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川幾人看着他的樣子一臉茫然,全然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但心底隱隱總有些不安。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你們也無法置身事外,從你們踏入原始大荒的那一刻起,玉鼎界的天地就被封禁了,外界之人再也進不來,裏面的人永遠也出不去。」
「直到雙方落子的那一刻……」守界之靈望向卓川兩人,緩緩說道。
他的聲音很沉,話語很慢,但落在卓川兩人的耳中卻如天崩地塌一般,讓他們怔在了原地。
天碑秘境的開啟是夢吟楓一手策劃的,為的就是引入外界因果,為這場博弈增加一些不穩定因素。
而上聖神明之所,在洞悉了他的想法後,第一時間封禁了整片天地,誰都進不來,誰也出不去。
「五州三川中是否還有三武神的傳說?」守界之靈背靠長椅,慵懶的問道。
葉雲帆聞言眉頭緊鎖,搖了搖頭。
五州三川中流傳最廣的就是原始大荒之謎了。
其次便是一些諸如守界之靈,上聖神明等不可考究的古老傳說還在大家族中偶有記載。
但守界之靈口中所謂的三武神,他從未聽說過。
「鬥戰,上聖,縱,三大武神……」此刻,卓川卻是緩緩說道。
這就是天碑上所記載的三武神之名,他很疑惑,為什麼生活在天碑秘境中的葉雲帆他們竟會不知道三武神?
「說起來這個地方的名字還真多,天碑秘境,武神秘境,縱武牢獄以及所謂的玉鼎界……」他也不禁在心底吐槽自語道。
「無數年過去了,後世果然已經遺忘了玉鼎,忘卻了三武神!」守界之靈悠悠一嘆:「時至今日,這個地方還算是原來的玉鼎天界嗎?」
感慨過後,他也向幾人講述起三武神的古事來。
在遙遠的三千大界時期,這裏本是輝煌鼎盛的玉鼎界,後來因為惹怒了天下蒼生,被三武神定罪,一夕之間生靈塗炭,幾乎要斷了整個玉鼎傳承。
但最終,三武神並沒有屠戮所有生靈,而是封禁了玉鼎,建造成牢獄,將倖存者生生世世困鎖於此,永遠不可出去。
「鬥戰武神在東方開闢戰場,讓玉鼎的後嗣與不知哪來的異族搏殺。
縱武神在北方建立輪迴之地,鑄起天門,封鎖一界。
上聖武神在極北之地打造星空殿宇,立下神位,以死去戰將的英靈執法天下……」
這些事情從未在五州三川流傳過,僅有一些活了無數年的古老存在知曉。
就算是這個時代還活着的聖人,了解一切的也只有夢吟楓那區區兩三人而已!
「夢吟楓真的很大膽,他是要忤逆遠古三武神留下的意志,破碎玉鼎枷鎖……」男子站了起來,抬頭看着空間上方騰騰的烈焰,不知在想什麼。
良久之後,他指了指方桌上的木盒,示意葉雲帆將其帶走,他要送客了。
「世人都在賭,可唯獨他不僅賭了自己,還賭上了天下生靈。」守界之靈轉身走進了木屋,關起門的剎那,卓川四人被一陣風裹着,向着來時的通道飛去。
楓火洶湧,他們離開院子後,天地間的烈焰紛紛垂落而下,將此地吞沒,覆蓋在漫天的火焰之下。
這是一片赤色的楓火天地,幾人被清風裹帶着一路狂退,身後火舌肆虐,熾熱的灼燒感就貼在背上。
僅僅是幾息時間,他們就被強硬送出了浮屠塔,從火焰開闢的門中跌了出來,直直摔在地上。
「夢吟楓這個賭徒!」卓川站起身來,看着眼前恢宏高送的九十八層梵經浮屠塔,低聲罵道。
他本以為這一趟原始大荒之行只是護送工作罷了,卻沒想到,他們如今也陷入了夢吟楓的棋局裏。
若不能走出天碑秘境,從外界來的所有修士都可能被永世留在五州三川之中。
至於守界之靈所說的落子一刻,他只能無奈搖頭,想像不到。
卓川與蘇澤僅僅是天足境的小修士罷了,一旦落進這種大人物的博弈里,之後的很多事都會身不由己。
甚至走錯一步都可能丟掉性命!
呼……
火門徹底閉合,浮屠塔沉沉,血墨色的塔身恢宏而高聳,九十九層浮屠堪比山嶽,仿佛一堵嶺脈擋在前方。
「再送你們一程!」
幾人正打算離開的時候,浮屠塔中守界之靈的聲音悠悠傳來,像是在另一個世界中響起,很遙遠的感覺,愴然孤寂。
呼呼……
四人的身前,火焰飄零,如漫天飛舞的紅楓葉,絢爛而瑰麗。
烈焰如雨,在虛空中沖刷,又如一柄柄軟刀,割開空間,漸漸開啟出一道漆黑深邃的域門,不知通向哪裏。
「玉鼎界受三武神規則壓制,為避免驚動上聖殿宇中的那些人,就暫且送你們到流螢花海……」
說完這句話後,守界之靈就徹底沉寂下去了,不再與幾人交流什麼,僅有一道楓葉之火開闢的域門無聲無息。
「流螢花海……」葉流螢雙眸一閃,臉上露出回憶。
那裏是她的出生之地,曾經最熟悉的地方!
葉流螢其實並不是人族,在十多年前,她由一朵流螢花孕育而生,但卻沒有任何妖族或是靈族的氣息,無論是相貌還是血脈,都和人族無二。
到如今,葉流螢都不知道他究竟是屬於哪一個種族的生靈,即便是夢吟楓也無法找到她除人族外的其它特徵。
所以,很長時間以來,她甚至都懷疑自己是被遺棄在流螢花海中的女孤……
「沒想到還有一天我們能再次回到那裏。」葉雲帆也感嘆!
流螢花海也是他與葉流螢首次相遇的地方。
……
正常來說,虛空內部的次序總是混亂而無序的,平常生靈別說是行走在亂流中,就算是靠近都會被撕扯開身體,血肉橫飛。
而域門打開的虛空通道卻是穩定平衡的,但這需要強大的力量來維持。
所以,往往域門的開始都要藉助天地靈氣,在兩方終始位置刻畫陣紋,做很多繁瑣準備才行。
可如今這火焰域門卻不同,他是由守界之靈隨手打通開啟,在原始大荒的壓制下從一域到另一域,所需要的力量甚至不比從大澤州到雲海古城的跨州域門少多少。
四人踏步,向着火焰域門中走去。
他們沒有過多的時間逗留,普羅茶半個月效用已過去,趁着原始大荒中的古獸凶禽還未醒過來得儘快趕路。
域門中通道幽長,走進去後仿佛置身在枯寂的宇宙空間中。
周圍遙遠處有着點點星光,但都微弱無比,即便是用特殊手段也看不清到底是什麼。
他們並不知道落魂崗距離流螢花海有多遠,但在域門中僅僅經歷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幾人眼前便緩緩浮現出了外界的光亮。
「到了……」
走出域門,身後如楓葉般的火焰漸漸飄飛消散,通道閉合,沒在虛空中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窸窸……
回過神來,四人身邊傳來花草撥動的聲響,靈兔麋鹿驚跑,被他們一行不速之客嚇得快速逃離了此地。
不遠處還有一些雀鳥的慌亂啼鳴聲,它們見到憑空出現的來客,立刻停下了舒適享受的日光浴,扑打着翅膀飛離原地,然後在遙遠的某些長石上落下,不停彎頭打量着他們。
花香撲面,有靈之物在花草間跳躍奔跑,擾得流螢花紛紛搖動。
一些精美如雕刻般的花瓣飄落,與地面接觸,即將在一個月或是幾個月後化為養料。
卓川和蘇澤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地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這是流螢花海,漫天遍野的流螢花,七色的葉瓣鋪滿了整個眼眶。
花海如夢,這裏並沒有生長着什麼原始大荒中屢見不鮮的參天虬木,有的僅僅是清香沁脾的花草。
不是說流螢花海除了流螢花沒有別的植物,只是其它的花卉在一朵朵優雅清麗的流螢花前太不顯眼。
就像是鄉間女郎與謫落人間的仙子立於一處,即便是人們並沒有刻意的比較品論,女郎也會在仙子面前自慚形愧,不自覺的低下頭來,將光芒掩藏住,不去自取其辱的爭妍鬥豔。
流螢花有七色花瓣,瑰麗卻不鮮艷,每一種顏色都深淺適中,多一分會顯得太艷麗,少一點會覺得太平庸。
它們就像是穿着霓裳羽衣,行止間注重禮節的公主,即便是自身高貴也都對所有人都溫柔以待,讓人如沐春風。
卓川自認為是一個庸人,但當他站在這片如夢幻逸的世外之地的時候,他的心也沉浸了下來,頗有一種詩人賞花問柳的雅興。
流螢花的花香很獨特,有一種清麗溫和,又有一絲的驚艷絕美。
就像是古靈精怪的少女,時而乖巧膩人,時而又活蹦亂跳的開朗過頭,讓人哭笑不得之間更加喜愛不舍。
「許久不見了……流螢花!」
葉流螢張開雙臂,在花海簇擁間踱步。
她四周的流螢花如子民歡迎回歸的女王一般,無風而動,七種顏色的花瓣間有熒光紛紛而起。
就像是夜間螢火蟲在歡笑聚會,無數的熒光圍繞着葉流螢,如一群調皮的孩子在她的身邊飛舞,爭相表現自己。
明明沒有風,但一些流螢花瓣竟也飄起,白色如雪,紅色似火,青色成葉……
宛若蝴蝶紛飛,都在迎接着那一位行走在花海中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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