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幼隆。」坐在接近門邊的司馬謙昌低聲念道,眼裏充滿了一道莫名的仇恨。一旁的蕭練聽見「王幼隆」三個字便知道了怎麼回事,司馬謙昌的親父司馬蕭毅今年受王晏之事牽連,被帝所殺,所幸的是並沒有株連九族,但是家族破滅是免不了的,這個本是那司馬王朝貴胄的家族又一次遭受了打擊。司馬謙昌早年與自己相交,便獨身一人來了蘭陵。
蕭練心知自己這個同伴雖有點迂腐,但是其才智頗有當年司馬先祖三傑之風。這王幼隆那便更不是一般的人,他便是黑騎軍大統領,曾位及司空的王敬則的第五個兒子,也是王敬則最為寵愛的一個兒子。王幼隆雖然出身於大富之家,又是家裏最小最得寵溺的兒子,但是其人並不像那些京城的公子哥一樣紈絝不化,十三歲便投身在黑騎中,也算立下過不少的功勞。
至於司馬謙昌為何恨王幼隆,唉,前事還不是因為黑騎,有殺父之仇罷了。
蕭練伸手探住司馬謙昌的肩膀,搖了搖頭。不過司馬謙昌出乎意料的安靜,蕭練也不多作驚訝,自己這個同伴年少聰慧,素有急智,想必是想明白了今日之局。
王幼隆走進門來,只是淡淡地瞟了兩人,以為兩人只是高家的門客,不停步徑直朝着主位上的高正傲走去。王幼隆距離高正傲有半尺的距離停下,躬身行了一個大禮,身後的隨從雖然穿着甲冑也不得不跟着照行一禮。
「小輩王幼隆奉我父之命,特來賀壽高老幫主,且獻上薄禮一份,預祝老幫主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王幼隆畢恭畢敬地說道,全然沒有以往黑騎囂張跋扈的作態。隨後示意跟着的隨從將那黑盒子呈交給高正傲。
高正傲並沒有急於打開那個盒子,擺出一副威嚴的姿態向王幼隆問道:「老夫高正傲一介白丁,大字不識幾個,素問並沒有和黑騎軍有什麼來往,王將軍為何如此看顧老夫?」這裏的王將軍當然是指王幼隆的父親王敬則 ,王幼隆還是之前那副順眉的模樣,低聲回答道:「我父親深念與高老幫主的二弟的交情,不願斷了這層關係,奈何那劍尊大人,這許多年來並沒見任何蹤影,這份禮物黍為表達我父的思念之情,高老幫主何不打開看看?」
高正傲瞧着那王幼隆不似作假的神情,又回過頭來看了看劉衍,而此時劉衍的眼神卻是死死盯着王幼隆身後這個黑甲將領。高正傲想不明白為何這侄女會對這個黑騎軍卒子有興趣,揮手叫老張過來,示意他把盒子打開。
盒子採用黑檀木打造,對於這個時代的人,這黑檀木便是那上上等的木材,一般用在富裕有權勢的人家,老張細細摸着黑檀木盒的紋路,居然有種愛不釋手的感覺,不過嘛現在可是讓他把玩的時候,老張只能偷偷想到一會兒問幫主借去便是。
老張的臉上並沒有任何表情,不過內心慢慢探着這即將開啟的盒口,心甚痒痒,不過當他把盒子打開還沒有遞給高正傲之時,臉上陡地大變。主位上坐着的高正傲看着一直保持着笑意的王幼隆,久久未能等到老張把盒子遞將過來。不由得眉頭一皺,迴轉頭來看着身旁站着的老張,重重的咳了一聲。老張這才回過神來,顫抖着雙手準備把盒子遞過去。高正傲頓時變得不耐煩,一揮手把盒子奪將過來,定睛一瞧。
「啊!」高正傲大叫一聲,盒子脫手而落。
此時屋裏的眾人都看清了跌落在地的東西是什麼,那是一把十字短劍,龍紋縈繞,上面還沾着因為日久而呈現暗黑色的血跡。
看着盒子落地的劉衍此時也臉上大變,而身旁的小海卻突然把囚龍劍抽了出來,直接揮擊向王幼隆砍去,王幼隆身後的隨從不知從哪裏抽出一把柳葉細刀直接架住了向自己少將軍砍去的大劍。
小海轉式一劍劈去,黑甲將領滑着身位,堪堪錯開,身後的凳子卻是被劈成了兩半。
"小海住手!"劉衍喝道。
不過小海仿似沒有聽見一般,又是一個橫劈向黑甲將領招去,黑甲將領不敢硬接,騰的抽起身後的桌子向小海的劍招甩了過去,小海發了狂似又一下把桌子劈得四分五裂,不過此時一把更為耀眼的劍架住了他的囚龍劍。
「風起海,住手。」劉衍眼神冰冷。
風起海這才安靜了下來,純然沒有剛才狂暴的氣勢,眼神略帶黯然,自個把囚龍劍歸負於背後劍匣,默默一個人走向屋角蹲了下來。
而此時這才看清是何物落在地上的司馬謙昌,向身旁的蕭練重重地嘆道,不過音量卻仿佛是說給屋裏所有人聽的一般。
「劍尊柳倉的第三把劍,藏龍。」
葉無哀和蕭練自是眼神一凜,高正傲臉上露出慘澹的笑容,劉衍神色冰冷,老張身軀扭捏,舉步無措,而王幼隆仍然是剛才那一副淡淡的笑意。
此時唯有那從小無憂長大,天真無邪的高蘅怯生生的對着自己問道:「爹爹,我以前常聽你說二叔如何厲害,還是那什麼當世五大宗師之首,他的這一把劍就能把你們嚇成這樣,我二叔看來比你描述得更厲害呀!」高蘅俏皮地吐了吐舌頭。
高正傲這才拍着頭,恍然大悟。頓時眼神一冷:「王公子,你可能給老夫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王幼隆頓時做出一副無辜的表情,重重嘆道:「還是高小姐聰明,不錯,這確實是那柳倉的藏龍劍,不過嘛,並不是我們黑騎軍去擊殺他繳獲的,細細想來,我們黑騎軍也沒那本事。」王幼隆仿佛自嘲一般笑道,「這把劍是我們雍州的探子在一個破廟裏發現到的,當時只見其劍並不見那劍尊大人本尊,至於劍尊大人發生了什麼事,我們黑騎軍也不敢妄加猜測。」
高正傲聽完,臉上凝重之色稍退,又回過頭來眼神示意自己的侄女,像是詢問柳倉到底西去為何。
劉衍雖然相信自己義父的本事,但是面前的這把劍讓她心亂如麻,別事也不願再多作追究,高正傲注意到了劉衍此時神色的糾結,示意高蘅將劉衍先帶去後院,安頓下來,慢慢再作計較。
劉衍不做拒絕,隨着牽起自己手的高蘅便徑直出去,風起海看見自己師姐離開,大高個子騰地站起,一陣風般地隨着跟去了。
蕭練和司馬謙昌本來也想跟着下去,不過接下來聽見的話卻是讓他們又止住了腳步。
「高老幫主,這把劍便是我奉父命來做的第一件事,而第二件事,雖然不該小輩我來啟齒,不過父命難為,請恕小輩無禮之罪。此次小輩來拜訪高幫主,便是為高小姐的終身大事,專門提親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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