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用木屑勾勒出來的符極為複雜,即便如此,他也只用了七八秒的時間,可見極為熟練。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而此時我已經打定主意了,準備把我們發現的事都跟他說,包括二叔的事。否則憑我和李林,做不了太多。
正如謝廣才家二樓上的棺材,如果是李叔,他肯定知道裏面是什麼,有什麼用,也有能力去處理。
至於不告訴二叔,第一是他對劉家欲擒故縱,有些時候,做的是跟劉家一樣的事,第二是因為陳雪的話。
我覺得陳雪不會把我和李林當成傻子,認為我們都追到學校附近了,還真的認不出她。
懷疑自己的二叔,我心裏也不好受,可現在,我覺得他沒有李叔靠譜,想知道一些事,只有從李叔這裏才能打聽出來。
我心裏暗自決定的同時,手裏已經彈出了三點火焰到地上,碰到燈火,黑色木屑像是火藥一樣,瞬間被點燃。
李叔雙手同時朝燃燒的符按去,提起來的時候,散落燃燒的木屑像是成了一個整體一樣,跟着他的手被提了起來,李叔往前一推,火符就飛了出去,而且越來越大,最後覆蓋了整個磨坊。
牆壁上的那東西知道無路可逃,竟朝着火符撲了來,直衝我們。
但就在穿過火符的一瞬間它就被點燃,沒到門口就已經化為一堆灰燼。散落在地上。
李叔魁梧的身體擋在我們前面,直到灰燼落盡才回頭看着我和李林,嘴角動了動,但什麼都沒說。只是從李林手裏拿過七星棺,回頭走到石磨上,把磨盤上的青皮拿起來。
見李叔不說話,我也不知道怎麼開口問,就使眼色慫恿李林問。李林自己也很好奇,我慫恿下,他問:「阿爹,這是什麼皮?」
「鬼皮!」
李叔的話比二叔多一些,但平時很少參合村裏的事。不過他一開口,我就急忙問:「鬼不是看不見摸不着麼?怎麼會有皮?」
「準確的說,它們叫青鬼,是亂墳崗後面禁地里的東西!」
李叔基本上我問什麼他都不會隱瞞,這更加堅定了我把事情告訴他的想法,其實我不說,李林這大嘴巴,指不定什麼時候也給說出去了。
李叔接着說:「天棺是禁地的東西,你媳婦是陰從村裏的出來的,禁地和陰村的關係十分微妙,相互存在,又相互壓制。現在禁地里的東西跑了出來,不管是人為還是壓制減弱,都證明陰村出了問題,而這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天棺出了問題,丁寧,這事你得告訴你二叔才行!」
一聽紅棺出了問題,我一下就急了,拉着李叔把陳雪的事說了。
李叔眉頭微皺,嘀咕道:「不應該啊!」
我見李叔像是想到了什麼,正在琢磨,又把劉國柱家發生的偷屍事和謝廣才家裏養了殭屍的事都說了。
但一開始心事重重的李叔聽完我所有的話後,突然站起來說:「丁寧,這事我管不了!」
李叔一開口,我就知道問題嚴重了。忙說:「李叔,劉國柱他們都想進陰村,要拿裏面的東西,我二叔又坐視不理,你要是不管,就沒人能管了。」
本來這種事跟我關係不大,可是關乎媳婦兒的安危,我語氣里也帶着一些哀求。李林也在旁邊幫我說話道:「阿爹,你就幫一下丁寧哥,好不?」
我說李叔不為所動,但李林開口,李叔嘆了口氣說:「村裏的事太過複雜,那些人的心也很大,我一人的力量是無法阻止的。」
村裏的情況是複雜,複雜到我都理不出一個頭緒。但我問到底是什麼事,李叔說了一句跟媳婦兒一樣的話,說以我現在的實力,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險。
到時候恐怕不止是我,還會連累到我爹媽。
一聽會連累到我爹媽,我也不敢問了。李叔沉默了一下說:「我先處理七星棺里的東西,不管天棺在誰手裏,後天晚上,他們一定會有動作!你們兩這兩天盯着謝廣才,但要記住,千萬不要去動凶棺。」
我聽出李叔打算插手,心裏鬆了口氣。
李叔把七星棺放在石磨上,把青鬼的皮連同木符一起壓在上面,然後手裏快速掐訣,動作快得讓人眼花繚亂。
但我還是看出來了,李叔一共比了七個古怪的手勢。第七個手勢落下的時候,被青鬼皮壓着的七星棺上突然亮起了七個點。
我都沒看仔細,青鬼的皮呼的就躥起火苗,被點燃了。青鬼的皮一被點燃,七星棺就開始抖動,是裏面的鬼臉在掙扎。
火燒了半分鐘左右,七星棺才平復下來,火滅了後,青鬼的皮已經不復存在,連灰都不見一點,李林貼在上面的符也完好無損。
「陰火?」我有些驚訝的問。
陽火燒陽間萬物,陰火燒陰間萬物。若是陽火,七星棺早就被點燃了。
李叔點點頭,沒有否認。
我眉頭微皺,村里人都知道李叔會些道法,平時除了做棺材,有人請,他也會熱情的幫人解決一些事。
可是在我的認知里,會正宗道術符術的人,都是陽剛正氣,怎麼會能釋放陰火?
李叔見我困惑,解釋說:「我們李家世代與棺材為伍,以陰修為主,以後你就會明白。今晚發生的事,你們回去後不要對任何人說起。後天傍晚,你找個藉口來我家,別讓你二叔察覺。」
我點點頭,突然想起來一個問題,問李叔為什麼他那麼肯定就是後天。
李叔說:「後天剛好是三十年的一個周期,陰村無需陰氣凝聚就會顯化,而且對陽界的排斥減弱,到時候如果天棺進了陰村,不僅你媳婦有麻煩,恐怕還會死不少人!」
三十年的周期?
那就是說後天的三十年前,正好發生了眾人都在迴避的哪件事?
我有種感覺,如果繼續追問,李叔可能會告訴我和李林,但想到他剛才和媳婦兒的話,我還是忍住了。
李叔把七星棺遞給李林,拍了拍我們的頭,讓我們晚上別亂跑。
現在我也不敢亂跑,不管是謝廣才還是劉國柱,後天都是他們難得的機會。只剩一天半的時間,只要我一脫離人群,他們隨時都會出手。
本來我不打算回去,要跟李林去睡,但跟李叔分開後,才進村就碰到二叔,他不由分說的把我拽回家。
一到老宅,二叔就找了兩把鋤頭,遞給我一把說:「紅棺在謝廣才手裏,今晚他必定會來偷你爺爺他們的屍!」
我心裏咯噔一下,是我誤會二叔,還是他也在為後天的事做準備?
畢竟天棺要是在他手裏,二叔不可能抓我的魂魄,鬼臉就成了他唯一的選擇,現在把我當勞工使用一下也是有可能的。
至於謝廣才,如果紅棺在他手裏,磨坊里發生的事很可能就是他操縱的。
但我記得李叔說過,能進禁地的,只有劉家和我們家,而青鬼又是禁地的東西……
我想得有些頭疼,不過始終不相信二叔會害我。
我故作驚訝了一下,然後什麼都沒問。二叔從來不回答我的問題,我沒問,他也不會起疑。
到後院開始挖爺爺他們屍體的時候,我的心已經平靜了下來,不管是誰,不管他們要做什麼。媳婦兒說了,只要我能找到紅棺她就會回來。
我推測紅棺應該是被鎮壓封禁了,到時候紅棺出現,我什麼都不用管,只要破開上面的封印就行。
我相信媳婦兒的實力,不然張爽和張朗也不會那麼怕她。
想定之後,我心也不亂了,跟着二叔,不多時就把爺爺、陳瞎子、張天德的屍體挖了出來。
快半年的時間過去,屍體依舊沒有腐爛,除了身上的衣服破敗,屍身依舊栩栩如生,跟下葬的時候完全一樣。
二叔讓我到老宅的偏房裏搭個地方停屍,我弄好後,他就把屍體都扛了回來,點了燈,讓我回堂屋鎖好門。
外面月色如水,晚風淒淒,異常的安靜。
我幾天來都沒有休息好,趴在門口看了會,不知不覺就在地上睡着了。
凌晨左右,院子裏傳來響動聲,我一下就掙醒過來,急忙爬起來扒着門縫往外看。
我沒看到二叔,估計還在偏房裏,但院子裏多了兩個人,其中一個直挺挺的,身上穿着長袍。
另一人弓着腰,背着光,我看不清臉,不過他手裏有煙火一閃一閃的,應該是煙鍋頭。
是謝廣才,他真的來了!
我心裏一驚,他來了,那旁邊直挺挺的站着的人,恐怕就是棺材裏的老僵了。
二叔能斗得過老僵?我有些擔心。
煙火閃爍了幾下,謝廣才就慢悠悠的說道:「丁世龍,我知道你也想進禁地,紅棺現在在我手裏,我們算一算九年前的賬。」
九年前?怎麼又扯出九年前的事?
我有些迷糊,但想到爛水田裏的七具屍魄,李叔說那是養屍人所為,而謝廣才是實打實的養屍人,難道是跟那件事有關?
剛想到屍魄的事,偏房的門突然就開了,二叔從偏房走了出來,手裏的油燈忽閃,照亮了他冷漠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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