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持續了很長的時間,直到手機連續發送好幾條地震訊息和提醒,依然很清晰。一窩蟻 www.yiwoyi.com
艾月滿和白溪水早就來到院子裏,當看到天空的時候,艾月滿內心咯噔一下。
只見本來應該是藍色的天空此時一片紅紫,大片紫雲佈滿整個天空,太陽被遮在後面,整個世界披上淡淡的紅。
這一切太熟悉了,魔界的紅也是這樣,不刺目,但覆蓋萬物。
艾月滿和白溪水對視一眼,撥打了白霖的電話。
白霖雖然不常用手機,但為了方便聯繫從來是手機不離身的,艾月滿掛斷,轉為打給不歸。
這次還是響了很久,在艾月滿幾乎以為不歸也不會接電話時,接通了。
「……」那邊雜音響了很久,由於地震導致的暫時信號不好,然後不歸的聲音帶着一點電流傳過來:「家主……家主……」
地震還在繼續,艾月滿捂住了一邊耳朵:「什——麼——?」
那邊的聲音在一片雜音後終於清晰起來:「白霖昏倒了!」
艾月滿掛斷電話,白溪水連忙問如何,他看了白溪水一樣,抬腳往外跑。
心臟在咚咚直跳,他差點在這個一使用法術就會被彈出去的家族結界內使用縮地術,終於趕到了白霖的住所。
一圈人圍着門口,艾月滿擠進去,看見不歸正在給白霖做心肺復甦。
在看到他來的時候,不歸抬頭,一雙總是戲謔人間的眼睛非常無神,他甚至忘記招呼艾月滿,只是盯着前方茫然的說:「怎麼辦……怎麼辦……」
艾月滿推開愣在原地不知道讓位置的人,白霖身上全是傷口,旁邊的人身上更多,甚至臉上都有抓痕。此時陷入沉睡,嘴邊還有沒幹的血。
「魔氣入體,已經侵入丹身……」艾月滿最終得出這個結論。
魔界的突然襲擊,白家最後一個能說話的也倒下了,艾月滿半跪在地上,覺得這個世界很不真實。
人群發出一圈驚呼,是不歸將白霖抱了起來,他一邊抱起來一邊說:「沒關係的,我是魔物,就算吸收魔氣也沒多大關係……」
他在這裏承認了一直隱瞞的身份,坐實了謠言,但在場的所有人沒有動,有人輕聲說:「您不是魔,您是我們的軍師。」
不歸一一在這些臉上看過,他的眼鏡不知道去哪了,露出的眼睛深邃:「我會一直是。」
將白霖抱回屋子,身後的門在兩人進入時就闔上,艾月滿感覺有人拉住自己,回身。
白溪水臉上浮現一個難看的笑容,他抓抓腦袋:「艾先生……」
「……不歸出來之前,先封鎖消息,另外查明地震的震源在哪。」艾月滿說,「查到就告訴我。」
並不是他在白家很有話語權,只是現在大家都一團亂,白溪水也斷線了,需要一個人提出方法安穩人心。
想來長老那邊很快會得到消息,推出一個人來主持。艾月滿想着想着,識海更加痛起來,像是鐵尺子在肉上鋸,悶疼,不禁捂着腦袋慢慢蹲到地上。
魔界的確開始對人界進行侵略,就是不知道像他一樣受到影響的有多少。白霖已經倒下,艾月滿不敢暴露自己也經受着疼,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只是在沒人的地方,還是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探查入識海,艾月滿發現從之前圍繞着一層薄霧的情況變了,一株九葉的草懸在其中,發着金光,正不斷逼退入侵的黑霧。
這是他的本體,艾滿死後本體變成草葉等待發芽,他做的隱蔽,連長老都不知道這件事,以為留在小界的就是艾滿的本體。
……不,老六是知道的。
艾月滿扶着腦袋站了起來,他還沒有吸收機緣點的力量,不能將時間浪費在這裏。
白昭繼續沉睡,在艾月滿的草汁下已經恢復了健康,只是識海依然崩塌。艾月滿嘗試了很多種之前知道的魔修入侵識海的應對方法,沒有一點作用。
不是被包裹、侵蝕,而是像經歷了一場大戰,徹徹底底的崩塌了。
白霖那邊……
艾月滿嘆了一口氣,他隱約猜到應該和『謝雲』有關係,但猜不出到底是因為什麼。
白霖是謝雲的轉世,謝雲之前的人類也是白霖,一個人有三個不同的身份,但靈魂確實每一次都是完整的,謝崑崙用一個假貨還能做些什麼?
他心中疑問很多,而在晚上得到了一個更壞的消息。
白河手上的文玩核桃久久沒動,鶴千秋和明日歌也在,艾月滿詫異的說:「你說什麼?」
報告的弟子拿着平板投影在大廳內的電視上:「是真的,h市附近憑空出現了一座山,一個城市的人因此消失不見。」
「這種趨勢還在加大,電視已經有報道了,海水的範圍正不斷縮小,新的地方又出現了海水。」
鶴千秋明媚的眉眼滿是凌厲:「然後等海水乾的差不多了,地上的人就會接受這一切,就好像一直以來都是這樣。」
「為什麼?」白溪水問。
因為天道的自我協調就是如此啊。
艾月滿捏了捏眉心,說:「這是魔界開始逐漸吞噬人界,到大家都不感到奇怪接受這一切,只有具有靈力的人記得,融合就已經完成。」
那時候得消失多少人,又有多少魔物來到人間?問題已經不在記憶上了,到時候人類、除妖師也根本顧不得這種事。
「魔界分明還好好的。」明日歌剛從魔界回來。
「……是新的魔界。」艾月滿站起來,又坐下,「抱歉,可能是我引爆了這一切,要不是我捅穿了鑰匙……」
「遲早都會這樣的,」說話的是白河,這個唯一姓白的長老,在自家當家人全倒下的時候站出來幫艾月滿說話,「提前讓它降臨在魔族的意料之外,是好事也說不定。」
「或許我們可以知道哪些地方會出現問題,或者什麼地方是魔族的大本營。」白河說。
艾月滿點頭,他拿出事先畫好的地圖:「在幻境中只給我看了這一部分,更大的需要不歸來補充。」
明日歌眼神一暗,他看向窗外,「要多久啊……」
說的是不歸幫忙吸魔氣。
魔氣入丹體,到時候白霖就算是醒了,恐怕也是廢了。
「關於大本營的問題,」艾月滿吸了口氣,「我覺得是在這個地方。」
地圖上面畫了一個圈,不是他畫的那張,而是祖國地圖。
白河:「為什麼?」
那個地方有悠久的傳承,舟船行於其上,漁歌唱晚,旖旎風光,就算到了現代也沒有多大改變。
曾經的三個少年蕩舟游湖,月光亮盈盈碎在湖面上,船一過,滿蓬光。
艾月滿手指無意識曲了一下,下一刻繼續指在那個地方:「就是這。」
鶴千秋調出電子地圖一看,那裏多了一座山,正好在城中心。
「現在……」艾月滿抬頭,眼中滑過一絲從未有過的冰冷,這一刻像是曾經那個長發少年持劍而立。
「機緣點,他們不想給都不行。」
帶隊的人只能是艾月滿,不歸和白霖依舊沒有消息,倒是白昭醒了,劈開了一座房子。
他見不到艾月滿的時候就會格外暴躁,站在房頂上,渾身血氣翻湧。
艾月滿被通知從另一處趕來,他剛出現,白昭的視線就緊緊黏在他身上。
艾月滿好聲好氣說:「你下來,好不好。」
白昭於是跳了下來,一把將艾月滿抱入懷中。
艾月滿被抱着,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做了什麼夢?臉上都是汗。」
「我夢到在一個很黑的地方,矮矮的,很窄。」白昭低聲說,「那裏有很多個我。本來沒事的,後來其中一個我想起了你,另外的我就想找你。人太多了,殺掉就不擠了,但是最後剩下我一個,還是沒有你。」
艾月滿輕輕拍着他的背:「沒關係了,我在這裏。」
跟過來的白溪水有點害怕的上前,他現在是主持白家的人了,「你真的,要帶他去啊?」
艾月滿一邊和白昭拉手手一邊說:「不然呢,他不能留在這裏。」
白溪水:「他現在這個樣子不危險嗎?」
艾月滿:「你害怕我遇到危險?」
他本來就這麼一問,白家人肯定希望他將白昭帶在身邊,哪怕對艾月滿而言也是一枚定時炸彈。
白溪水卻點頭了。
艾月滿一愣,古井無波的眼睛透出一絲笑意。
他摸了摸白溪水的頭。
白昭不高興了,他用劍敲了白溪水的頭。
「!」白溪水捂着腦袋,「二少是不是還記得我啊?他沒劈我誒……」
艾月滿看了眼白昭,心裏知道他是在模仿自己手掌伸平的動作於是用的寬的一面,嘴上卻說:「或許呢。」
白溪水又開心又暈暈乎乎的出去了。
「要走了,」艾月滿拉着他的手,「你要聽話。」
白昭定定看着他,有艾月滿在的地方完全看不出他已經瘋了——或許只有在那種病態的專注中能窺見一二。
他帶的人不多,都是族中好手。鶴千秋在在一起,他的能力在這個時候幫助很大。而艾月滿在原地等了等,沒等來黃家,倒是等來一個意外的人。
柳溪穿着一身運動服,對他笑:「我來幫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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