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銳的目光再次放在信上。
只見信上寫道:
「吾皇敬上,微臣川建國在太子殿下的幫助下,不僅做上了吏部尚書之位,而且還深得趙皇信任,能更好為祖國大業服務,內心激動而又興奮。請陛下放心,微臣不忘初心,牢記使命,不搗亂趙國不罷休。另外,新登基的趙皇年幼好騙,文武百官如同豺狼虎豹,整個朝堂局勢暗流洶湧,秦軍已經再次拿下長平郡,並且將軍隊推入東福郡,趙國之亡已經推上日程,趙國皇都的權貴們都深知這一點,有些世家、大族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企圖投靠秦國換來生機。」
「微臣思來想去,為了大夏的大業,微臣特向陛下申請,希望能『投靠』秦國,幫助秦國儘快覆滅趙國,投誠之功雖然會背負罵名,但秦國為了收服趙國疆域,必然要重用一批趙國臣子。」
「微臣川建國從不畏縮生死,不在乎名聲,甘願背負罵名前行,甚至是一輩子活在別人的譏諷和蔑視之中。」
「只要能為大夏一統神州貢獻價值,雖死而不悔!希望陛下恩准微臣的請求!」
……
這封信是川建國同志的請願書,言語間透着決然,字裏行間都表露出他的忠誠和忠義。
蕭銳放下信,問道:「父皇,你會同意川建國的請求嗎?」
夏皇感慨道:「如果同意了他的請求,他將背負更大的痛苦和煎熬,他為了朕,為了大夏,在趙國隱瞞身份二十年,妻兒都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如今做到了吏部尚書的位置,卻又要做叛徒投奔秦國,相當於從頭開始。他想在秦國朝廷上謀劃一定的位置,又不知道需要多少年,真是委屈他了。人無再少年,朕和他都老了。」
頓了頓,夏皇繼續道:「但川建國的提議是對的,朕雖然設立了西廠暗探,但因為距離秦國較遠,西廠在秦國的結構一直處於初期階段,不堪大用。大夏從來不把趙國當作勢均力敵的敵人,但是秦國不同!將來大夏要面對的是秦國,一個不遜色於大夏,甚至是比我們還要強大的敵國!如果不早做安排,失去了這次先機,以後就會處處受制。所以朕決定同意川建國的請求,並且全力配合,幫助他儘快投靠秦國,換取秦國的信任,並且儘量坐上合適的位置!將來若是大業一統,朕一定要為川建國正名!皇兒,你覺得呢?」
蕭銳贊同道:「兒臣也是這樣認為的!兒臣和川建國有所交集,知道他的人品和智慧,相信他會像信上寫的那樣,不忘初心,牢記使命!」
夏皇點點頭,隨即對一旁服侍的王大直說道:「給川建國回信吧!」
王大直恭敬道:「奴婢知道,立即安排心腹快馬加鞭將密信送過去。」
他退下後,夏皇又說道:「冠軍侯已經拿下了齊國的奉天城,不過現在已經暫停北上了。」
「父皇,發生了什麼事?」蕭銳問道。
夏皇冷笑道:「齊皇已經狗急跳牆,不惜派遣刺客刺殺冠軍侯,不過小小刺客想在千軍萬馬之中刺殺軍侯就是痴心妄想,冠軍侯可是六品巔峰武者,普通刺客根本近不了身。但這也給朕提個醒,齊皇會派人刺殺冠軍侯,更會派人來京都刺殺朕和你,這段時間你要注意安全,沒必要就先別出宮了,老老實實呆在宮內最好。朕已經命令巡防營加派人手,保護其他親王和公主,同時加大巡查力度。東廠那邊也在追捕可疑之人,不能讓齊國刺客的陰謀詭計得逞。」
蕭銳點點頭,如今任職在外的親王都返回了京都,在這裏總比外面安全。但刺殺之事不是冠軍侯大軍停止北上的原因啊!
這時,夏皇繼續說道:「至於大軍停止北上的原因,是奉天城以北已經下起了鵝毛大雪!」
「下大雪了?」蕭銳一愣。
現在距離二十四節氣的立冬還有幾天,齊國竟然下起了鵝毛大雪,這雪來得可比往年早了一個多月!
「奉天府以北下了大雪,而且看氣溫,接下來會驟降。咱們的兵馬春季出兵,並未攜帶大量禦寒衣服,所以冠軍侯八百里加急快報,一是稟告了暫停攻擊的命令,二是要更多禦寒衣物。朕已經命令戶部加急準備了。」夏皇說道。
蕭銳之前就說過,能拯救齊國的也就是老天爺了,如今看來應驗了。
不過,真的是拯救齊國嗎?
這場大雪來得太早,接下來還不知道會有什麼惡劣天氣,小冰河期已經來到,正發揮它的恐怖作用。大夏這邊還未受到影響,現在的日常溫度還在十度左右,並且秋收和耕種工作已經接近尾聲,老天爺也算給面子,沒有製造大麻煩。接下來就算溫度驟降,也有心理準備了。
突然,蕭銳想到了另一件事,說道:「父皇,如果齊國下大雪,那元國呢?這個季節正是元國收割牧草的季節,一旦溫度驟降,對他們的打擊更大。上年惡劣天氣讓元國備受煎熬然後搶掠齊國,今年情況呢?」
「元國已經在搶掠齊國了,只不過遭遇了這場惡劣天氣後,他們的速度更快,投入的兵力更多。所以朕同意了冠軍侯的停戰命令,還是讓齊國和元國好好打吧,能不費吹灰之力消耗兩國實力,何樂而不為呢?」夏皇笑眯眯道。
佔領趙國疆土,大夏就增加了三分之一的領土,如今齊國打到了奉天府,算上齊國佔領的疆土,全部歸納入大夏中,大夏的疆土比之前增加了二分之一!
這是什麼概念?差不多四百多萬平方公里的面積,單憑這一點,夏皇就已經能名留青史了。縱觀大夏曆代皇帝,誰有當今陛下開疆拓土的成就?
說完四國,自然要提提燕國和魏國。
安插在燕國的西廠密探來報,燕國的鼠疫波及五個郡,死亡人數在二十八萬人,到現在才被控制住,何其悲哀。太子燕溪風巴不得燕國毀滅,他從中使絆子導致鼠疫的問題遲遲難以解決。最後還是鎮國公主燕玲瓏從燕山行宮下來,參預朝政,力排爭議親自調度,才讓鼠患的危害沒有繼續波及。
魏國的大旱幾乎波及其國內八成土地,這一年算是顆粒無收了,誰知到了秋季又連綿多雨,大大影響了耕種,對下一年收成也造成了惡劣影響,直到現在才恢復正常。
這便是神州大陸七國的現況,和張良等人推算的差不多。小冰河期加劇之下,弱小的國家終將被淘汰,這是大勢所趨。
蕭銳離開養心殿後,天色已經昏沉。
……
說話呂雉回到靖國公府後,見到了靖國公。她想好了說辭,解釋呂素是遇到了宣州來的好朋友,便在其家中住上幾天,一時疏忽忘了通知靖國公。
靖國公得知呂素平安,便放下心來。
隨後呂雉請求靖國公送她回宮,靖國公便安排車馬將呂雉送到了皇城門前。
來到皇城門前,呂雉握着令牌,竟然變得猶豫,片刻後硬着頭皮走了過去。
禁軍檢查了她的女官腰牌和通行令牌後,放她進了皇城,她進去後走着走着,便迷失了方向。
蕭銳回道東宮剛剛坐下,錦衣衛的副指揮使沐塵求見。
「他怎麼來了?」蕭銳驚疑一聲,隨即讓人請沐塵進來。
當沐塵進來後,蕭銳眉頭一挑,因為沐塵身後跟着呂雉。
沐塵拱手拜見,道:「末將拜見太子殿下,殿下千歲。」
「沐指揮使怎麼有空來本宮這裏了?」蕭銳問道。
沐塵笑道:「回稟殿下,末將今日值班巡守,手下禁軍發現呂雉姑娘在皇城內走動,便以為她有問題將其控制,並帶到了我那裏。但她似乎出現了一點症狀,並不認識我。並且什麼都不說,只是說要見殿下。」
蕭銳眉頭一挑,目光落在了呂雉身上。
呂雉保持着冷靜,面對蕭銳的注視,她的目光露出哀求,紅唇微微抿起,似乎很緊張。
蕭銳立即意識到,眼前的呂雉不是呂雉!
她的穿着和打扮、頭飾都是呂雉出宮前的樣子,至於容貌更不用多說,但是呂雉不可能不認識沐塵。
蕭銳立即想到了一個可能,便對沐塵說道:「呂雉經常犯病,一犯病就誰都不認識,要不是看在她是明義伯的女兒,本宮早就把她驅除出宮了。這次麻煩沐指揮使了。」
「殿下嚴重了,這是末將應該做的。」沐塵才不信蕭銳的鬼話,但他很識趣的拱手告辭。
人一走,蕭銳打量呂雉,問道:「你是呂素?」
呂雉再也堅持不住冷酷的外表,跪下哀求:「殿下,還請你救救我姐姐!」
果然!眼前之人是呂素!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說清楚,本宮才能想辦法幫你啊!另外你起來說話。」蕭銳詢問道。
呂素站起身來,隨即便把自己從呂雉那裏聽來的真相,完完全全的告訴了蕭銳。
呂雉不打算瞞下去了,她想清白的活着,就像呂素勸她的一樣,她可以為了自己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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