絕對是朝廷的一大隱患。日後再想將其瓦解,不是更難?倒不如趁着此次機會,一次解決。這偌大個大郡朝,咱們身為朝廷命官,難道還怕他那些個商賈不成?」
淮安侯宋良書突然出列,他對郭越臻如此言語實在不齒。身為朝廷命官,竟然懼怕那些商賈,說出去不是要笑掉人的大牙?
士農工商,商可是排在末位的,什麼時候商能騎在士的頭上撒野了?那這天下豈不是要大亂?
「已經有其他州府開始效仿檀溪府了,若是不殺雞儆猴,只會更亂。此次必然不能有一絲退縮,不服朝廷管制者,當殺無赦!」宋良書看了眾人一眼,這些人畏首畏尾,果然百無一用是書生。
照他說,那些商賈就是吃定朝廷不會派兵前往。他們平日裏許當地百姓些好處,將那些百姓都籠絡住了,朝廷也不能枉顧那些百姓的性命。
郭越臻氣得翻了個白眼,武夫就是武夫,不知道動動腦子。
「宋侯爺怕是有所不知,那些人為何底氣十足,敢與朝廷對抗,那必然是留有後手。咱們若是太過強硬,屆時逼得他們揭竿起義,朝廷的兵力遠水救不了近火,此事誰來擔責?能和睦相處,為何要大動干戈?咱們可先穩住他們,事後再尋法子。他們如今看起來團結,可也不是鐵桶一塊,都是烏合之眾,可逐步瓦解。」
「這是長久之計,多些耐心,總要硬碰硬來得妥當!」
站在前方的俞則閎撇了撇嘴,這位可真是巧舌如簧,將懦弱和膽怯說得這般冠冕堂皇。若是大郡朝有難,此人必定是賣國賊第一人。
不過今兒倒是有些奇怪,攝政王和攝政王世子竟然不在。且攝政王一脈的官員安靜如雞,當真是反常。
俞則閎思忖良久,突然想到之前朝廷中發生最惹人注目的不是戶部真假賬簿一事嗎?這會兒大家竟然都將注意力放在了檀溪府一案上。
戶部尚書柯啟良正是應該降低存在感的時候,這會兒竟然如此高調?難道他覺得真假賬簿一事,已經過去了?戶部左侍郎林秀清如今可是還被關在大理寺呢!
「郭大人可真是能言善辯,你這是怕了那些是商賈嗎?你們文人的傲氣,本侯爺在你身上可沒看到半點啊!」
宋良書冷哼一聲,這些人平日裏都看不起他們習武出身,誰知儘是些軟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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