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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江城拿着外傷藥,靜靜站在新月床前。她已經睡去,眉間透露出恐懼,額頭上冒了很多汗水,手放在嘴前哆嗦着。她一定是在做噩夢,他想。
手環上突然出現蒼麟發出的信息:征西路口112號。
他最後看了她一眼,把右手手掌輕輕接觸她的額頭,以為可以讓她緩一緩眉頭,但還是沒用。算了,他站起身,拿了月王印,正要解自設門鎖和標定門鎖時,轉念一想:在來之前,他看過銀杏酒店附近的位置信息,征西路口離這兒只有五公里,蒼麟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裏趕過來?也並不排除蒼麟跟蹤過來的可能,畢竟他只有四天多,何況蒼麟求月王印心切。於是開了門鎖,到地下機車庫。
征西路口是一個人群疏密的地方,這邊沒有高樓大廈,平房倒是看得見一些。他按指定位置到了112號,下了機車,慢慢走進那個看似是個廢棄修車廠的地方,裏面空無一人,只環視四周見到些輪胎和一些修車用的廢棄器具。按理說,蒼麟應該早到,或者四周會給他一些暗示,可今天沒有,於是他開始警覺起來,舉着激光衝擊槍,慢慢向後退。
一道風從他背後刮過,他立即轉身,卻沒有不敵尹的力量,直接被尹推到他背後骯髒的牆面上。晶片腐蝕讓御的能力大大減少,所以現在他清楚地認識到自己不能硬拼。
「月王印我給你!」推力壓在他胸膛上,讓他很難喘氣,話一說完,尹才放開他。他並不是沒有有備而來,在風衣袖口裏他隨時可以掏出個名堂,此刻是快速抑制呼吸的通散粉——都用在短暫逃脫時機上,唯一最大的壞處是因為包裝嚴密,他需要費一點時間拆開它。
只有暫時聊些什麼分散尹的注意力,再趁尹不注意時把通散粉貼紙貼到尹的鼻樑上。
「新月已經恢復記憶,而且想起了你。」
不出所料,尹很關心這個問題,似乎也在思考着什麼,但同樣對他沒有放下鬆懈。
「這四年來我們一起見證了她的改變,她曾經是個可憐弱小的女孩,但現在不一樣,現在,她很聰明,辦事很嚴密,但受過的傷也很多。」
「對不起,我並不關心她怎麼樣,希望你馬上交出月王印。」尹不耐煩地說。
「其實你還是放不下她吧,畢竟明朗的死還是有你的責任,現在明朗只剩下新月這一個妹妹了,你不可能不彌補你當年的罪過。」
這句話很奏效,尹皺緊眉頭,還在思索什麼,趁現在!御成功了!
尹緊緊抓着御的脖子,質問御這是什麼,隨後感覺到異樣,呼吸不暢,癱倒在地上苦苦掙扎,就像一條怕水的貓掉到池水裏為生命做出抗爭。他的臉開始漲紅,口裏的唾液不斷往外流出。
這是一個逃走的好時機,但御江城並沒有好到哪裏去,因為體內的晶片隨着激活次數的增多腐蝕速度也會加快。晶片不僅僅會影響人的運動系統,更會影響整個神經網絡,因為晶片會逐漸佔據天生神經系統的主導地位。眼看着就快到機車的位置,但抵達那裏的速度遠不及尹恢復後捕捉他的速度。
尹死死地抓緊御江城的風衣衣領,因為情緒激動,吸血本性爆發後向御發出厲聲警告:「我不希望你再耍任何花招,我是認真的!」因為新月,他欠菅雲裳一個人情。月王印是家族的象徵,如果毀滅或是丟失,就好比沒有靈魂的喪屍。他嘗試翻搜他所有能藏東西的地方,最後只找到一個陌生而可疑的小盒子,而且其四周都密閉,鎖是他從未見到過的模樣。
「打開它取出月王印,否則我會殺了你!」
但御江城只是一副很不想搭理的表情,冷笑道:「反正都是一個死,要麼來個痛快,要麼放了我,何必這樣煩人?」
尹伸出一個拳頭把御打翻在地。御吐出一攤血,痛的不僅僅是被擊中的臉,更是全身。
「這麼熱鬧,怎麼可以少了我。」光源方向走進來三個人,最前面那個是蒼閻,後面兩個人其中一個推着一個大物件,保不定是一個人。
「果真是你。」尹拍了拍手上的灰,準備迎接蒼麟的挑戰。倒是那個被推來的東西,他感覺分外熟悉,這種熟悉裏帶有遙遠的快樂、糾結、失望與絕望,難不成會是新月?
「我帶了你們都在乎的好東西來。」蒼麟一個響指,新月頹唐落敗的樣子就展現在大家面前。御江城一激動,反而吐了更多血,現在幾乎沒有力氣再做一次鬥爭,只有默默看着本不願意看到的場景發生。
新月一睜眼,第一眼看見的是尹手上的小盒子,她之前見過,這是林肅禕發明的,只有三人組的人知道。她再向上看,見到了最想見但最不願意見的那個人的輪廓。路邊只有一個昏暗的燈光,就算光照進來,她也看不清他到底對她是怎樣一個態度,但至少知道他別過了頭,和噩夢一樣讓她心寒。
「放開她,只有我才能解鎖!」話剛一落,御江城又吐了些血,一次比一次痛苦。
蒼麟:「我是會放她呀,就看她配不配合,」說着,他親自給新月解綁,低聲告訴她,「你知道怎麼做吧,還有一個人的生死就在你一念之間。」
新月警覺地看着蒼麟深不可測的眼睛,站起身,把目光轉到那個明明逐漸靠近卻十分遙遠的輪廓上。冰冷的空氣讓人窒息,絲絲涼風就是鎖喉的鏈條,每一個呼吸就像吞進刺喉的冰水。她站定,深深吸了一口涼氣,目光從未從他臉上轉移過,但聽見御江城在地上發出呻吟,她只能硬氣往前走,步履維艱,每一步就是一個痛苦的責任。
已經就在跟前,她還不敢伸出手,她不知道月族可以在夜裏和白天一樣看清每一張面孔,她此時臉上寫滿的所有恐懼與無奈他都看得清清楚楚,包括四年前她對他的畏懼和排斥——讓他心臟破碎得一發不可收拾。
他醒了,毅然決然向後退了幾步,因為現在的新月已經不是那個他熟悉的小奶瓶,他已經告訴過自己很多次。
淚花遍滿有限的眼眶,她禁不住這一份不該有的溫度,她想要撲他個滿懷,他的身體是冰冷的,但她的確能感受到親切的溫暖。她擤了一下惱人的鼻子,最後莫名其妙吐出:「對不起,尹。」
一把赤焰槍打在那隻拿着盒子的手上。
有太多出其不意,和疑惑,和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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