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紅杏因為瑭郎中的眼神,下意識地端正了目光,她以為是要用到針灸,但是她發現,瑭郎中拿出來的這個銀針,比一般針灸用的真要粗不少。一筆閣 m.yibige.com
而且長度,也長的有些嚇人。
只見他拿起這根針抬手就往固十六的頭頂扎去,習武之人都知道這裏是百匯穴,一般可動不得。
但是現在的情況下,也沒有人會去攔他。
將針插上以後,他的手又快速在他頭頂的幾個穴位上快速按了幾下,因為他手法太快,方紅杏都不能確定是不是自己心裏想的那幾個穴位。
等瑭郎中將手放下不過兩個呼吸,固十六的眼睛就慢慢睜了開來。
他似乎有些疑惑,不過馬上的,他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嘴裏也開始「啊啊」只叫,他好像想說什麼。但是因為不能說話,很是着急。
在場的人的人看着他這副模樣,心裏比他本人還要難受。
他的眼睛掃過在場的人,在看到某一個人的時候,身子都開始哆嗦起來,方紅杏順着他的視線看去,那邊至少站了三四個人,她唯一認識的就是固三。
固十六大概也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衝着固靜臨「啊」了一聲,然後猛吐了一口血。他用手指蘸了還一直往外冒的血,在床上留下一個「二」就一下子栽倒,再也沒有起來。
在場的人都知道,固十六這是真的去了。
&六哥!」第一個喊出來的是固十七,他一下子衝到他身邊,不固形象地嚎哭起來。
&六哥,你不要死,你還沒有教我畫地圖呢!」
&十七,你不要激動,現在當務之急,咱們是要把害小十六的人找出來。」古褡勺將固十七拉住,雖然他現在也很難過,但是他至少還有些理智。
&能有誰,肯定是反賊那邊的人!」固十七紅着一雙眼忿忿道,不然誰會和他們過不去。
&管是誰,咱們也要從長計議,先把小十六安葬了吧。」固三也走過來安撫到。
&到戰事一結束,咱們就帶小十六回家。」固七捂了一下眼睛,然後才用比較平穩的聲音說道。
現在戰事情況還不明確,屍體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就地埋了,然後回去以後立的衣冠冢,還有一個選擇,就是火化了,帶着骨灰回去。
不管是哪一個,他們心裏都有些難以接受。
&將十六的身子安放三日,三日後,我們帶他回家。」固靜臨沉着聲音說道。
固靜臨原本還想和六王爺的人耗一下,看他能扛到什麼時候,但是現在,固十六一死,固靜臨覺得有股子火氣上來了,而且,兄弟們也需要一個交代。
&在場的禁衛軍都一臉的血氣,勢必要幫固十六報仇。
&們不奇怪他留下的血字嗎?」方紅杏見他們那些人現在只想着恨不得跑去敵營將敵人五馬分屍了。
他們難道都沒有注意到固十六開始奇怪的表現,以及後面留下的字跡嗎?
在場的人聞言一下子都靜了下來,剛剛因為固十六吐了一大灘血的緣故,他寫的字差點都完全被遮蓋住,而且倒下的時候姿勢也有一部分的妨礙。
所以很多人看來都只能看到一小部分,而且當時心中的悲傷讓他們一時想不起那麼多。
而方紅杏和他們不一樣的一點是,她雖然覺得心裏有些酸疼,但是她還沒有因為他的死亡而蒙蔽了自己的雙眼。
而且方紅杏站的位置,正好能將字都看清楚。
&十六隻留了一個『二』字,這個根本就看不出什麼啊?」固小七將那個血字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他覺得應該是只寫了一半,只是他要寫什麼,他根本就猜不到。
&應該是要留什麼話,只是……」固十七說到這,又要開始抹眼淚了。
他們兄弟十七個,經歷了那麼多的戰事,都還在,一個都不少。
但是現在,固十六就這樣措不及防地離開了他們。
他們一時間都難以接受。
&會不會是想留兇手的名字。」方紅杏引導道,難道他們都沒有懷疑過自己身邊的人嗎?
這禁衛軍的名字可都是數字啊!
而且剛剛固十六的神色變化那麼大,他們難道以為他只是臨死前的抽搐嗎?
&是這個明顯是沒有寫完的字。」古褡勺皺着眉頭說道,他自然不會說看到一個「二」字就懷疑固二,而且固二今天一整天都和固小七以及他在一起,根本就不會是他。
因為之前那張紙條的事情,他心裏多少有些懷疑。
只是他覺得,那個叛徒就算會做出背叛大家的事情,應該也不會殺害自己朝夕相處那麼多年的兄弟。
方紅杏回頭看了一眼固三,他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眼中也和別的人一樣透着一股子哀傷,這樣的固三,讓方紅杏都有些不忍心懷疑了。
&在大家先都散了吧。」固靜臨最後看了一眼固十六,轉身離開了藥蓬。
從小的時候,他就被父親教育:不能兒女情長,不能優柔寡斷,不能被感情蒙蔽了雙眼。
他剛剛和方紅杏一樣,意識到了固十六的神情變化,雖然不願意相信,但是他心中還是決定先將那四個人列入懷疑對象里。
&褡勺、固七,你們跟我過來,固二留下來處理後事,固十七你繼續在藥蓬待命,剩下的人都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去。」
&
&十六的身子……」固二猶豫了一下,還是沒能說出「屍體」兩個字。
&一個空的營帳先存放起來吧。」瑭郎中揮揮手,示意他們將人搬走,畢竟這裏是藥蓬,總不能一直放着他。
而且這裏人來人往的,也不好保存。
&謝瑭郎中了。」固二衝着瑭郎中抱拳了一下,這才和固十七將人連着床板抬走了。
等人都散了,幾個郎中也回去休息了,瑭郎中才看着方紅杏,問道:「剛剛看懂沒?」
方紅杏常識性地說了幾個穴位,她並不是很擅長這個。
一個是她是西醫出身,西醫不講究穴位。還有一個是家中的醫術,雖然有講到這個,但是都不系統,她也只懂的大概位置。
真要她下針的話,方紅杏暫時還是不敢的。
瑭郎中聞言微微點頭。雖然有幾個不對的地方,但是說的位置已經很靠近了,她這樣的年紀,能這麼一看就看出這麼多,已經很不容易了。
&後有時間的話,可以多看看這個書。」瑭郎中說着,從懷中掏出一本書,上面寫着「瑭氏二十」。
這個是尉遲家的習慣,每個人只要從醫,都會有一本自己從醫開始寫的醫案,「瑭氏二十」是說他們家第二十代,下面一般會備註上自己的名字。
只不過瑭郎中經歷了大磨難,特意將下面屬於自己名字的那個地方撕毀了。
&方紅杏愣了一下,不知道是該接還是不該接。
要知道在這裏,這樣教授醫術,差不多就是意味着要收她做徒。
方紅杏並不排斥瑭郎中,而且她覺得他身上也的確有不少需要自己學習的地方。
就當她猶豫着要不要狠狠心跪下磕頭認師父的時候,瑭郎中有些冷淡的聲音又傳了過來:「這本書不過你借你罷了,等戰事結束便要歸還,看你自己能學的多少。」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1s 3.906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