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林平安是被林燕娘拽着走的,因為他不走,會被拽得趔趄,反而難看。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林平安無奈,只得依着她了。
最後她什麼也沒買,反而是給她娘買了一朵好看的紅山茶花。
兩人先去了繡莊,將林宋氏的針線和繡品給賣了,換回三十八文錢,又買了些繡花的針線,花掉了十八文。
倆人也不敢多逛,怕浪費時間最後趕不到天黑前回家,於是林平安先去糧行看看,林燕娘則要去驛站寄信。
林平安在街口分開時,給林燕娘指了方向,讓她寄完信再到糧行找他。
來到鎮上,林平安到不怕大丫頭迷路或是被人欺負。
畢竟大丫頭五歲跟他學武,武藝早已青出於藍遠勝於他,又是常在山裏跑的,區區鎮上,還不至於走錯。
林平安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慢慢朝着糧行方向走,林燕娘收回目光,背着背簍快步往前面街上走去。
這裏是關外方圓三百里唯一的一座市鎮,附近也屬於東黎境內,卻也是北漠、北蒼交界的地方。
白花山另一頭就是北漠,不過隔着一片草場和荒林,雙方都沒有具體劃分界線,也因為荒蕪而沒有多作打算。
但若開戰,就會成為爭奪的地方。
不過在林燕娘的記憶里,卻是一直都很平和,而他們做為東黎關外百姓,也因為野豬嶺的危險而沒有穿越過去,並不知道野豬嶺那一頭是怎生模樣。
但她卻是打小就知道,這座三岔口集,連接着東黎、北蒼、北漠的邊民生活,也很繁榮。
這座三岔口集卻是位於東黎境內,有着東黎的邊軍扎哨以及一座簡陋的衙門,勉強可稱之縣丞衙門。
裏邊也有文官,不過衙役捕快,也有北蒼或北漠的百姓擔當。
只要是住在管轄範圍內,上下三代人清白,便不是東黎百姓,也是可以在這裏討生活的。
這就是邊鎮的好處,對鄰國、外族的融入接受度高。
當然若有誰鬧事兒,一樣會被揪到衙門去。
若是不守東黎邊關的法度,是臨時外來的會被驅逐,是本鎮轄內的會被懲罰,和關內各州縣一樣。
縣丞衙門就在前方另一條繁華的主街上,驛站就在旁邊,其實與衙門是一起的,平時管事兒的驛差則是邊軍哨衛。
因而,驛站與哨衛也是一起的。
林燕娘沒有朝衙門那邊多看,她找到驛站就走進去,兩個哨衛正在桌邊閒坐喝茶,正低聲談笑着什麼。
看到一個少年人背着背簍大步走過來,常年為邊軍的他們並未因此放鬆警惕,目光一掃卻雙雙一愣。
這少年怎麼還戴着耳釘?
「兩位大叔,我要寄信。」
林燕娘並未掩飾自己的性別,她做男裝只是出門方便,儘量減少意外事情,又不是不能示人。
聽到她清脆沉靜的聲音,兩個哨衛這才相視一眼,不約撇了下嘴,到也沒有再多想。
其中一人放下手中茶碗,起身走到另一邊長案那裏,扭頭問她:「要代寫嗎?」
「已經寫好,沒有信封。」林燕娘連忙解釋。
「信封兩文錢,筆墨可以借你用,看路程遠近要付路資。」哨衛盡責地將事項說明。
「多謝,此信要寄往關內,不是哪州哪縣,就是關內。」林燕娘一邊把信拿出來,一邊將另一張寫着地址的字條拿給哨衛看了一眼。
哨衛點頭,一邊拿信封筆墨,一邊說道:「關內十文。」
十文送關內不算便宜,但也不貴,要送去其他地方則是幾倍的錢了,要送往京城可得幾兩。
因而,一般人出門除了平安信,可不會隨便寄信,尤其家境貧寒的人,多是一年半載甚至幾年無音訊。
林燕娘看着硯台內還有些墨汁可用,便站在長案前拿過信封。
沒有凳子坐,她就站着提筆,在哨衛給出的樣本參照下,把地址寫在信封上。
看着她將一張不整齊甚至有些殘缺的黃竹紙片塞進信封,哨衛又不由撇了下嘴,目光有些複雜。
這樣的紙片上都不知道用什麼寫的字,也叫信?
「大叔,可不可以送我一張小紙片?不用的就行,我再寫幾個字。」
林燕娘在把信塞好後突然起了個念頭,抬頭看向哨衛,露出可憐巴巴的眼神。
「……」哨衛看着她有些無語,一時沒有說話。
「老鄭,這兒不是有張廢紙麼,有巴掌大夠了吧?」另一個還坐在那邊桌旁的哨衛,突然從角落扯出一小塊紙片來。
還真是一小塊,不過也是黃竹紙,好像是誰在這裏寫信寫廢了丟掉的。
他看了林燕娘一眼,像是在徵詢她的意思,這巴掌大,可夠寫幾個字了?
林燕娘看了一眼連忙道歉,主動過去接了過來。
「小姑娘,可是家裏有什麼人在關內啊?」
桌旁那哨衛約有四十出頭年紀,這時看她乖巧,便笑着閒話起來。
「是個遠房親戚。」
林燕娘並不因對方喊破了自己的身份而露出驚訝或遲疑的表情,而是微微一笑,怎麼看怎麼乖巧。
但她行事姿態卻又是灑脫利落的。
兩個哨衛皆是多看了兩眼,覺得這小姑娘好像深藏不露的高手一樣。
因而,另一個哨衛站在長案旁,並未離開。
林燕娘也不避忌,將那紙片鋪在案上,提筆就寫了八個小字。
「身無分文,需要銀錢。」
「身無分文?」那哨衛驚訝地挑眉,再次看向林燕娘時目光便打量起來。
林燕娘有些無奈,她自然不喜自己做的事情都被別人看了去,似乎還想管的樣子。
但她也清楚,這是哨衛客串的驛差,維護一方安寧,盯着一方安寧,本就是哨衛之責。
此事可大可小,但於他們,卻是份內之責罷了。
「親戚去關內找活兒有些時日,我是替家裏人說點話,家裏人並不知道我的意思,是我擅作主張吧。」
林燕娘一臉無奈地解釋,到不慌亂。
那哨衛聽着她看了會兒,便沒有再說什麼了。
在這關外除了鎮上做買賣的人有錢,誰還有錢呢?
既然是小姑娘擅作主張,那寫身無分文就不重要,重要的是後面需要銀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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