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一切就像設計好的。讀爸爸 www.dubaba.cc」蕭永清長嘆口氣,算是認同了蘇念的想法,說:「若真那樣,恐怕寒酥要亂了。」
蘇念把手覆在蕭永清握緊的拳頭上:「別擔心,我一直都在。」
蕭永清沒說話,伸手把蘇念攬到懷中,半晌才道了句:「照顧好自己。」
「嗯。」蘇念閉上眼睛享受這片刻的安寧,「對了,有件事想拜託你一下。」
「你於我何來拜託一說?」
「關於順和公主的。」
「她?」蕭永清的手鬆了松,「她欺負你了?」
「想什麼呢,你覺得我會是那種讓人欺負的主嗎?」蘇念嬉鬧地拍了拍蕭永清的手,「為什麼你們一個個都把她想那麼壞?我覺得她是個挺好的人呀。」
「因為她來自北漓。」蕭永清正色道,「當年皇爺爺在世時,就因為一個北漓女子攪的前朝後宮都不得安寧。若不是那時父皇不在京城,恐怕也要遭其毒害。」
「我要說的就是這事。」
「你的意思是?」
「順和公主閨名月瑾,但這不是她的本名,她最初的名字叫月奴兒。」
蕭永清皺起眉頭,不解道:「北漓最講究尊卑,為何一個公主的名諱上會帶上奴字?」
「順和公主的母親本是北漓老皇帝最疼愛的小女兒,十七歲那年與一寒酥游商相戀,但遭到北漓老皇帝的堅決反對,她便私自隨那人來了寒酥。可兩年後,那寒酥游商突然失蹤,她便假裝成北漓私跑的奴隸,什麼髒活累活都做,硬是把順和公主撫養長大。」
「奴兒,奴隸之子。」蕭永清道,「在西境一帶,北漓逃奴是很常見的,那樣確實不易引人耳目。可她為什麼不回去呢?」
「或許是覺着無顏面對至親,又或許是有什麼隱情,這其中的微妙,怕是只有當事人自己才能知曉。」蘇念嘆了口氣,「月瑾在平淵之亂後,被北漓新帝,也就是她舅舅接了回去,後來才改的名賜的封號。」
聽到「平淵之亂」這四個字,蕭永清抬手揉了揉眉心,道:「那件事我會去查的,定會還蘇家一個清白。」
蘇念猶豫了下,還是道:「永清,這事兒你不能插手。」
「為什麼?」蕭永清剛一出口就反應過來,「嗯,確實。就算我能查出什麼,那都會有包庇謀私之嫌。可難道就這樣讓你們蘇氏背黑鍋嗎?」
「看來你真很相信我父親。」
蘇念坐在那,低頭淺笑,蕭永清竟恍惚出了神。
他真的很久沒見過她真心的笑了。
如今,蘇念對他的笑容總帶着些討好意味,雖然更端莊乖巧,但他想看到的是當初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蘇念。
那時候的她會哭,會笑,會瘋,會鬧,會提出一些令他匪夷所思的要求,可他從來不煩,他能感到是真實,是安心。
「永清?」蘇念見蕭永清看了自己許久,便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掌,「想什麼呢?」
「我和平淵遺民打過交道,他們無不對平淵王讚譽有嘉,所以我不相信他會背叛。」
「你去和順和公主談談吧。」蘇念發覺話題越聊越遠,忙將話題引了回來,「去和她把話說開,你把人晾在那也不是長久之計。」
「不去。」蕭永清拒絕道,「我和一個北漓人有什麼好說的。」
「我知道你不喜歡北漓,但我剛才說了那麼久你還不明白嗎?」蘇念無可奈何地勸道,「她父親是寒酥人啊,那按寒酥隨父族的傳統,那她也是我們國家的人。」
見蕭永清還是一副不情願的樣子,蘇念急了:「你怎麼還沒阿宸懂事,我明天定要去母妃那告你狀。」
「能不能別拿我和兒子比?」蕭永清正色道,「要我去也不是不行,那你得答應我兩個條件。」
「你說。」
「第一個條件就是你得和我一起去。」
「沒問題,那第二件呢?」
「這第二件嘛。」蕭永清眼中閃着狡黠的光,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今晚我去你那好不好?」
「我那還不是你想什麼時候去就什麼時候去。」
「那可不一定,這幾天我就被紅杉攔了。」
「那不是因為……」蘇念正想解釋,轉念一想道,「哎,不對呀,你剛剛是不是故意拒絕的。」
蕭永清笑着起身,把件厚重的披風披在蘇念身上:「反正,今晚不許和我談國事,咱們吶,談談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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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泛着微微紅暈,隨時間的流逝擴展開來,漸漸地,整座雲堯城都籠罩在光輝中。
宵禁未解,僅有少數人欣賞到這莊嚴肅穆之外不一樣的京城,淮醉便是這少數人之一。
他站在玉香樓的暖閣中,看着打更人敲着梆子從樓下走過,空蕩蕩的長街將更聲無限放大開來。
隨着最後一聲更響傳遍西市,有青衣女子從暖閣的屏障後款款走出。
她生的極為好看。
深藍色的髮絲半散下來,捲曲成好看的弧度,芊芊細手如玉般潔白無瑕,臉龐精緻的仿若畫出來般,任何珠玉在她面前均黯然失色。這是一種出塵的美,讓人不敢有半點非分之想的美。
淮醉從窗邊轉過身,第一眼卻落在了她眼部的紅綢上。
「大人來的可真早。」涴娘接過侍女遞過來的紅木白玉頸琵琶,尋了位坐下。一陣簡單的定音曲後,她校好了弦音,笑着問道:「不知大人今日想聽什麼曲子?」
「老樣子吧。」淮醉答着。
他從侍女端來的碟子上取了杯溫酒,低頭嗅了嗅馥郁的酒香,並未立刻品飲。
「大人有心事。」不知怎麼的,涴娘竟察覺出他的反常來,柔聲道,「不知奴家可否了解一二?」
「你……」淮醉看着涴娘,摩挲着手中的酒杯,「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很老套的說辭。」涴娘打趣道,不卑不亢中帶着疏離感,「大人還是聽曲兒吧。」
琴音響起,奏的是一曲凝華小調,悠揚婉轉,柔情似水,着實令人沉迷其中。
淮醉閉着眼睛傾聽了會兒,慢慢把藏在懷中的包裹輕輕放在桌子上,又躡手躡腳地掀開門帘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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