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時胤坐在書房中一言不發,這房中仿佛無形中透着拘束,面前管家神色嚴峻,身邊的時胥顯得渾身不自在。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時胤不知何時抬眼,威嚴有棱地瞧着着面前的兩人,凜冽開口:「說吧。」
時胥雲裏霧裏剛想問「說什麼」,管家就已經作揖開口:「此事全是老奴看管不周,才出這樣的紕漏。但陛下,老奴斗膽一言,這顧妃於我們而言或許還是有作用的,她背後是轂國……」
「時胥這麼大的人了,還需要管家你來替他受過?」時胤嚴厲責備時胥,過後又緩和不少對管家道,「轂國坐視不理,就是想等着我們的求饒,顧妃的出現,到底是時胥被人利用,還是真就這麼巧合?」
時胥聽得既詫異又惶恐,他只是將顧妃給綁過來了,怎麼就成了大錯?
「老奴問過了顧妃在來的路上一直是在麻袋裏的,娘娘應當不知道這是在哪裏。那個侍衛也已經解決了,現下隨時可以送娘娘走。」
日上三竿,顧疏方醒,揉着泛酸的腰,懊惱昨夜太過放肆。而時胤早已不知去處,大門敞開着,丫鬟立侍左右,見她醒忙問:「夫人,可要沐浴更衣?」
更衣時,侍女呈上一碗湯藥,顧疏掃了一眼,侍女小聲的說:「二爺說這是份內的。」
顧疏一聽就懂了,君王不想有子嗣。
「放那吧,晾一會,涼了再喝。」這湯藥的滋味看上去可一點都不好,她本就不能有孕,今兒這湯藥她是不想喝。
等遣去滿屋子服侍的人,她就尋到屋子裏的盆栽松樹,慢慢講湯藥澆下去。嘴裏還念念有詞:「方才侍女說了裏面有不少好東西呢,人參、冬蟲草.......」
可巧,顧疏剛將空碗放回桌上,時胤帶着時胥一同跨進門檻,時胥目瞪口呆大喊:「你都喝完了?」
時胤皺着眉問,「這是什麼?」
「湯藥啊,這不是陛下給的麼?」顧疏坐下自然的接話,頓了頓,抬眼看兩人,手指摩挲着下巴,「看來有問題啊。」
時胥心虛把玩手中摺扇,轉悠打量着屋子裏的東西。
「我沒有給過這東西,你快嘔出來,我馬上去給你找大夫。」時胤急匆匆跨步到顧疏身邊,蹲下來看着她。
時胥被揭穿了臉上掛不住,嘴犟道:「誰讓你昨晚給我下毒!我下的也不是什麼致命的東西,最多讓你難受幾日,你要是將解藥給我,那我也就將解藥給你。」
這一聽,顧疏笑了,摁着時胤的手「陛下,放心,妾身沒喝。小王爺,昨晚扔你嘴裏的是粒糖,吃到嘴裏沒有甜麼?」
時胤一愣,反應過來開口訓斥;「時胥!去正廳罰跪,怎麼能起害人之心呢?」
又看向顧疏,呵斥,「你也是胡鬧。」
她不與小孩子置氣。
隨後管家出現神色匆匆與時胤耳語,時胤聽後也是神色難看,兩人一同走了。
顧疏連話都插不上,想着要啟程離開了,這行囊還在府上呢,那她只好自己去尋了。
不消一會,她憑藉着記憶找到房間,那個行囊也安好的擺放在床上。待她走出房門,就聽見嬰孩的哭鬧聲,不免有些想去看看。
屋子裏暨兒只管哭鬧,奶娘一邊哄着,一邊嘴裏抱怨着,「小東西,哭什麼哭呀,自從奶了你,我就沒睡過一天安穩覺,真是折騰人。」
顧疏走出來自亮身份,抱起時暨在她的臂彎里輕哄着,只見襁褓里一團粉嫩酣睡,驀然笑了,小傢伙你重了不少,你剛出生那會,小得我生怕把你碰壞了呢。
可巧,小廝急忙過來說是敵軍來了,讓拿上些東西就馬上去書房。
顧疏命奶娘收拾快些行裝到書房,她先將時暨抱走了,奶娘遲疑了一會還是答應了。
懷裏的小人可真招人疼,可惜她這輩子沒法有孩子,不能有一個如他這般的親生兒。不,你就是我的親生兒。
抱着懷裏有些分量的皇子,走出房門的時候,她就隱約聽到遠處的馬蹄聲,她高聲提醒奶娘,「快走,不要再收拾,馬上去書房!」
她們這一路地跑,期間似乎聽見木樁撞開府門的聲音,頓時更加慌亂,一路尋着書房在何處。
時胤的出現恰到好處,只匆匆一眼,他着一身玄色站在書房門口,眉宇深皺,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他大步走來,懷中時暨被他接過去,一隻大手有力抓着她的手就往書房暗道里跑去。
在漆黑的暗道里,顧疏能清楚感受到時胤的在乎,也能聽到自己的亂作一團的心跳聲,在盡頭他腳步放慢,柔聲問:「身子可還疼?」
「不疼。」時胤拉着她的手走在前,看不見顧疏對他的背囅然而笑。
暗道直通城郊外荒涼之地,將士們與時胥府心腹通通都在。大夥見時胤平安歸來皆慶幸,見顧疏則又不一樣,暗地啐罵紅顏禍水。
方才,淵軍還沒到時在書房聚首,清點人數進暗道,唯獨是顧疏及小王子、奶娘沒有蹤影。管家說帶人去找,讓時胤和時胥先走了,時胤和時胥都沒有同意,時胤執意要留下,一個手刀打暈管家,向時胥保證一定會平安歸去,時胥才肯帶着管家走。
時胤將顧疏與時暨交給奶娘,走到管家身邊,請他到一旁商議,「管家,淵軍搜了府邸就該追來了,依管家看,這麼多號人該如何安排呢?」
管家面對時胤惶誠惶恐,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主見,時胤見狀請身旁的將士將顧疏請來,轉過身笑着對管家說:「管家可以瞧瞧她的用處。」
顧疏來得很快,時胤對着她說,「聽說你在轂國邊境有一處宅子?」
只見她微皺眉盯了時胤半響,方才愣愣點頭。那是她在麓王宮裏用積蓄托人買的,他是怎麼知道的?查得還真清楚。
「我改主意了。」時胤笑吟吟看着顧疏,「我們隨你回轂國,避難。
時胤轉看向管家詢問其有什麼看法,他一時揣測不出時胤的意思,只俯首稱是,一切全憑二爺做主。
由時胤忖量後,吩咐下去:「諸位收拾行裝上路,由顧氏帶路去轂國。」
時胥一聽這個可不樂意,找到時胤就問,讓她帶路去轂國,不是要將我們置之於死地嗎?
時胤撫了撫時胥的頭,笑着慢慢與他說,放心,哥哥要留着的,她自會有用處。
時胥的眼睛一直盯着他,而時胤的眼裏流轉的始終是顧疏的身影,這算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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