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所發生的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傳遍京城,瞬間掩蓋掉蕭銳和諸葛流螢的流言蜚語,轉而開始討論奇國公府。
據說,年邁的奇國公得知此事後,差點心疾昏死,最後強忍着身體不適入宮面聖,夏皇接見了他,他老淚縱橫,跪地哀求陛下看在自己為國盡忠的份上,對韓莫北從輕發落。
至於那些有問題的武將,和韓家半毛錢關係都沒有,只是熟悉、認識,沒有任何利益往來!他以人格擔保!
奇國公深知保不住兒子,所以只求能保住韓家。
至於夏皇是怎麼回答他的,說法頗多,但奇國公走出午門時,便昏迷過去,被人駕上馬車匆匆趕去醫治,想來夏皇也未鬆口,所以這位奇國公心如死灰。
另一邊,三司配合東廠,再加上兵部和中軍都督府,六個衙門同時發力,開始嚴審此事。袁曉已經招供,只是走過場,接下來是審問韓莫北,但他也不是重點,所有人心知肚明,查和韓家有關係的武將才是大事。
陛下下了死命令,誰敢姑息輕饒?
接下來幾天,京城內格外壓抑,武將一系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打擊,左軍都督府有六成武將被查,再加上冠軍侯檢舉的十幾名武將,和韓家有關係的武將幾乎都難逃調查的厄運。
自然,調查出來的結果也讓人心寒。
貪污受賄、剋扣軍餉、草菅人命、結黨營私…無數罪名匯聚,聚焦在奇國公府。這些人藉助奇國公的勢力蔭庇而崛起,如今又造成齊國公走向毀滅,一飲一啄,因果循環。
當奇國公府的罪行調查出初步的結果時,便立即呈送夏皇。夏皇看後,雷霆大怒,下令繼續嚴查、絕不姑息。
很快,奇國公府的罪名被徹底揭露出來,奇國公一輩子積攢的名聲也瞬間跌入深淵,難逃其罪。
搞垮一個赫赫有名的國公府需要多久?
只需七天。
七天後,案件審查結束,所有案件的匯總公文呈送內閣,李明沖知道事情太大,所以立即將公文呈報夏皇。
夏皇看後,震驚於奇國公府的大膽妄為,然後親自下令:
「奇國公削去勳爵,體諒他年事已高,允許他告老還鄉。家中女眷不予追責連帶責任,一同離京。」
「其餘所有涉案官員,全部削去勳爵和官職,按照大夏律法加重處罰,絕不輕饒!」
按照韓莫北的罪行,雖然談不上死罪,但流放是在所難免了,奇國公府這座大樹轟然倒塌,有人歡喜有人愁。
另外,海大富也親自嚴查東廠,三司的高公公和他的義子被杖斃,魏忠賢不出所料的當上了三司的掌班。
案件了結時,內閣也下旨恢復了諸葛元霸的鐵龍騎統領之位以及他的伯爵之位。
在文武百官看來,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中,蕭遠輸得慘敗,他最大的依仗奇國公府倒台,支持他的勢力幾乎沒有了。反而勢單力弱的咸王蕭銳迎頭趕上,竟然收穫了冠軍侯這座大山,成為不遜色任何皇子的一股勢力。
要提的是,奇國公府的倒台,似乎有意避開了蕭遠,沒有牽扯出他任何罪名,蕭銳從中聽到的消息,是夏皇開的口,不然他也別想安然無恙的平安無事。想來心靈受到的創傷已經讓他收到教訓了。
……
奇國公府的案子結束時,正好進入立冬節氣。
立冬是秋收冬藏的時節,也代表了享受豐收、休養生息的季節。每年到這個節氣,邊疆交鋒的戰場都形成一種默契,會減少作戰,讓士兵們休養生息。
立冬,是大夏國的「四時八節」之一,頗受重視,這一日夏皇會親自舉行祭祀、飲宴等活動,作為重要的節日來慶賀。
今天大夏國風調雨順,連年大豐收,所以夏皇要舉行祭天禮,代表萬民蒼生向上天祈求天下安泰、萬物豐收。
按照大夏國的傳統,祭天禮的整個過程包括:迎神、行禮、進俎、初獻、亞獻、終獻等。
第一步迎神,是在燔柴爐內升煙火,表達了將人間敬天之意傳於上天的寓意。然後對天帝牌主位行跪拜之禮,後上香叩拜祖宗牌位,然後向諸神進獻玉、帛。
第二步行禮,由太常卿導引皇帝盥洗後至神位前行三上香禮,執事官向皇帝呈進玉帛。然後夏皇向天帝及祖宗牌位行敬獻禮儀。
第三步進俎,內贊奏升壇後,皇帝在導駕官陪同下到主位、配位前進俎,進俎畢皇帝復位。
然後還有初獻、亞獻、終獻等,過程複雜。
蕭銳作為皇七子,自然全程參與其中。
祭天是很無聊的,幸好儀式都進行了精簡,不然夠喝一壺的。
祭天禮結束,夏皇要設宴,款待文武百官,表達豐收喜悅。這酒宴自然也很無聊。不過今年的酒宴對蕭銳而言略有不同,以前他是無人問津,但現在卻屢屢有武官敬酒,沒辦法,都是看在冠軍侯和諸葛元霸的面子上,所以蕭銳必須喝,幸好酒量大,不然一定喝趴下去。
酒宴進行到夜幕降臨,才結束。
蕭銳正要出宮,卻被一名女官攔住。
「咸王殿下,奴婢奉皇后之命,請你明日去長春宮一趟!」女官恭敬道。
蕭銳一愣,皇后找自己?
皇后乃是夏皇正妻,母儀天下,讓蕭銳去請安,也無可厚非。但是事出常態必有妖,她還是蕭一恆的母親,無緣無故讓自己前往,肯定不是請安這麼簡單。
想來是最近勢力突起,驚到了其他皇子,所以才會陸續開始試探。
前幾日,蕭銳就收到了大皇子蕭烈、蕭一恆、蕭遠和蕭景的請柬,邀請他過府一敘,但都被蕭銳找藉口回絕了,沒想到現在連後宮妃嬪都安耐不住了。
「好,煩勞回稟皇后,本王明日早朝結束,定會請安。」蕭銳笑道。
「奴婢明白。」女官退走。
蕭銳回頭看了一眼出宮的眾人,的確未發現蕭一恆的身影。
而此時的蕭一恆,的確在長春宮。
女官將蕭銳的答覆回稟後,蕭一恆笑道:「母后出馬,量他也不敢拒絕!」
皇后周湘雲笑道:「我貴為一國之後,喚他前來,他自然不敢不從。不過有這個必要嗎?他就算迎娶了冠軍侯之女,也只是增加了一些籌碼,威脅不了你。能和你競爭的,只有蕭烈!」
蕭一恆道:「母后,這個籌碼可不簡單,冠軍侯何許人也,他背後的能力不可小覷啊。」
誰知,周湘雲卻搖搖頭,道:「冠軍侯是不可小覷,但我的意思是蕭銳,他成為太子的可能性太小。你不用擔心他。」
「嗯?母后什麼意思?」蕭一恆立即坐正,連忙問道。
周湘雲卻道:「我也知道的極少,但似乎和蕭銳的母妃有關係,她母妃的身份來歷有問題,她的兒子不可能繼承大統。這個秘密還是我從逝世的太后那裏無意聽到。但我旁敲側擊打聽,太后嘴巴很緊,沒有透露什麼,我也問過你外祖父,他也不清楚。」
「容妃?」蕭一恆搖搖頭,他對蕭銳的母妃一點不熟悉,只記得是個極其美麗的女子,可惜染病離世。
「太后既然有此言論,必有根由,我得查查看,說不定能成為掣肘蕭銳的最好手段。」蕭一恆躍躍欲試。
周湘雲笑道:「可以去查一下。這次蕭遠失勢已成定局,估計想要再起來,難度比蕭銳崛起還要大。他的王妃那一脈也被牽亂過多,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一說起蕭遠,蕭一恆臉色微變,罵道:「這個老五,真是狡猾的傢伙,這幾日他似乎從韓家落敗中驚醒,開始頻繁接觸大皇子蕭烈,我懷疑他深知自己太子無望,轉身投入大皇子的陣營!」
「竟有此事?怪不得林玉兒那個賤人這幾天陰陽怪氣,嘴角噙着賤笑,原來是這麼回事!」周湘雲立即皺眉罵道,蕭一恆視蕭烈為對手,皇后周湘雲也視皇貴妃林玉兒為仇敵,甚至於,後宮的戰爭更加兇險,兩女屢屢吵出火氣,互不相讓。
蕭一恆笑道:「林玉兒自然不是母后的對手,這後宮可是以母后為尊的!」
「不行了,人老了,陛下也厭倦了。前段時間宮外又送進來一些官家女子,容貌秀美端莊,這些女人作為才人、選侍,一旦得到陛下寵幸,立即扶搖而上。」周湘雲一臉吃味。
古文曰:「仕宦名家之女,皆親名達部,以備為公主郡主入學陪侍,充為才人贊善之職」,才人是宮廷女官的一種,兼為嬪御,看似身份不高,但遠比宮女要幸運,一旦得到陛下寵幸,直接成為主子。
周湘雲畢竟四十多歲了,就算保養的好,但年老色衰,又如何能抓住夏皇的心?
夏皇經常來長春宮坐坐,但很久不夜宿了。後宮嬪妃多怨婦,不是沒有道理。
蕭一恆保持沉默,他總不能調侃陛下吧。
索性又說幾句,看了看時間,皇宮午門即將關閉,這才告辭離去。
離開長春宮,途徑花園時,卻突然聽到悅耳的歌聲。聲音優美空靈,讓蕭一恆陶醉其中,撩動心弦,他沒忍住,便邁開腳去瞧了一眼。
繞過假山,就看到水塘邊,一位妙齡少女正在歌唱,並將一盞盞點亮的蓮花燈放在水中。
少女雖然年紀不大,容貌卻是國色天香,只一看,就讓蕭一恆移不開眼睛。
看女子的裝扮,應該是新進的選侍,她放完蓮花燈,歌聲也落下,然後雙手合十,祈禱着什麼。
此景此景,讓蕭一恆的心怦然心動,第二次那麼熱切地想得到什麼!
而第一次,是太子之位!
ps :猜猜少女是誰。
還有一件事:編輯通知我,明天中午12點上架,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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