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時,蕭銳就想好了一個計劃,準備和賈詡、郭嘉商量後,給蕭一恆加點料,不能讓他昏迷的太安穩,這次不讓他掉塊肉留些血,蕭銳的情緒平靜不下來。
蕭銳回來後,賈詡和郭嘉聞訊趕來,他們也想知道陛下的棋是怎麼下的,聽完蕭銳的敘述,兩人對視一眼。
「陛下果然心軟了,只是用這種方式懲罰蕭一恆。」賈詡有些惋惜道。
郭嘉卻道:「其實也能理解,外人看不出裏面的道道,都以為楚王昏迷不醒,所以縱使陛下知道他要弒兄,但別人不知道啊,無故懲罰他又不符合陛下的品性,當今聖上懲處任何人,可都是挑不出任何刺的。另外一方面,就是晉王並無大礙。如今有了這次警告,相信楚王明白了陛下的高深莫測,至此,不敢把手伸得太長,更不敢做過分事了。」
賈詡點點頭,道:「陛下思略良多,考慮周全,也幸好我們沒有下毒手,不然就牽扯進來,憑陛下的手段也會查到殿下身上,那時就精彩了,二兒子要害大兒子,七兒子又要害二兒子,到時陛下的表情會不會很幽怨?」
賈詡第一次頗有閒情逸緻拿陛下開玩笑,郭嘉聽後,哈哈大笑。
蕭銳也笑了,說道:「我有文和先生和奉孝在,左膀右臂齊全,自然不會犯錯。文和先生,就像你剛剛所說,現在陛下認為無人知道蕭一恆是假裝昏迷,而我又恰巧知道,我實在不忍心他只受這么小的責罰,躺在家裏睡覺算什麼責罰,不痛不癢,所以…我這有個小計謀,想請兩位先生參謀參謀。」
賈詡和郭嘉一對視,就有了下面的談話。
「奉孝,你輸了吧,我猜殿下必然想好了計謀!」賈詡一臉蜜汁笑容,為自己猜對而高興。
郭嘉佩服道:「還是文和先生了解殿下,殿下果然英雄本色,趁熱打鐵。」
「殿下雖然年輕,但趁敵人病要敵人命的態度還是很端正的。」
「和文和先生頗為相似!看看殿下沒少在先生身上學經驗啊!」
「哪裏哪裏,這是殿下的本事,下黑手是與生俱來的天賦啊。」
「不不不,還是受先生潛移默化的影響,畢竟殿下才十八歲。」
「我第一次見殿下時,就如此腹黑了!」
…….
蕭銳已經捂住了額頭,原來,兩人早就猜測陛下的舉動,並且以蕭銳來打賭,看樣子是賈詡贏了。
身邊有兩個頂級謀士,對自己的智商也是沉重的打擊,幸好自己和他們半斤八兩。
嗯,沒錯。
我是半斤,他們是八兩,滿分八兩。
……
早朝後,蕭烈回到了晉王府。
他沒敢回昨天住的宅子,那裏的刺客屍體雖然被清理乾淨,但是空氣中還瀰漫着淡淡的血腥味。他貴為皇子,何時面對過這種兇險的刺殺,若是燕青的箭晚來一兩個呼吸,自己就真的完蛋了。
我的媽呀!
現在想想,蕭烈還心有餘悸,內心忐忑難平。
「該死,這個暘組織到底是什麼來歷?為何要殺本王?刺殺楚王的不是一名女刺客嗎?為何刺殺我的卻是十名高手!難不成他招女人緣?說不通啊!該死該死」蕭烈氣得咒罵連連。
現在他學乖了,在房間四周佈滿禁軍和護衛,還從外祖父調來了高手。
「咚咚…」突然,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蕭烈正在想事情,被這敲門聲一嚇,差點跳起來。
他連忙止住內心的胡思亂想,然後吼道:「進!」
王府管事走進來,恭敬道:「殿下,剛剛門外射來一道飛箭,釘在房門上,箭上還有一封信,上面寫着讓殿下親閱。」
「飛箭?豈有此理!可曾抓到人?」蕭烈罵道,剛剛止住的胡思亂想又碰出來了。鬼知道早朝時,自己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表現的和往日一樣氣定神閒,其實內心比老狗還要慌亂,腿肚子一直在打擺。
管事搖搖頭,道:「護衛出去後,人已經不見蹤影了。」
「信檢查了嗎?有沒有毒?」蕭烈問道。
管事道:「檢查過了,沒有任何問題。」
蕭烈點點頭,伸出手,管事恭敬地將信呈給他。
蕭烈撕開信封抽出信紙看後,平靜地臉上陡然瀰漫煞氣,隨即氣得將信紙死的粉碎。管事嚇得跪在地上,就連呼吸都被自己克制。
「下去吧。」
許久,蕭烈恢復平靜,說道。
管事這才倒退着離開,出了門,後背一身冷汗。
夜幕很快降臨。
子時過後,蕭一恆昏迷在床,屋內只點燃一盞燈,所以顯得灰暗。一股奇異的氣味不知從哪裏傳出來,昏迷的蕭一恆突然睜開了雙眼。
他轉頭看了看四周,這才起身掀開被褥走下床。
舒展了一下四肢,眉宇間儘是欣喜。
「假裝昏迷了六日,這身子都睡僵硬了,要不是有上好的迷藥,單靠偽裝是裝不了的,更不要說瞞過太醫。這次正好借刺殺事件來實行暗殺計劃,蕭烈啊蕭烈,想必現在的你已經在地獄遊蕩了吧,而且死不瞑目,到死都不知道是我派人動的手。」蕭一恆喃喃自語,感覺身體恢復了一些自在,才起身朝着書房走去。
蕭一恆的臥室是個大套間,中間是廳,右側是臥室,左側的房間是書房,他來到書房的書架旁,對着書架後面的牆體輕輕敲了三聲。
嘎吱
牆體竟然被推開,裏面赫然是一個延伸而下的地道。
此時地道口,站着一位中年女子。
「殿下。」中年女子恭敬道。
蕭一恆點點頭,道:「進去再說。」
隨即便走了進去,中年女子合上暗門,陪着蕭一恆走入地道,通過通道來到一處地下暗室。
暗室很大,更像是一個大廳,無數個通道連接這個大廳,蕭一恆走下來的通道只是其中一個。
誰能想到,蕭一恆的楚王府下面,竟然有這麼龐大的地下空間,和大廳連通的其他通道,必然是通往其他地方。
「蕭烈死了吧。」蕭一恆欣喜道。
中年女人搖搖頭,道:「晉王沒死,他不僅沒死,我精心挑選的十名暘組織刺客,全軍覆沒。」
「什麼?怎麼可能?」蕭一恆震驚道:「他們可都是刺殺高手,尤其是那名頭領,五品巔峰境高手,晉王府有人能阻攔他嗎?」
中年女子道:「我也是今日早朝後才聽說了經過,原來,陛下派遣了皇宮禁軍統領燕青保護蕭烈,他暗中放箭,殺了修為最高的刺客!燕青的箭術殿下是知道的。」
蕭一恆神色大變,驚呼道:「我父皇?父皇他」
一股寒意從腳底傳上來,讓他不寒而慄。
「我父皇怎麼可能知道的!」蕭一恆還是不敢相信:「為了證明我被刺客襲擊,我不僅身受劍傷,而且還昏迷不醒,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束手無策,我父皇怎麼會懷疑會有人刺殺蕭烈?怎麼可能!」
「我也想了很久,要麼當今陛下手段通天,殿下的計謀從一開始就被陛下洞悉,所以才會派燕青保護蕭烈。要麼,就是湊巧。」中年女子說道。
蕭一恆不願意相信第一個可能,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自己的父皇就太可怕了。
「湊巧是什麼意思?」蕭一恆急忙問道。
中年女子道:「所謂湊巧,就是陛下擔心刺客再刺殺其他皇子,所以派遣了宮中高手暗中保護,每位皇子府中都有高手。只是咱們只刺殺蕭烈,所以才引出燕青。」
「極有可能,必然是這樣!」蕭一恆堅信道。
「可是」中年女子嘆道:「如果真是這樣,那就解釋不通陛下調走了所有太醫院太醫。」
「我還在昏迷,為何要調走所有太醫?」蕭一恆此時心裏亂的厲害,失去了冷靜地判斷。
中年女子道:「陛下聽信了東廠海大富的話,海大富說殿下的昏迷不會影響性命,只是會昏迷,必須在天下尋訪名醫,太醫院中人無能為力,所以陛下直接撤走了太醫。」
蕭一恆眼中驚色瀰漫,他明白了中年女人的意思。
海大富是陛下的近侍,他的話自然是陛下的意思,那麼,陛下調走太醫,就是為了讓他一直沉睡。
不是中毒昏迷了嗎?那就好好睡着。
這是懲罰啊!
「所以,我猜測陛下看出了殿下的計謀,所以才調走太醫,責罰殿下的行為。」中年女子說道。
蕭一恆深吸一口氣,道:「我還是想不明白,父皇是如何看出真相的,有你幫我,我也真是昏迷,我實在想不出來破綻在哪裏。」
「其實還有一個紕漏,就是刺客!如果刺客已經被東廠捉拿,刺客沒有下毒的事實就會暴露,這也許就是陛下看出破綻的原因!」中年女子說道。
「刺客已經被柳飛雪殺了啊,怎麼可能露餡。」蕭一恆道。
中年女子道:「畢竟沒有見到女刺客的屍體,所以我只是懷疑。」
「柳飛雪跟隨我多年,忠心耿耿,不會騙我的。」蕭一恆說道。
中年女子點點頭,又道:「我說過,當今陛下高深莫測,不可小覷。殿下也別太恐慌,陛下已經用這種方式責罰你,便說明不會深究。」
「那我就白天一直昏迷,晚上才像老鼠一樣偷偷爬起來,那何時才是個盡頭?」蕭一恆怒道。
中年女子沉吟了一下,道:「現在正月二十一,估計進入二月,會考在即,陛下便會收回責罰,到時便可找個由頭甦醒。」
「十天,整整十天啊!」蕭一恆嘆息道:「早知今日,我便不該一意孤行,強行假裝昏迷執行這場計劃,現在可好,偷雞不成蝕把米,還被父皇責罰。悔之晚矣。」
中年女子道:「事已至此,殿下無需繼續憂慮。正如我之前勸阻殿下的,殿下的優勢是所有皇子中最大的,何必太心急?越是心急,越容易出錯,甚至會讓優勢變成劣勢。」
蕭一恆嘆道:「是啊,我還是太心急了,總是奢望能早早鎖定太子之位,生怕夜長夢多。從今以後,我會牢記你的話,不這麼心急了。」
「有殿下這句話,我便放心了。」中年女子笑了笑。
已過子時,街道上寂靜無聲。
突然,一輛急匆匆的馬車駛來,當來到楚王府門前驟然停靠,車夫撩開珠簾,一位中年男子下了馬車,喝道:「去扣門!」
「是!」
馬夫連忙上前,叩響了楚王府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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