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疏裹衣下床,站在亭廊上向外看,儘是些花樹石頭流水,心境不同,此時看也覺着沒有意思,乾脆一心出神。一筆閣 www.yibige.com
從前母后把持朝政,她的身邊總是會有許多護衛,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但顧疏從來沒有記住過那些人的模樣與名字,也不知道這些侍衛的後果如何,那個一直跟在她身邊的侍衛,或許是母后留給她的心腹?
「出來!」顧疏突然厲聲高喊,「我能感覺到你來了。」
顧疏看向四周,只有草動、鳥鳴、流水叮咚,仿佛都在看她的笑話。不一會,不知道從哪個角落冒出來一個黑影,遠遠地站在她前方,大白天遮着臉看不清模樣,顧疏跟他打招呼:「多年不見,你怎麼變得扭捏了?」
余傅沒有回答,只是站着,像是特地現身給顧疏觀賞的。
余家是世代為轂國王室服務的侍衛。余傅是余家第二子,長有父親,上有哥哥,十七歲習一身武藝剛出師,就被父親舉薦派去監視被貶出宮的顧疏。
父親說,這能鍛煉他,日後更好為轂王效力。他想他會是一個合格的侍衛,能做到絕對忠誠,所以一次次冷眼旁觀顧疏危難,卻沒注意在心中留下她的身影。
他初見顧疏,很狼狽。跟宮裏那位不諳世事的顧歡公主是渾然不同的,至少顧歡身上沒有她那股戾氣。他是一步步看着那股戾氣成長起來的,沒有那股倔強,就不會有今天的顧疏。
「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可曾見過我母后麼?」
「未曾。」余傅回答得乾脆利落,話音落,人也消失了。
顧疏低下頭,暗暗道:「那你就是轂王的人咯。」
這樣,她就能想通了,師父的死應是與季家有關,而季家滅門,最是有可能轂王想斬草除根,季氏一族都隱姓埋名到邊陲過活了,轂王還是不能放過呵。
小時候顧疏想父王是恨母后把持朝政和後宮,讓他被人恥笑,可現在想來父王當初娶母后何嘗不是為了她背後的權勢和地位,沒有季家的鼎力相助,怎麼會有他登上王位的一天。
倘若寫成戲文,必定是一齣好戲,只可惜她是戲中人,不然她怎麼能不捧一把瓜子看得津津有味呢。
她嘴饞了想喝酒,明目張胆的要,誰也不會給,還會涉及過多,於是乎,她自個跑到府外的酒肆,也要喝個長醉,最好還要有個仙人帶着她去遊玩一番。
當她嚼着花生米,張開嘴剛往嘴裏灌口酒的時候,不經意瞥見門口晃過的一襲白衣,下意識一想這不就是時胤麼,這一分神就嗆到了,烈酒燒喉,正在桌上咳得不能自已,那白衣就晃到她面前了,拍着她的背。
他的髮絲垂下,帶着好聞的檀木香,她不咳了便順着她的背。
她鬼使神差地挑弄了一句,「美人。」
還伸出手撥弄起時胤的髮絲,皮的很,親手一縷一縷地給打上死結。
時胤適時伸出手將她的手一覆,只見顧疏一愣,抬起頭就是一副「你惹到本公主」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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