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內薰香裊裊。
蕭銳把心中的想法稟告陛下後,下一步就是挑選合適的工部尚書上位,必須找一個有能力和魄力的官員,才能用好火藥,並完成煤礦的特許經營。
大勢之下必須選擇敢於激流勇進的官員,而不是守成不敢進取之人。
這時。
夏皇忍不住地感嘆道:「朕做皇帝二十三年,前十年勵精圖治並且南征北戰,一點點將丟失的國土收復回來。中間十年休養生息並減稅減役,讓國家穩定,讓百姓安康。如今到了下一個十年,一轉眼第三年了。而這三年來,確切地說是從立你為太子已來,國運是節節攀升。北征齊國打到了奉天,西去趙國,拓展了三分之一的疆土,手中還握有火藥、玉米和土豆,若不是惡劣的天氣越來越嚴重,大夏將迎來何等盛世?」
「危機之下,必須思變。如今皇田集團、大夏銀行、特許經營這些新奇事物的出現不是曇花一見,而是會在未來改變大夏,讓大夏走向昌盛的保證,甚至是一統神州…七國一統的壯舉,能否在皇兒你這一代完成?朕還有沒有機會看到?」
蕭銳笑道:「父皇身體康健,長命百歲不成問題。」
夏皇搖搖頭,道:「朕的身體朕清楚,要不是你孝敬了肉佛揉制的丹藥,消除朕體內一些暗疾,並且固本培元,朕的身體會越來越糟糕的。今日便和你聊聊,咱父子倆談談心…當年西征趙國時,朕有一次身染急症,差點沒有挺過來,當時朕很害怕,朕如果死了,大夏怎麼辦?當時的晉王少年垂髫,你還未出生呢,誰能壓得住文武百官和軍侯將士?大夏是不是又將陷入混亂?幸好朕挺了過來,然後迅速回京,繼續由汝陽王領兵作戰。當時他是天下兵馬大元帥,手裏握有四十萬大軍啊。」
蕭銳一怔,立即明白陛下故意提及汝陽王的原因了!
看來,當年陛下那場急症引起了他的擔心,一旦他駕崩,手握四十萬大軍的汝陽王便無人阻攔,到時大夏必將易主,所以陛下需要做後手。
恰好當時趙國的九陰禁軍前來刺殺汝陽王的家人,正好將計就計。
此時陛下告訴自己這些,也是告訴自己為了國家的穩定,有些事情必須做,不能心慈手軟。
蕭銳沒有追問汝陽王的兒子是死是活,時間已到,相信汝陽王會告訴自己的。
「父皇一定會看到神州一統的,因為我們一直在為災難來臨做準備,當真正的大災難來臨後,我們有應付之法。反觀元國、秦國、魏國,他們強橫的背後是毫無準備,到時候不需要我們出手,百姓就會堅持不住了。」蕭銳篤信道。
每逢小冰河時期,就是一個國家滅亡的時刻,百姓民不聊生,只能起義謀反,這是歷史規律,更是一個前所未有的大機會!
如果不藉助這次天災滅掉其他敵國,以後再想得手就處於掣肘,而且還會死很多人。
「你再給朕說說那個小冰河期。」夏皇也知道這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
蕭銳再次詳細介紹:「父皇,小冰河期會導致氣溫大幅度下降,並使全球糧食大幅度減產,並因此引發社會劇烈動盪,以至於人口銳減……」
蕭銳把知道的情況詳細說明,他很想舉明朝時期的例子,但不合適就放棄了。
明朝最後一個皇帝崇禎帝也算個做實事的好皇帝,但可惜他遇到了人力無法對抗的天災。
《漢南續郡志》記載:崇禎元年,全陝天赤如血。五年大飢,六年大水,七年秋蝗……十四年旱。
神州大陸「以農立國」,民以食為天,一旦遭遇長時間乾旱、暴雪、蝗蟲、冷冬等等自然災害,在飢餓驅使下,別說起義,甚至會出現「炊人骨以為薪,食人肉以為食」的慘狀。
史書上說,小冰河期之下,明末人口銳減一半,但真相可能還要多!那可是幾千萬人口啊,這是事實,殘酷的事實。
而且小冰河期很長,最惡劣時的天氣可能長達十年二十年,現在才是剛剛開始。
不知不覺,天色漸黑。
蕭銳和夏皇聊了許久,直到海大富點燈,兩人才停止交流。
夏皇深感時間不等人,如今京畿之地大規模種植了土豆,等到下年收穫後,夏皇決定以朝廷之詔令,開始推行土豆和玉米的大規模種植,提高貧瘠之地、荒廢之地的使用,提高耕地利用率。
詹事府的推廣做的已經很不錯了,但想要推行大夏整個疆域,還得靠朝廷的力量。
蕭銳也心生期盼,希望沈萬三這次航海,能把紅薯帶回來!
小冰河期的三件法寶,玉米、土豆和紅薯!
紅薯適應力強,有無地不宜的優良特性,而且產量之高,一畝數十石,勝種穀二十倍。
另外,如果能帶回白豬,然後經過閹割,生長速度和出肉量也不是當地黑豬能媲美的。
……
顏小小送來了晚膳,並小聲對蕭銳說道:「殿下,雪消了。」
這場小雪似乎是來找個招呼,亦或是先行軍,它來也匆匆,融化匆匆。
蕭銳陪夏皇吃了飯。
夏皇突然想起一事,便道:「兩位太子妃同時懷有身孕,這是血脈延續的大事,務必要照顧好,不可胡鬧。」
「兒臣明白。」蕭銳應道。
夏皇又道:「你身邊女子太少,這可不行,可有心儀的姑娘?說出來,朕為你賜婚!」
堂堂一國太子,身邊只有兩個太子妃,這也太寒酸了,更何況現在兩女皆有身孕,不能繼續服侍蕭銳。
而蕭銳這才明白陛下所指的「不可胡鬧」是什麼意思,孰輕孰重自己很明白的。
說也正巧,蕭銳正準備提親呢,陛下竟然主動賜婚。
「父皇,兒臣和忠勇侯府的張若曦情投意合…」蕭銳沒有隱瞞,說道。
夏皇點點頭,道:「我知道,當初你被曹家刺殺時,張家丫頭捨身救你,這份情意便說明了一切。張家世代忠良,忠勇侯的母親又是孝聖賢皇后和朕的恩人,門當戶對。正好你身邊還有側妃位置,便定她了。海大富,明日準備厚禮去張府一趟,代替朕詢問忠勇侯和張老夫人的意見。」
「奴婢明白。」海大富恭敬道。
「另外,呂雉雖然是黑蓮教的護法,但棄暗投明,最終沒有釀成大錯,而且還替朕抓出了奸惡之賊,算是戴罪立功了。」夏皇說道:「當年朕和明義伯是結拜兄弟,又給你們立下口頭婚約,朕不能背信棄義,既然是賜婚,好事成全也不多,立兩人為夫人品階。另外,你宮中那名精通易容的姑娘也和你同生死共患難,便立她為昭儀品階。」
按照大夏的慣例,太子有一名正妃,兩名側妃,兩名夫人,四名昭儀,往下還有昭媛、良娣……畢竟是一國儲君,身份和地位在這裏擺着。
「啊?」蕭銳瞬間傻眼。
娶了張若曦意料之中,但讓呂雉、呂素、阿朱同時入東宮,這也太…蕭銳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腐敗啊,腐敗啊…
蕭銳第一次感受到身份帶來的享受,換作普通百姓,想要享受那齊人之福可不容易。
「怎麼?不需要嗎?」夏皇問道。
蕭銳回過神來,恭敬道:「全憑父皇做主。」
此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晚膳過後,夏皇感覺疲勞,便先離開養心殿去休息了。蕭銳恭送夏皇離去,也準備回東宮休息時,突然看到顏小小一臉出神,手中的硯台傾斜導致墨汁流了出來時,她都未察覺。
「小小?」蕭銳喚道。
顏小小這才回過神,然後連忙用布擦拭墨汁,並道:「請殿下恕罪,奴婢走神了。」
「你沒事吧。」蕭銳問道。
顏小小看到殿內還有其他內官,她低着頭慌忙搖頭,然後道:「奴婢沒事,奴婢去打水擦拭乾淨。」
說完,顏小小驚慌一般跑出了養心殿。
離開殿,冷風吹打她,卻感覺不到寒風。她忍着默不作聲,當路過藏書閣時,再也忍不住,直接推門進去。
藏書閣內一片昏暗,只有月光透過門上花紋鏤空打下來的光束映亮了一小片。
她躲在書櫃中間的角落中,將頭枕在膝蓋上,淚水再也控制不出,奪眶而出。但她咬着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同時右手中握着一枚玉蓮子,那是蕭銳送給她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哭,只是聽到呂素和阿朱都能成為殿下的夫人和昭儀後,她就感覺一股絕望瀰漫心頭,心中的堅強陡然崩塌。
自己從始至終都默默愛着殿下,不比任何人,甚至願意為殿下去死,但是卻做不成那個陪在殿下身邊的人。
「小小,沒事的,沒事的,你要堅強啊。」
顏小小喃喃自語,為自己打氣,但是眼淚還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只要能陪在殿下身邊,就算永遠是女官,也沒事的。」
「但是二十五歲以後怎麼辦啊?」
「嗚嗚…」
嘴唇已經被咬的滲出血來,顏小小在也控制不出內心的失望和害怕,淚如雨下,悲鳴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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