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茶聽到這兒,忍不住笑了兩聲:「師兄這是被我折服了?」
「可以這麼說,」周闡大方的承認,「我到現在也不理解你和師傅究竟誰才是對的,但他還沒做出傷天害理的事。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他的目光落在了小米身上,「在他沒有作惡之前,我不想殺他。」
世間萬物皆有情,不是一句「不應存在」就能輕易抹殺的,境界越是越高,越能覺察這個道理。
他終是不想破了自己的底線。
溫茶沒想到他還有這麼高的覺悟,笑道:「師兄回去如何交代?」
周闡正色道:「師傅給了我三日時間,我沒有違背師傅的心意。」
溫茶大致也能猜到凌雲真人的話,「那就多謝師兄了,以後若還能再見,師兄有何需要幫助的,大可差遣我。」
周闡認真想了想說:「你對這心魔有情有義,想必這心魔也是聽你話的,若你有法子,便拘着他,讓他行善修德,他日見面,我不想同你刀劍相向。」
溫茶暗道事情難辦,嘴上卻答應的痛快。
「這是自然。」
「走吧,」周闡定定的看她一眼,「自此一別,你再不是我師妹,我亦不是你的師兄。」
溫茶知道他話里的意思,道不同不相為謀,自此,凌雲宗所有的同門之誼,也算一耗而空,以後若真到了對立面,也只有生死,再無情分。
溫茶朝他深深鞠了一躬,帶着小米頭也不回的離開。
從她選擇了心魔那一刻開始,就不應眷戀這些被她拋之腦後的東西,周闡敞開一條生路,她只有感激。
眼看溫茶沒了蹤影,周闡輕嘆一聲,轉頭回身復命。
解決了心頭大患,溫茶沒有再緊趕慢趕的逃命,而是找地方停下來給小米療傷。
小米身上的傷口沒好透,長途跋涉並沒什麼好處。
很快溫茶過上了和之前一樣舒坦的日子,每天只要看看小米的狀況,剩下的時間,想幹什麼幹什麼。
日子一天天過去,很快就到了夏天,四周的冰雪終於消融,這日,溫茶去附近的小溪邊給自己捉了幾條肥魚在山洞前烤,烤魚的香氣飄進山洞裏,熟睡的小米,嗅見氣息睜開眼睛,起身朝外走出去,一眼就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他驚喜的走過去,張口想叫一聲「師傅」,才發現自己嗓子乾的發不出聲音。
溫茶若有所感的回眸,正好對上他苦惱的目光。
「醒了。」她輕描淡寫的打了個招呼,面上也無喜悅詫異,隨手將身旁的茶壺丟了過去,「裏面有水,自己喝。」
小米接過水壺,喝了半壺水,才終於潤了喉嚨,他頗有些手足無措走到溫茶身邊,低低的叫了聲「師傅」。
溫茶瞥了他一眼,「身體怎麼樣?」
小米聞言,朝附近的小土包動動手指,炸出了一窩土撥鼠。
溫茶抽抽嘴,看着那被毀了窩四處放屁的東西,半晌沒說話。
小米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吶吶的坐在溫茶身邊,不敢再繼續證明自己的實力了。
溫茶沒搭理他,取出一口鍋,倒了水和米進去熬粥,小米靜靜地看着,一向冷冰冰的眼睛裏,竟然有了繾綣的味道。
溫茶取下一隻烤魚給他,「想吃點,一會兒給你喝粥。」
小米受寵若驚的接過,也不管燙不燙嘴,張嘴就咬,下一秒就悲催的捂着嘴,滿口燎泡。
溫茶簡直無語,又給他喝茶,給他挑破水泡,一通忙。
這魚最後被溫茶一個人吃了,小米喝了一肚子涼粥。
吃飽喝足,溫茶看向小米,目光裏帶着探尋,「以後,你想去哪兒?」
小米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什麼意思。
溫茶:「你已經度過了雷劫,成了真正的魔修,可以去魔界了。」
小米這下聽明白了,他難以置信的盯着溫茶,「師傅想讓我去魔界?」
「你是魔修,」溫茶淡淡道:「魔修不都在魔界嗎?你又是心魔修煉成魔的,去魔界對你來說是件好事。」
朋友,其實你在魔界有一個億要繼承啊。
「……」小米:「我不想去魔界。」
「為什麼?」溫茶弄不懂他究竟想幹嘛。
小米薄薄的唇角抿了抿,輕聲說:「我們不是說好,等我突破了,就重新開始的嗎?」
重新開始……
溫茶手指微動,「可我對你並沒有什麼用了。」
小米怔住,溫茶笑着說:「你渡劫成功,也不需要我的保護了,我不覺得,你還需要跟我重新開始。」
小米身體一僵,面色有一瞬間的晦暗,「原來,師傅是這樣想的。」
「這樣想的是你。」溫茶不怕跟他對峙,笑眯眯道:「你打的主意不就是利用完就扔嗎?別說我現實,你比我現實多了,裝失憶裝可憐裝真心,不就是在等這天嗎?」
「我沒有。」小米被她嚇了一跳,伸手去拉她的手,「我最後說的都是真的,我就是想和你重新開始。」
「呵!」溫茶冷笑一聲:「我們怎麼重新開始?你心裏要是記着舊怨,隨時給我一刀,我豈不是賣了自己還在替你數錢?」
「你別這樣說自己,」小米有些難受的低下了頭,「以前是我不對,是我太固執,現在我真的想忘記過去那些不痛快,跟你重新開始。」
「不痛快……」溫茶念着這三個字,突然發出一聲輕笑,「既然還覺得不痛快,那就該是在意的,何必自欺欺人。」
她撫開小米的手站起來,「欠你的,我全都還給了你,現在,你安然無恙的醒過來,我也算功德圓滿,自此功過相抵,也是兩不相欠了,便在這兒分開吧。」
她說的雲淡風輕,小米卻聽的滿眼倉惶,他不可置信的望着溫茶,「你答應過我的,你不能反悔。」
「我答應過你嗎?」溫茶偏頭笑了笑,眸子裏泛起些許嘲弄,「你仔細想想,我真的答應過你嗎?我可不記得我答應過你什麼。」
說罷,她轉身去收拾山洞裏的東西,要徹底跟小米一刀兩斷。
腳還沒踏出去,腰就被人緊緊抱住了。
小米急匆匆的站起來,他已經是個成年男子,伸手就將她桎梏在懷裏,寬闊的胸膛緊緊的貼在她後背,炙熱的氣息,噴薄在她頸間,滿滿的男子氣息。
他壓低嗓音,近乎乞求的說:「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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