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文懷的視線越發詫異了起來,高楚沒有料到的是,面對眼前這位雲陌仙界的大人物,文懷兄竟是如此淡然,且氣勢較之不繁師叔,也是絲毫不減。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未有遮掩的半面臉龐,泛着深邃之意,一雙清眸靜靜地望着古不繁,看不清其中的深層意味。
黑金袍逆風而起,狂肆張揚着,古不繁眼中光亮大起,這個叫文懷的人,當真是合自己的眼。
嘴角笑意加深,古不繁單手一個揚起,墨流直驅而轉,徑直向着君懷聞面上面具而去。
始終沉着神色的君懷聞眼中未起一絲波瀾,直直地看着那黑色的仙氣沖向自己,眼中的黑色越發濃郁。
直至那墨流,已然到了自己的面前,離自己的面具,不過短短一寸的距離。
白色的衣袖,瞬時揚起,深灰色的仙氣從君懷聞的手中翻湧而出,徑直擋在了自己左半面面具前。
同時刻,墨流重重地撞在了君懷聞的灰色仙氣上。兩力相撞,迸發出了極為刺目的光芒。
也不過短短眨眼的時間,光芒消散,墨流和灰色仙氣全數消失。
君懷聞的衣袖,依舊擋在了面具前。而未遮掩的那半面,神色分明沉下去了不少。
瞳仁中的黑色越發濃郁,君懷聞的眸子對着古不繁的視線,聲音再次沉沉落下:「不繁師叔當真要看?」
心頭已是醞起了風暴,還從未有人,敢如此挑釁自己。
出手的一瞬間,君懷聞的思緒快速流轉,已是在抬手時刻,陡然收起了妖氣,明顯不成熟的仙氣瞬時擋住了古不繁的墨流。
女子的黑髮高高揚起,微微抿了抿唇。將男子動手的過程全數看在了眼中。心頭笑意加深,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自是當真。」
高楚的視線中一片茫然,在兩人間來來回回看了許久,末了,壓低聲音道:「文懷兄……」
「好。」
不待高楚的話說完,君懷聞的聲音反倒是平靜了下來,出口一字,好。
高楚一愣,望着男子稜角分明的側臉,一時間竟是不知曉要說些什麼。
骨節分明的手,緩緩地摸上了左臉的黑色面具。
眼眸始終未曾離開古不繁,其中的沉穩層層翻湧而出。
黑色的面具折射着深邃冰冷的光,男子修長的手指摸住了面具的邊緣位置,開始一點一點從臉上拿開。
古不繁和高楚的視線全數凝在了君懷聞拿開面具的手上,靜待着看到男子的容貌。
不過就是眨眼的功夫,古不繁凝着辰光的瞳仁,已是沉沉地落了光。
君懷聞的手,緩緩地落了下來,漆黑的面具,靜靜地被他抓在了手中。
高楚的腳步,也是在看到君懷聞那左半面臉龐時,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
血肉模糊,觸目驚心。
除此之外,怕是再尋不到別的詞足夠形容。
那褪去面具的左半臉,除卻眼眸,全數皆是深紅色結了痂的皮膚,痂口上,還有着兩三處新的傷口。整個半臉,沒有一塊好的皮膚。
同那平滑白皙的右半臉形成了極為詭異的對比。
一時間,古不繁的話語滯住,幾番都說不出口。
君懷聞的眼眸始終未變,沉穩深邃一片,望着古不繁,片刻後,泛着淺淺寒意的話語落下:「不繁師叔可是看清楚了?」
縱然見過太多的傷疤疼痛,可此刻,文懷這般的模樣,也是讓古不繁心頭陡然驚了一瞬。
然,她也是見過世面的人,心緒很快平靜下來,眼眸收回,點了點頭:「看清楚了。」
停頓片刻,聲音中泛起笑意:「今日起,你跟在我身後修習,由我親自教授。」
不過便是這幾個瞬間,對於這文懷,古不繁心頭越發滿意了。
讓他取下面具,男子明顯已是格外氣惱,但他卻是可以在須臾間控制住情緒,且忍下了所有的爆發,隱忍力,非常人所能及。
這樣的人,是入東殿的不二人選。
三月後的比試,那不懂規律的墨風禾,她是定要讓西殿弟子換下的。
這些時日,古不繁一直在尋覓合適的人選,偏生,今日這叫文懷的男子,撞入了她的眼。
眼眸越壓越低,君懷聞心頭冰寒的沉怒已然快要將他所有的情緒吞噬。
直至聽到古不繁落下的最後那句話,被黑色所暈染的眸子緩緩散開了不少,心頭冷笑更甚。
末了,抬了眼,視線大大方方地迎上了古不繁:「弟子,多謝不繁師叔。」
至此,三個人,三種緒。在長恨閣廣場上,緩緩漾開。
三分計謀,七分思量。
誰利用誰,誰借用誰,又有誰能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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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殿上,黃沙飛塵,肆意狂亂。
灰暗的沙塵中,女子的身形顯得格外模糊,原本白色的衣袍也是因那塵土的緣故染成了土黃顏色。
飛揚的沙塵中心,衛絮的身形反覆翻騰着,幾次險險地躲避開一些梅子大小的石子。
狂風肆虐着,整片黃沙天地間,似是除卻塵土風暴,再無他物。
在沙塵中,衛絮盡力平衡着身子,身形幾次翻騰,衣袍獵獵而揚。
足足半個時辰有餘,沙塵狂風才漸漸地停息了下來。
「吱嘎——」
被沾染成黃色的靴子落了地,衛絮自然而然地抓了抓自己被風吹亂的頭髮。
眼眸重重一眨,抿了抿唇,看了看自己已是沒有幾處乾淨地方的衣袍,懊惱地將剛順好的頭髮重又重重地抓了抓,末了,終是嘆了口氣。
已經不知是多少日了,從那風暴塵土的襲擊中出來,自己的身上依舊是大片大片沾染着黃色塵土。
御飛雖說已練習得極為熟練,可這越發劇烈的塵土襲擊,自己卻還是躲閃不及。
低頭看了看那大塊大塊的黃色塵土,心頭默念了一句清水訣,水藍色的仙氣頓時從她的掌心而出,陣陣流轉,瞬時纏繞上了女子的衣袍,也是陡然間,將衣袍上那大塊大塊的黃色洗淨。
「唉。」深深嘆了口氣,找了一塊黃石靠着坐下,衛絮望了望已恢復一片平靜的黃塵土地,心頭越發着急了起來。
這麼久的修習,為何在這塵土風暴中,依舊是避不開黃沙攻擊?
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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