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說坦白,樓寧本人並不是很在意這種事情。
當然他對傾殞大世界的人是肯定有演戲的成份在,可其中的所說的經歷都是真的。
樓家人的數量,在最巔峰的時候可有近千人。
但為什麼現在只剩下樓方一家人?那還不是因為多年跟蟲族廝殺下來的結果!
早年的時候人類對上蟲族可是弱勢的不行,所有關於蟲族的弱點,還有他們的大本營位置,都是用一條條性命,真槍實彈下去找出來、打出來、試出來的。
軍人有守衛的天職,服從紀錄,馬革裹屍,在所不辭。
可面對家族實的榮譽、面對家人時的真情流露,那都是沒有辦法取代的柔軟與關愛。尤其亞裔對家人格外的珍惜,所以每一條失去的命,對他們來說就格外的痛楚。
打從樓寧有記憶以來,三叔跟四伯家裏僅存的幾個人,都是他們親手立碑的。
戰場上,基本上死了都撿不回屍體。一條生命的逝去、落在龐大而綿長的戰線之中,如同水滴落入大海。
情緒是在的,不過樓寧早就已經學會如何切換。她仍舊深愛自己的家人與聯邦,可就現在的情況,她也可以嘻笑怒罵、通過這樣來表露出曾經受過的傷害。
逼真的讓你怎麼也沒有辦法判斷出來對方到底是在演戲,還是真情流露。
「好了,再走一個山頭,就可以折返誠陽城。」樓寧一刀落下,把最後一頭火焰豬給果斷切了,任由鮮血低落,然後轉頭看向狼狽不已的幾個弟子,溫和地說,「辛苦你們,一天一夜就跟我耗在山裏。」
沒錯,小膳樓樓老闆本人的周日捕獵活動,嚴格來說是從周六晚上關店後開始進行,在山裏露宿一晚,然後一路跑到周日傍晚,這才帶着滿滿的獵物回城。
這種行程理論上對誠陽派的弟子們來說並不算什麼,畢竟他們往常出任務的時候,每一個任務都要比這個還要辛苦的多。
可是人家樓老闆是個狠人吶──入山開始,那就是一路砍砍砍,而且為了『指點』他們:前面的時候是他砍給他們看,到後面的時候就是他催促着獵物來到他們面前,讓他們砍給他看!
錯了,那就多砍幾回,反正樓老闆對這大山可熟捻的很,『訓練對象』那簡直是信手拈來……
「是!」大家拚殺一天一夜,中間高度警戒,還得提防着樓老闆刻意突然偷襲,精神始終很緊繃。
加上本來溫馴的火焰豬與爆地牛,經過樓老闆刻意的激怒,那捕獵的難度簡直直線上升!
如果沒有眼睜睜地看着他們發狂,大家估計都要以為樓老闆是用了什麼邪門的手段,讓這些獵物出現如此劇烈的變化。
甚至還具有很接近築基期的能力!
築基期可是他們這些弟子夢寐以求的實力啊!哪裏可能真的這麼爛大街!
打、跑、砸、圍,陣法、符籙、舞刀弄劍,簡直把所有人弄得人仰馬翻。
「不用擔心,你們的表現很好,也比最開始入山的時候進步很多。」樓寧看着一張張髒兮兮的臉,忍不住露出笑容,點點他們說,「回去好好的修練,記得這一天一夜的拚殺動作,還有我給你們糾正的姿勢。」
「等融合好之後,再請你們師父幫忙做最後的調整,肯定會有很大的收穫的。」
大家對此事相當認同的。實戰,失敗,都是成功的母親,也是帶給他們最佳進步的催化劑。尤其是樓老闆的偷襲,很大程度地鍛煉他們對殺氣還有陌生環境警惕與觀察的銳利度。
「真的很感謝您特意花時間來帶領我們。」祝紅最開始由林元領進門的時候,對樓寧這個人還充滿警惕。
可是經過這一周的相處,尤其是這一天一夜的『歷練』。這才知道真正碰上一個紮實的人,究竟會有怎麼樣豐富的收穫。
酣暢淋漓,痛快又隨時繃緊了極限。讓人探索自己的潛力,並且挖掘出自己可以發展的一切。
當然不是說長老們不好,也不是說師父對他的指點沒有到位。而是因為樓老闆的指點更加有針對性,並且都是奔着最實際實用的殺招而去。
所以在大家來看,對方給予的東西,還真的都特別實用,而且可以在最短的時間之內,看到最大的成效。
「哈哈...噓!」可當樓寧本來要還想多鼓勵他們幾句。結果忽然臉色一變,抬起右手握緊拳頭,讓他們全體進入戒備狀態,並且緊緊地趴伏在地面與樹梢之間。
晚風輕拂面頰,銀月高高掛着如把利刃。
大家經過配合,都知道樓寧的敏銳度有多高。所以即便經過一段時間的無聲等待,也沒有人抱怨與質疑。
忽然,『嗖』、『嗖』兩聲,帶來了兩條身形詭異的影子,昭示着又有不速之客來到了這處深山當中。
「桀桀,長老追蹤紅蠍跟白臉的最後位置就在這山里,但跑了好幾天了,咱們可都沒有看到啊!該不會是讓野獸吃了吧?」其中一道人影的聲音桀拗,透着一股陰沉的味兒。
「放屁吧你!紅蠍一身都是毒,還帶着蟲子,如果那些野獸敢吃,現在估計早就成為屍山血海了!」另個身影更加扭曲一些,話語間發出嘶嘶的聲音,恍若有條蛇就在眾人的面前。
「誠陽派的太上長老們有這個實力不錯,但西邊的戰線應該已經牽扯了他們的精力,不可能還有人能夠殺得了紅蠍跟白臉。」第一個人趴在地上用力地嗅着,如同蜘蛛一般在山谷中爬來爬去,「估計是有人殺了他們,還毀屍滅跡了,血味很淡。」
「重點是蟲族的生存能力很強,即使真的離開主人,也應該可以活着等到我們找過來才對。」蛇一般的男人搖頭,聲音凝重地指出重點,「可實際上是,我們兩個已經翻遍了整個山脈,連同前面三個人,都沒有辦法找到他們兩個與蟲族的痕跡。」
甚至,前面三個人還杳無音訊。連結紅蠍跟白臉的下場,恐怕都已經身首異處。
「那很簡單,去找個誠陽派的小傢伙問問不就好了?」蜘蛛一樣在地上爬來爬去的男人無所謂地聳肩,語帶不屑地說,「反正以我倆的實力,進去找他們玩玩根本不成問題,你又有啥好怕的?」
聽到蜘蛛男的話,在場幾個小傢伙心中都忍不住倒抽一口氣。很用力地憋住自己的情緒,才有辦法壓下心中的震怒及難堪。
這些魔教徒,也未免太膽大包天了!
拿他們誠陽派當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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