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系統都關起來 第67章 現狀
她沒有味覺？
在芙琳的回答中，鄭謹終於感受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妹子，是個真真切切的異世界人，而並非同類。筆言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這不怪他，由於藍海人與地球人類高度一致的外貌特徵以及相似的行為方式，再加上沒有語言上的溝通障礙，鄭謹潛意識地將對方看作了人類。
直到鬧出這樣的烏龍。
然而事情好像並非那麼簡單。
雖然白銀沒怎麼說話，但她的觀察力和知識累積度都不是鄭謹可以比擬的，這短短接觸的時間內，白銀就已經將藍海人的很多東西摸了個透徹。
於是她在精神鏈接中糾正鄭謹：「並非如此。」
「從生理結構和生命形態上來看，藍海人與地球人類的相似程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七以上，按照正常的演化，他們原本應該是擁有味覺的——你看那小姑娘的舌頭多漂亮。」
對白銀偶爾的口嗨已經形成免疫力的鄭謹選擇性無視了最後一句，注意力集中在「原本擁有味覺」之上，「等等，你是說藍海人是因為某些原因失去了味覺？」
「很大概率——是戰爭。」
指揮室中，三人所在的房間內一片安靜，芙琳在回答完鄭謹「莫名其妙」的問題後，對方不再繼續追問，她也就像只黑貓一樣安靜地坐在沙發上繼續吸食營養合劑。而鄭謹和白銀這邊看似沉默，卻藉助這精神網絡交流着。
白銀：「或者說，是戰爭帶來的副作用——還記得我們身處的這顆殘破星球嗎，這顆星球的土地並不支持任何植物勝場，如果這個大部分的星球都是這個模樣，那可以確定現在的藍海人應該已經完全進入人造食物的階段。當然也並不是說人造食物一定沒有味道。只是你看他們的樣子，像是有功夫花費在這些無關緊要的事上面的嗎？」
她看着坐在椅子上毫無所覺的芙琳，微不可查地搖搖頭：「而人類本就是擅長捨棄足無用功能的生物，特別是在極為艱苦的處境下——就像地球上的人類捨棄了尾巴和大部分體毛一樣，藍海人在長時間的生活下，也捨棄了味覺。」
鄭謹久久沒有說話，過了半天才憋出一句：「……那你還吃得那麼香的樣子？」
「這是對食物的尊重。」白銀將手中的營養合劑一飲而盡，「你看啊……這每一枚盒子上的都有不同的編號吧。」
鄭謹一愣，端詳起手中的盒子，果然它的右下角有一個小小的編號——而由於翻譯功能是作用於生物的思維層面進行溝通，所以對於冰冷的文字，鄭謹無法明白這串代碼的含義。
而白銀顯然看出來了，但她就是不說。
沉默了一會兒，鄭謹始終感覺能被白銀引起重視的這串代碼一定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他只得抬起頭望着對面的妹子：「芙琳，那個……能告訴我這上面寫的是什麼嗎？」
後者聽到有人叫自己，有些茫然地抬起頭，但看見鄭謹所指的東西時，眼神卻隱隱黯淡下來。
就在鄭謹懷疑自己是不是問了什麼不該問的時候，芙琳終於嘆了口氣，開口說道：「鄭謹先生，那只是一個名字。」
「名字？」
「對，名字。」仿佛被勾起了什麼並不美好的回憶，芙琳雙手抱在胸前，埋着腦袋：「那是——依格斯，我曾經的副官。您可能對於藍海聯邦如今的制度並不了解——由於無機營養液合成設備的技術並未破解，而現存的設備又在廢棄邊緣，所以在聯邦內，上至領袖下至每一個士兵，他們所擁有的資源配給也就是食物，都是定時定量的，一分不能多，也不能錯。」
雖然不太清楚芙琳口中的「無機營養液合成設備」究竟是什麼玩意兒，但鄭謹算是聽明白了芙琳的意思——如今的藍海人的生存條件比他想像得要艱難得多，每一個人的食物資源都是定量分配的，也就是說，他和白銀手裏所拿的信仰合劑，原本屬於一個叫依格斯的軍官。
這讓他有點慌了。之前鄭謹下意識地代入了地球的情況——蹭一段飯算不上什麼大事兒，但問題是他完全忽略了藍海人的殘酷的生存條件。
食物，在藍海人的眼裏並沒有那麼廉價，相反——食物就是生命。
「那……我們吃了這個，那個依格斯……先生豈不是就得餓肚子？」鄭謹撓了撓頭，若是早知如此，他是一定不會接的。
「不，他永遠不會餓肚子了。」芙琳抿着嘴唇搖頭，「他已經死了——在上一次任務里為了掩護一個小隊安全撤離。」
鄭謹張大了嘴巴，愣愣吐出兩個字：「……抱歉。」
看着有些歉疚的鄭謹，芙琳安慰道：「鄭謹先生請不必感到愧疚——死亡對於我們來說已經是有覺悟的事了，另外，關於這兩盒即將失效的營養合劑，作為艦長的我還是有處置權限的，所以請不要有負擔。」
那一瞬間，鄭謹只覺得手裏冰涼的金屬盒子突然有些燙手——還變得更加沉重了點。
氣氛再次沉默下來。
……
而同一時刻，阿爾彌斯仍在迷路。
由於這個世界極為混亂的信息層，她已經進行了四次傳送跳轉了。
理所當然的，她的心態也不再像一開始那麼舒暢——阿爾彌斯在很多事情上都極有耐心，但這些事中肯定不包括現在這樣連續的無意義跳轉。
對於一些瑣事，她更傾向於簡單粗暴的解決方式——或者說收容所大多數單位一貫如此。
而經過四次跳轉傳送，她終於抵達了這顆破碎的星球。正準備將跳轉路線發給其他十位天使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位於變異大氣層下方的阿爾彌斯並沒有注意到，自己腳下的大地上，就是一個森然的鋼鐵基地。
它的佔地極為寬闊，以一片連綿的山脈為主體，森冷的散發着金屬光澤的鋼鐵層將其完全，無數黑黝黝的發射井林立，類似八爪螃蟹的巨大機械衛兵不停地在基地中穿梭遊蕩。
整體顯得無比科幻，與外界廢墟般的原始大地形成鮮明對比。
這是「基拉」在這顆星球上的哨站，負責應對突發情況和收集土著信仰，以及對抗藍海聯邦的襲擊。
而這些工作的總負責人，莫頓——這座哨站的唯一人類，「基拉」的正式成員。
可以說，在這顆被稱為n185的破碎行星上，莫頓就是唯一的主宰。
但這並非多麼值得開心的事——因為這顆星球上，除了那些像豬玀一般的信徒，就是冰冷的鋼鐵與機械。
寂寞——是莫頓必須要面對的苦難。
而他最期待的，就是那些毫無自知之明的藍海聯邦反抗軍來臨。因為他「基拉」的內部數據網上，幾乎天天都在聽自己的同僚談論那些反抗軍與哨站交鋒後被摧毀，被凌虐的情況。
但很可惜，不知道是自己哨站的護衛力量太強，還是因為這顆星球的戰略價值過低，從他接手這顆星球以來，還一次都沒有遇到過反抗軍。
每天過着日復一日的單調生活。
但今天好像不太一樣，因為有冰冷的機械電子音打斷了他的神遊。
「哨站上空三千米的位置探測疑似生物痕跡……影象轉接中……」
莫頓一愣，然後肚皮上肥大的肚腩像水波一樣顫抖起來！
終於來了！
終於……不那麼無聊了！
他幾乎尖叫出來！
隨後，一塊虛幻的屏幕出現在空中——以赤紅色的大氣層為背景，一條人形生物的影子的身影懸在空中，看起來是一名雌性，皮膚白皙，金髮垂落，最令人在意的是，她背後有一雙雪白的翅膀！
莫頓先是迷惑——毫無疑問，「基拉」中沒有這樣的存在，所以這女人大概率是藍海聯邦的人，只是她背後的翅膀太引人矚目了。
「那群低賤的藍海人已經開始變種了嗎？」
莫頓拍了拍腦門兒，隨後向ai下達命令，
「算了！先打下來再說！」
他有些興奮地搓了搓手，「等把該問的都問出來後，我要把這女人做成標本拍照傳到數據網上，給那群雜種看看，和這個俘虜相比，他們自己的俘虜都是些什麼歪瓜裂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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