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海州只要一想到杜塵瀾得了貢生名額,入了國子監,日後仕途順暢。一筆閣 m.yibige.com而自己,卻因為監生名額,止步於低品級官員,心中便一陣難受和壓抑。
「我盡力而為!」杜海州握緊了拳頭,杜塵瀾是杜氏子弟,沒道理肥水流外人田。那個貢生名額,他一定要得到。
「你派人將今日之事散播出去,杜神童之名應該名揚四海才對!」萬煜銘的手指敲擊着桌面,覺得是時候了。
「是!」陰暗處傳來一聲應答,接着屋內便沒了聲響。
「杜塵瀾啊杜塵瀾,能否抓住機會,就看你自己了!」萬煜銘輕笑一聲,皇上急了,近日朝中風起雲湧,個個都蠢蠢欲動。
「世子爺!開席了,晨鷺書院院長命小人來請您先去赴宴!」
萬煜銘聞言站起身整了整袍袖,帶着隨從去了書院的和苑。
杜塵瀾正抬腿往和苑走去,不想半路碰上了萬煜銘。
「世子爺!」他上前一步,恭身行禮。
「杜師弟怎地跟本世子生分了?不必拘謹,咱們之前不是還相談甚歡嗎?」萬煜銘笑容和煦,望着杜塵瀾的目光中帶着幾分審視。
他現在根本不相信,杜塵瀾會是商賈之家的嗣子。這等商戶,也能出這樣的天之驕子?更何況,憑杜塵瀾的氣度和相貌,更不可能是尋常百姓家的孩子。
杜塵瀾心中嗤笑,他們二人什麼時候相熟過了?還相談甚歡,這位世子爺也是個自來熟。
「世子爺身份尊貴,之前不知也就罷了,在知曉之後,怎可還不知禮節?之前多有冒犯,還請世子爺恕罪!」杜塵瀾心中吐槽,面上卻是恭敬得很。
萬煜銘扯了扯嘴角,這位怕是心中對他也無甚尊敬,不過是表面功夫罷了!此子有些本事,就是清高得很。
不過,在還未成為人上人之前,希望此子能放下身段。將讀書人的那點清高和傲氣放下,否則日後必定走不長遠。
「你之前那道策論題,可是已經想好了答案?對於冗兵一事,你可能解?將你心中的想法說來聽聽。」萬煜銘突然想起杜塵瀾既然能提出這道策論,那必然心中是有答案的。
冗兵之事,父王其實也早就和他商談過。父王是武將出身,如今還手握半塊兵符。軍中之事無大小,為了穩定軍心,他必然是要過問的。
之前這些人還不敢明目張胆,只是先帝駕崩之後,父王常駐京城,不再去邊防和軍營駐紮的州府,這些人的心思便開始活絡了起來。
此事若是不早些解決,到最後只會越來越猖狂,愈加難以應付。且如今國庫空虛,若是再被吃空餉拖累下去,會動搖國之根本。
杜塵瀾搖頭,「無解!之前便說過,目前無人能解!」
其實他心裏有改變兵制的雛形,但他如今身份低微,還是莫要多管閒事得好。他可不想還未踏入官場,便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動搖了這些人的利益根本,他吃不了兜着走,他可沒有昭和世子這樣高貴的身份。
「若是有些想法,但說無妨。不論是什麼,你總有些頭緒吧?只是閒聊,並不會傳出去。再者有本世子在,你不必害怕,暢所欲言便是!」
萬煜銘眯起了眼,此子精明得很,這是怕過早捲入派系之爭?
「世子爺誤會了,在下翻閱過邸報和史書,最後才得出的結論。若說解題,暫且還沒有思路。」
萬煜銘有些失望,他定定地看了眼杜塵瀾,猜測着對方是真不知曉,還是故意隱瞞不說?
可他隨後想了想,杜塵瀾才十歲,能想出冗兵和冗費已經不易。他也用不着將杜塵瀾想得有如神助一般,終究也是個常人而已。
杜海州正望着門扉出神,他來書院都快有五年了,到明年童生試之時,他便可以拿着名額離開晨鷺書院。
原本有了監生的名額,他是定能入了國子監的。可如今突然有了更好的,叫他如何不動心?
書院裏的貢生名額他不指望,但現在他也不是沒機會啊!多出來的名額是杜塵瀾贏來的,若是杜塵瀾去和山長說,山長應該會同意吧?
「咦?杜師兄,這是來找杜小師弟嗎?」王良剛從齋捨出來鎖上門,便發現了站在門外的杜海州。
「啊!是啊!」杜海州聽着有人叫他,他立刻回過神來,見是王良,他的神色便有些微妙。
「杜小師弟還未回來,還在和苑赴宴。」王良看着杜海州的神色也有些莫名,這位倒是第一次來這裏找杜塵瀾。
杜海州此人,平日裏高傲得很,對他們這些榜上排名靠後,且家中清貧的學子,向來是愛答不理。
因此,此人在書院的名聲其實並不好。不過,此人讀書倒是十分刻苦,也不常與同窗交際,每日都在用功讀書,倒也無人經常提起他。
「哦!那我待會兒再來!」說到赴宴,杜海州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他今日好歹也是參與了文會比斗的,擺宴竟然沒他的份兒,都是些勢利小人罷了!
杜海州陰沉着臉,換身便離開了原地。
王良冷笑了一聲,杜塵瀾這個堂兄,與杜塵瀾還真不是一路人。瞧瞧這做派,當真是天壤之別。
怕是因為宴席之事,又將書院和杜塵瀾恨上了吧?其實書院只叫了幾名學子作陪,當然,被叫去的,自然是有實力的。
他搖了搖頭,反正這杜海州嫉妒堂弟也不是什麼秘密了。此人自以為掩飾的很好,其實書院的同窗都門兒清。
杜塵瀾來書院兩年多了,這位才是第一次登門,足以說明兩人的關係差到何種程度了。
「王師兄!」杜塵瀾拎着兩封禮盒走了過來,發現王良竟然站在他的監舍門口發愣,不由出聲喊道。
「咦?你回來地有些不巧,你堂兄將才來找過你!剛走,你們沒碰上嗎?」王良細看了一眼杜塵瀾,只見對方面如桃花,眼含春水,與平日裏有些不同。
「師弟該不會是喝酒了吧?」王良驚訝了,杜師弟不過才十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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