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要經過一條正街,路上小攤小販和行人都很多,他的車速很慢。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一股熟悉的味道飄進車窗,濃濃的麥香,還夾雜着炒熟的花生仁兒,芝麻香,正是他七歲的時候,最愛吃的黑白香酥餅。
59年的時候,他七歲,父親是南順一帶抗戰隊伍的總指揮官,母親是戰地醫生,懷着妹妹帶着他,一起跟隨部隊四處輾轉。
父親在前線打仗,他和母親就在戰地醫院做後盾。
戰亂中的條件本來就不好,缺衣少食的,母親懷着妹妹,正是需要營養的時候。
父親每次抽空來戰地醫院看他們母子,都會帶上些吃的,其中,給他印象最深的就是這黑白香酥餅。
父親說,是一位嬸子在家門口擺攤賣的,每次他回來,都會從她家門口經過,就帶了來給他和母親吃。
那香香的味道,光是聞着就流口水,母親給了他一塊兒,他小口小口的吃着,生怕吃完了就沒有。
母親見他愛吃,就謊稱自己受不了那個味兒,聞着想吐,全部讓給他吃了。
尉遲啟銘當時很高興,大口大口的把餅全吃了,還覺得自己是給母親解決了難題,沒有浪費食物。
直到半夜他被尿意憋醒,就着昏暗的燭光,看見母親把油紙上剩下的酥餅碎末兒全部倒進嘴裏,他才知道,母親和肚子裏的妹妹不是不愛吃,只是想讓他多吃些。
所以,對於這充滿母愛的味道,尉遲啟銘一輩子記憶猶新。
聞到這熟悉的味道,他把軍用吉普靠邊停好,循着味道走到一家小店門口。
果然,一個頭髮花白的大娘在賣餅,和他記憶中的黑白香酥餅的味道一模一樣。
「大娘,您這餅是不是已經賣了二十多年了?」尉遲啟銘笑着上前問道。
大娘滿是褶子的臉上笑的一臉和藹:「年輕人啊,我這可不止賣了二十年啊,我從十多歲就開始賣這餅,家傳的手藝呢,整個南順,別人兒都做不出我這個味兒,這火候,比例一分都差不得,要不然,味兒就變了。」
然後指指身後的新二樓,得以的說:「看到沒,這房子,還有我兒子的媳婦兒本兒,都是老太婆我賣餅給攢下的,我老咯,做不動哩,以後就由我兒子兒媳接手,你們這些老顧客,可得多多來照顧生意啊。」
尉遲啟銘心裏默笑,現在這個發展中的社會,賣個酥餅也這麼多門道啊?
大娘面前的凳子上擺了一個竹篩子,上面蓋了一塊兒乾淨的白布,尉遲啟銘問道:「大娘,這裏還有餅嗎?」
大娘掀開布,餅香味兒更濃了,裏面的油紙上,還躺着五個圓圓的酥餅:「有,不過要等會兒,這餅要現烤的才好吃,我兒子正在裏邊兒做,這五個是一個老姐妹兒定了的,她還要五個湊十,一會兒齊來再來拿,小伙子,要不你也等等?很快了,最多十分鐘。」
尉遲啟銘很想讓母親在嘗嘗這個味道,十分鐘,他能等,點了點頭:「好,我等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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