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絮!」
重聲而出,古不繁的手猛地用力,一把扣住了衛絮的手臂:「你在忘塵嶼犯了何錯?!師尊怎麼會將你逐出長恨閣?!」
急切,焦躁,擔憂,繁複的情緒在古不繁的心頭陣陣糾結,太過於着急,以至於古不繁扼住衛絮的手明顯用了十足的力道。筆神閣 bishenge.com
衛絮的頭垂着,依舊未抬起。
居然的神色上滑過一道極為濃烈的不安,眸光抬起,望看向了空中那谷塵離開的方向。
似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被他忽略了?
「衛絮!」古不繁的手死死地抓住了衛絮的手臂,見她怎麼卻是怎麼都不肯抬頭,心頭焦急萬般。
居然的步子終是緩緩上前,伸出手,按住了古不繁的肩頭。
古不繁心頭急切,自然是沒有顧及居然的動作,直至居然的聲音由仙流暗傳入她的耳中,古不繁一直拉着衛絮手臂的手才是猛地一僵,旋即緩緩地鬆了開來。
「我知曉你心切衛絮,可師尊的脾性你也是知曉,你若這般下去,怕是這孩子,便再沒有回到長恨閣的可能了。」
古不繁本是複雜情緒的眸子,在聽到居然的話音後,終是緩緩地黯了下去,腳步也是退開了一些,再未急切地逼着衛絮回答自己的問題。
台下,祝雅三人終是快步上了高台,腳步沒有停頓,徑直往三人的方向而去。
身形剛靠近三人,便開口輕喚了一聲:「師尊,師叔。」
居然的眉眼略略沉了沉,對着靠近的三人點了點頭,這才重新看向了衛絮:「衛絮。」
衛絮斂着眸子,頭依舊絲毫未抬。
「你……」
詢問的話音剛出口不過一個你字,居然的眸子已然落在了女子髮髻中那支翻湧着通透藍色仙流的玉骨笛上,所有的話音,竟是在一瞬間消散。
居然終是發覺了那不對勁的地方何在。
便是,衛絮發中的玉骨笛!
玉骨笛乃是師尊的絕對珍視之物,若當真將衛絮趕出長恨閣,師尊又怎會不將這笛子收回去?
便是這一個停頓間,從出現便一直未開口說話的衛絮終是低低地開口落了聲:「是衛絮,衝撞了師祖。」
衛絮的聲音,太過於平靜,以至於出口的一瞬,周遭的幾人竟是恍惚地以為自己聽錯了。
整整五十年的光景,長恨閣中的幾人都未見過衛絮。
可當真的聽到衛絮聲音的一瞬,幾人終是發覺了那同過往不同的地方。
一直斂下的視線,終是一點一點抬了起來,衛絮的面上,是無法忽視的沉沉之光,眸中,是成熟大氣的視線,未有任何的波瀾氣息出現,不過靜靜地望着了面前的幾人。
「既是衛絮所犯之錯,衛絮自當受責罰。」
「師傅師叔不用為衛絮求情。」
字裏行間,再聽不到衛絮往日裏自稱的弟子二字,而是,衛絮。
對上衛絮視線的一瞬,居然只覺得自己的心緒已然重重地沉了下去。
這五十年,衛絮在忘塵嶼究竟如何了?!
視線第一瞬看向了居然,很快,衛絮那一平靜的眸子一一看過面前的人,末了,重新看向了居然,頭微微垂下點了點,旋即腳步撤開,轉過身子,便要徑直離開。
所有人均是愣在了原地一般,沒有一人開口去阻攔衛絮。
他們心頭所想的,皆是衛絮那雙同過去極為不同的眸子,衛絮,怎麼會變成這般模樣?
那雙眸子,看似依舊格外清澈,卻再也尋不到過去的那份純澈,有的,只是那冷靜得不像話的沉穩,以及,那沉穩中,不可忽視的一縷冷冽。
「阿絮……」
終是,祝雅輕聲開了口,喚聲清然,叫住了衛絮。
衛絮的步子停住,並未回身,不過站在原地,似是等着祝雅接下去的話音。
祝雅滿是肉的面上是深深淺淺的不安,肉肉的手攪着自己的衣袖,腳步下意識地向着衛絮的方向走去。
衛絮背對着眾人,如今的她,在祝雅的身形剛動的一瞬便已是知曉,不等祝雅的身形靠近,衛絮的話音已是落下:「師姐若是有話便儘快說。」
字裏行間,竟是透着了深深的陌生疏離之感。
祝雅本就輕緩的步子停住,眉頭深深蹙着,望着衛絮的背影,口中結住,竟是不知曉該說些什麼好。
身後,太過良久的寂靜。
所有人的視線均是落在了衛絮的身上,卻是沒有一人看見她面上,那萬般痛切的神色。
眼中醞起了霧氣,衛絮的唇抿了又抿,呼吸幾次屏住,終了,開口落了聲:
「從今往後,衛絮,再不是長恨閣弟子。」
「是非恩怨,皆由衛絮一人所擔,再同長恨閣無關!」
最後一字落下,眾人心頭皆是一驚,似是有什麼東西泛入了他們的腦海,可不等他們真的細細想明白這其中的蹊蹺。
只看見,衛絮周身藍色的仙氣大起,瞬時將女子所包裹,不過便是一個眨眼的功夫,女子的身形已是幻化着消失在了原地,再不見了蹤跡。
「阿……」站在離衛絮最近位置的祝雅,聲音慢了一拍,剛想再次出口喚住衛絮,卻是在出口一個字後,已然不見了衛絮的身形。
眾人均是看愣了的模樣,唯獨居然一人,在那愣神過後,卻是反反覆覆地在心頭念起了衛絮最後說出口的那兩句話。
呼吸越顯急促,古不繁站在原地,望着衛絮離開的方向,久久未動,末了,身形一個轉過,再無停留,周身帶着濃烈的沉怒之氣,一個幻化,徑直離開了高台上。
祝雅望着前方的視線,終是緩緩地收了回來,一個轉身,走回了居然的身旁,視線看過司馬言和高楚,聲音里是滿滿的無奈:「師尊,阿絮她……脾性雖是活潑了些,可做事向來都是有分寸的,她怎麼會……」
話語說到一半,祝雅的聲音也是逐漸低了下去,神色沉下,黯然不已。
居然並未開口應聲,向來溫煦的他,竟是鮮少地失了神,眉眼望着衛絮離開的地方,心頭的疑惑和不解越發濃郁。
同長恨閣無關?
究竟,意指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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