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幾年前,有個小女孩在寒酥西邊境的平淵城出生了,她和其他寒酥孩子不一樣,有着紫色的眼睛。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那時候,兩國衝突不斷,那些怨憤的百姓就把氣撒在留居平淵的北漓人身上,小女孩和她的母親自然也不例外。」
「終於有天,她母親再也受不了這樣的生活,便丟下她……走了。」
月瑾坐在長廊中慢悠悠地說着,她目光飄蕩游離,語氣卻如同談論今日吃什麼般平靜。
「然後啊。」月瑾笑起來,「小女孩遇到了個人,那人把希望帶進了小女孩的生命中。
「那人比小女孩年長,且有妻有女,但小女孩還是愛上了他。」
月瑾抬起頭問蘇念:「換做是你,你會告訴他嗎?」
「不會。」
「那如果……哎?為什麼不會?」蘇念的回答出乎月瑾意外。
「你怎麼知道那是愛而不是依賴?」
月瑾怔怔地看着蘇念,自嘲地笑道:「你和他真的很像啊。」
「小女孩是你,他是誰?」蘇念心中隱隱有了個答案。
「可我說了。」月瑾並沒有回答蘇念,接着說了下去,「他只認為那是小孩子的玩笑。」
「他是誰?」蘇念盯住月瑾的眼睛又問了遍。
「平淵王蘇昱。」
蘇念的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要知道,蘇昱可是她父親!
她沉默着,試圖理清這層關係。
月瑾看着蘇念,她和她父親長得很像,唯獨那雙透亮的眼睛與她母親一模一樣,仿佛能看穿他人的所思所想。
「你知道嗎?每次一看你的眼睛,我就會緊張。」
/
月瑾至今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楚縈縈時她的警覺眼神,雖然很可能是自己做賊心虛導致的。
那時候小月瑾拉着蘇昱的袖子,想要他多陪自己一會兒,楚縈縈從後面跑過來摟住他脖子。
沒有大家閨秀的矜持恬靜,她出落大方,帶着些江湖的豪氣。
看到了小月瑾,她蹲下來勾了勾小月瑾的鼻子,笑嘻嘻地說:「我就說阿昱這幾天怎麼老往這兒跑呢?原來藏了這麼個可愛的小丫頭。」
「大姐姐好。」小月瑾躲到蘇昱身後,小心翼翼地看她。
「小嘴兒真甜,你叫什麼呀?」
「奴兒。」
「奴兒,這個給你。」她遞給小月瑾一包桂花糯米糕。
「怎麼買了這個?」蘇昱皺皺眉頭,「你不是不喜歡甜食嗎?」
「你女兒要吃呀!」楚縈縈插着腰,踮起腳來湊到蘇昱面前,「你個當爹的能不能長點兒心,忘記上個月小雨霽用這個把你女兒拐跑了?」
「知道啦。」蘇昱揉揉她的頭髮。
「對了,過幾天你不是要去雲堯嘛,奴兒怎麼辦?」
「我想把她帶回府,但……」
「哦,你怕別人說這是你私生女吧。」楚縈縈拍拍胸脯道,「沒事,誰敢亂說我就揍他。」
「縈縈,你現在怎麼說也是平淵王妃了,能不能別這麼暴力?」
「行吧,那我就找人揍他。」
小月瑾見蘇昱無奈地聳聳肩,拉起她的手遞給楚縈縈。
他蹲下來道:「奴兒,你是姐姐,不能欺負妹妹,要保護好她知不知道?」
小月瑾眨眨眼睛,木訥地點點頭。
楚縈縈噗的一聲笑出來:「你還擔心這個,悠悠不欺負她就算好的了。」
蘇昱上前一步抱住她:「辛苦你了。」
「這次怎麼這麼肉麻?」她輕輕拍拍他的後背,「行了行了,又不是見不着了。」
小月瑾仰起頭看着他們,好生羨慕。
她心中想着:要是先遇到他的是自己,那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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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月瑾,我可能需要時間來接受。」蘇念說完,神色複雜的離開了。
月瑾長舒一口氣,總算把這些說出來了。
她突然不知道以後怎麼面對蘇念。
對於蘇念來說,自己不僅在名義上和她搶丈夫,現在又直截了當的當面表明自己看上她爹了,這換做誰都沒法接受吧。
月瑾突然想起幽南說去取水,忙向之前的地方走去。
繞了幾圈,發覺自己迷了路。
忽見一小宮女提着裙子從她面前跑過。
月瑾想起這是之前跪在康太妃面前的那位,喊住她請她幫忙帶個路。
小宮女猶猶豫豫地同意了,一路上卻一句話也不敢說,不知道是不是被康太妃嚇到了。
走到那時,月瑾發現幽南提着水袋茫然地四處張望,便沖她招了招手。
「公主,您這是去哪了?」
幽南跑過來,看見月瑾身旁的小宮女神色一頓。
小宮女低着頭,渾身顫抖起來,道:「太子妃娘娘,奴婢先退下了。」
月瑾拍了月瑾下,想讓她給小宮女點賞錢。
誰知,小宮女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奴婢真的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沒聽到,什麼也不知道。」
「你怎麼了?」月瑾伸手去拉小宮女。
「你別見誰都這樣。」幽南把賞錢丟在小宮女面前,拉着月瑾就走,「公主,宴會快開始了,我們可別遲到了。」
「可她……」
「估計是做錯什麼事被主子罰了吧。」幽南語氣冰冷,「宮裏這種事很常見,公主還是不要多管的好。」
她頓了頓,嘆了口氣:「畢竟,我們在寒酥人眼中,終究是異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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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宴熱鬧非凡。
康太妃喜歡聽曲,元堯最有名戲班和樂坊輪番上台表演,唱了整整一下午。
月瑾突然明白了幽南那句話的意思,每個人都對她客客氣氣的,但能從她們眼中看出不屑來。
蘇念和瑤皇貴妃都派人來問候過她,除此以外就是些各懷鬼胎想拉攏或巴結她的,其他人只是來敬個茶走個過場。
總算熬到宴會結束,明日還有遊園的活動,來回奔波有些麻煩,月瑾在安排下住進和園的小苑。
和園褪去了白日的喧囂顯得十分清冷。
從窗口望去,能見到羽林衛巡邏的身影,聽聞是陛下特地派來保護康太妃安全的。
幽南撥弄着碳火,使它們處於最旺盛地狀態。
沒過多久,屋中暖洋洋的,月瑾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沉沉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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