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漆黑的地宮裏,
老龍得意洋洋的聲音帶來一陣陣的迴響,
「我們龍族的試煉之地非同一般吧?」
向天涯:「……是啊,
很特別。一筆閣 www.yibige.com」在幻境裏突然變成動物視角,
吃生肉,殺同族,
偶爾還要履行繁衍後代的偉大責任,
當然很特別!
他可能是十四洲唯一一個嘗試過這種幻境的人修了。
但如今的處境下,沒啥好挑的,有的歷練就不錯了,
總比悶在暗無天日的地底,看着自己一點點變臭腐爛來得好。
「還要不要再來一次?」老龍躍躍欲試。
向天涯擺擺手,一屁股坐下:「歇會兒,
哎,
我問你個事兒,既然是要找傳承,
藏那麼好幹什麼?地下的地下,
鬼才找得到。」
老龍一愣,
莫名其妙:「什麼地下的地下?」
向天涯說:「殘龍殿在旋風山地底,
你這地宮又在殘龍殿地底,
鳥不拉屎都是抬舉你,
我連一條蚯蚓都沒見過。」
老龍的聲音驀地拔高:「旋風山是什麼玩意兒?老子不是在臥龍崖嗎??」
向天涯:「……」
老龍:「……我日!」
花了一個時辰,他們終於弄清了真相。很多很多很多……反正它不知道是多少年前,這一帶並不是群山,
而是海洋。海邊有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
被稱之為臥龍崖——老龍雲:「當年老子最喜歡趴在那裏看海了,所以死的時候也沒捨得回去,叫人在我趴着的地方蓋了座宮殿。」
向天涯點頭,這應該就是殘龍殿了。
「我還和他說,一定要告訴所有人,只有實力最強大意志最堅定信仰最純粹的妖獸,才能找到拜祭我的路。」老龍的語氣里滿含怒火,「他媽他沒說嗎?你沒聽過嗎?」
向天涯委婉地表示:「滄海桑田,原來的海洋都已經變成了青山,還能有多少傳說留下呢?」
老龍悲愴長吟:「天要亡我龍……等等,你是怎麼下來的?」
向天涯隱去關鍵點,簡單說了說自己掉入的來龍去脈。老龍一邊聽一邊說:「對對,藏龍鏡里有我的精血,可以幫助含有我龍族血脈的人回溯血脈。」
等說到開啟界門時,它整條龍都愣住了:「門梭?你的意思是,那面鏡子可以通往另一個世界?」
「是啊。」向天涯看不見它,只能從它的語氣中揣摩,「怎麼了?」
老龍沉默了下:「沒什麼。」
向天涯體貼地沒有多問,不怎麼誠心地寬慰:「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藏龍鏡會在那個時候開啟界門,說不定是感應到了你們龍族的氣息,跟着走了。」
「那是別人送我的,和其他沒什麼關係。」
老龍語氣落寞,深埋在記憶深處的場景如泡沫湧上海面——英姿勃發的年輕男人說,龘,這鏡子是我千辛萬苦煉出來的,你要好好保管。它不屑一顧,問,這玩意兒脆兮兮的,有啥用?他說,讓你看看自己長得有多帥。
它當時想,我他媽多帥我自己能不知道嗎?還用得着鏡子?遂一口吞進了肚子裏,沒多在意,等到後來他死了,它也要死的時候,突然想了起來,決定把鏡子當做考驗的法寶。
但鏡子是個門梭,它確實不知。
他為什麼要送它這個呢?是想它被追殺的時候,以此逃過一劫嗎?它不知道,也永遠不會知道了。
「唉。」老龍把腦袋擱在爪子上,重重嘆了口氣,「俱往矣!」
向天涯想想,說:「其實,龍族能不能復興,和你有什麼關係呢?死都死了,放下算了,執着和自己無關的事情沒有必要。」
「你不懂。」老龍懨懨道,「這是我最大的夢想。」
向天涯毫無觸動:「換一個。」
「不換。」它執拗道,「這是千載難逢的良機,龍族必定能重現世間!」
向天涯無語。陌洲的修士以家族為單位,想要振興家族,帶着全族人飛黃騰達的不在少數,但他始終覺得無聊透頂。
個人有個人的追求,個人有個人的煩惱,能夠了解自我,忠於己身,已經很不錯了,憑什麼自身的榮辱,要和那麼多人綁定在一起?所以,家族興盛,他不沾光,家族衰微,也不關他的事。
龍族的衰亡既然已是定局,將一生都寄托在復興種族上,忽略了自己的意願,或許旁人覺得偉大,他只嘆息可悲。
但它執念如此,他也不好置喙,想了想,沒什麼誠意地安慰:「如果天意如此,那麼肯定會有其他機緣,世上的事,說不準的嘛。」
老龍唉聲嘆氣,餘光瞥過他時,心裏忽而一動——說得也對,機緣,這個人類出現在它面前,豈不就是另一個機緣?它徒然興奮:「喂,小子,咱們做個交易吧?」
「你能送我出去?」向天涯頓時來了精神。
「不,我予你一份機緣,而你……」老龍顯出真身,目光炯炯,「替我找到傳承人。」
向天涯果斷拒絕:「謝謝,不了,機緣和我有什麼用,我估計得老死在這裏。」
老龍瞪他:「你的刀好,悟性也高,但有一個致命的缺點,比起其他武修,你的肉身實在太太太弱了,被壓一下居然會內傷到吐血。」
向天涯:「……打人不打臉。」他過去是法修,且鍛體之術多被四大家族壟斷,旁人習不得,基礎弱一點也是沒辦法的事。
「我可以教你我們龍族的強體之術。」老龍很有幾分心機,蠱惑他,「我們龍族的肉身有多強,想來你也聽過,隨隨便便動動尾巴,那就是天崩地裂啊。你想想看,帥不帥?你就說帥不帥吧!」
向天涯:「……」你說帥就帥囉。
老龍看他不為所動,心知畫大餅沒戲,只好拋出殺手鐧:「別這樣嘛,你想想看,等你學成,可以考慮自己挖條路出去,這麼點深度,壓在身上都是毛毛雨。」
向天涯嘴角一抽,懷疑它不是龍,是蚯蚓。但仔細想想,閒着也是閒着,死馬當活馬醫,萬一成了,幫它個忙當做報恩也是償還因果,未嘗不是好事。
「成!」他應下了。
另一頭,在靈香山脈的文茜終於得到了一句準話。
「他還活着,也很安全,但是……」
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但飛英聽見這句話,還是長長鬆了口氣,有種「就算她可能是騙人的但是萬一呢」的慶幸。他趁熱打鐵:「但是什麼?」
靈香山君笑而不語。
文茜冷冷睨着她:「我知道的都告訴了你,你最好別食。」
「你這脾氣真是又臭又硬。」靈香山君擺弄着纖纖玉指,曼聲道,「我可沒見過這樣求人的。」
文茜的面色倏地沉了下來。求人?她前世倒是經常求人,求仇人放過她,求文家要好的家族伸以援手……她下跪過,苦苦哀求過,卑躬屈膝過,所有的苦難,她都忍了下來。到最後換回來的是什麼?什麼也沒有。
所以她自浮生夢後醒過來的第一件事,便是發誓再也不要向任何人低頭。
她要變強,再也不必求任何人。
這次為了救向天涯,她可以再來找氣場格格不入的靈香山君。但她有她的底線,交易,可以,低頭求人?絕不!
因此,明知道現在翻臉等於功虧一簣,文茜也沒有忍下這口氣,淡淡道:「如果你想不認賬,那就算了,大不了同樣的事,我再和赤妖王說一次就是。」
靈香山君挑起柳眉:「你威脅我?」
「隨你怎麼想。」
飛英看得急上火,趕緊打斷她們劍拔弩張的氣氛:「哎呀,山君,我師姐都把知道的告訴你了,你這麼美,心地又那麼善良,肯定會告訴我們的,對不對?」
靈香山君似笑非笑道:「少來,我可沒說一定會告訴你們他的下落,讓你們知道他現在安全無虞,還不夠嗎?」
飛英和文茜不同,不曾經歷過太多的苦難。靈香山君也沒把他們怎麼樣,他軟語哀求起來毫無壓力:「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他還在這裏嗎?」
「他在一個他出不去,你們進不了的地方。」靈香山君意味深長地說,「你以為我是在刁難你們?呵,想救他出來,你們還有的求人呢。」
飛英並沒有被嚇退,總結道:「他現在很安全,但在一個隱蔽的地方,也很堅固,所以他出不來,我們也進不去,除非有什麼特別的辦法——我們要為這個再去找人,是嗎?」
她頷首:「不錯。」
飛英馬上道:「沒關係,我一定會去,你告訴我吧!」
靈香山君道:「說得輕巧,別忘了,你們可是人修,指不定還沒找到人就沒了命。」
「沒事。」他很堅定,「告訴我吧。」
靈香山君的唇角浮現出一絲笑意:「就算賠上命也無所謂嗎?」
飛英不以為然:「賠上命的事情多了去了,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你與他不過有同行之誼。論因果,遠不如她與他牽扯深厚。」靈香山君睇着文茜,饒有興趣地說,「怎麼她不肯的事,你偏偏肯去做呢?」
「因果是因果,情誼是情誼。」飛英認真道,「想做就去做,僅此而已。」
靈香山君不置可否,只問文茜:「你說呢。」
「我在這裏,已經在賭命了。」文茜淡淡道。
「好極了。」靈香山君彎起唇角,似是嘆息,「他為了救人而來,埋下機緣,你受浮生夢的指引,前來解開死結,果然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
飛英一頭霧水,文茜卻心中一突:死結?所以夢裏,他真的死了嗎?
「既然如此,你們聽好了。」毛髮雪白的狐狸緩緩說,「殘龍殿裏有一條密道,只有當初建造它的人才知道在哪裏。你們想要救他出來,只有找到那人的後人,想辦法開啟密道才行。」
「那個人是誰?」
「他叫游夢驚。」
「姓游?」文茜眼皮子一跳,「南洲的……」
靈香山君微微一笑,風情萬種:「不錯,他創造的功法,叫做《游龍秘卷》,游幽死後,繼承這部功法的人,就是……」
「游百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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