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着翅膀的老兄把溫茶撂下,扭頭就飛走了。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溫茶望着黑茫茫的四周,兩隻招子眼都快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好在原主還有在郊外的記憶,她湊准方向又找到了那條小路,只不過那四輛馬車已經跑遠了,快的跟陣風似得。
溫茶也不着急,晃悠晃悠的跟上去,打定主意,就是死燦爛打也要跟那伙人說上話。
一入夜,郊外的風很大,像溫茶這樣沒有修行的靈體,三下兩下就被吹成了一團氣,為了能有個全身,溫茶又只好加快了速度追上去。
遠遠的,就聽見馬蹄落在地上的聲音,鐺鐺鐺的,很清晰。
溫茶輕輕的落在最後一輛馬車的車頂,垂耳去聽裏面的動靜。
裏面坐着三個獸族和三個羽人,顯然是團隊的保鏢。
其中一個獸族在抱怨天氣,說風吹的太大了,他想找地方烤肉都沒辦法。
坐在窗邊的羽人安慰他,等風小些,就可以向坊主申請停車休息。
獸族只好咽下了口中的憤怒,百無聊賴的玩起了自己的匕首。
這裏面的人一看就不好招惹,溫茶眼睛轉了轉,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下去。
「什麼人?」馬車裏忽然傳出一道厲喝,有人發現了她。
靠在窗邊的羽族掀開簾幕飛了出來,他手上沒有拿任何武器,可十指上的指甲卻都鋒銳如刀,在朦朧月色下,散發着可怖的光芒。
溫茶縮了縮脖子,要不要這麼倒霉?
才找回來又被發現,這回不會要殺人吧?
最前方的馬車停了下來。
灰色翅膀的羽族人掃了一眼車頂的溫茶,眼睛裏划過一絲驚詫,似乎沒想到車頂還坐着個小姑娘。
但他沒工夫在她身上費心思,翅膀一扇,飛向了最前方。
溫茶愣了一下,難道他們說的不是她?
最前方的馬車裏飛出了兩個羽族,二話不說就朝四周的草叢飛去,荒野的野草生的極好,便是人高馬大的獸人走過去,也要被掩住半腰。
這樣的景致,最適合藏人了。
很快三個羽族就從野草里揪出了三個人類,這幾人穿着黑衣,蒙着面,都是殺手扮相。
來者不善啊。
溫茶摸摸下巴,仙樂坊連她這樣的靈體都能發現,這些殺手卻能比她掩藏的還要久,有兩把刷子啊。
羽族把人丟到馬車最前方,面色不善的問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跟着我們?」
地上的殺手們自然不會回答,他們都是死士,任務失敗,只能以死謝罪。
其中一個死士直接咬破了嘴裏的毒囊,倒地身亡,剩下兩個想如法炮製,結果卻被出來的獸人用匕首撬開了牙齒!
獸人習以為常的揭開死士的衣襟,果不其然在肩上發現了中州特有圖騰。
擁有這種圖騰的死士,直接隸屬於中州王。
獸人巴圖走到倒數第二輛馬車前,沉聲稟告道:「是中州王的人。」
須臾,裏面傳來一道淡漠冰冷的聲音:「殺。」
話音未落,那兩個死士當即斃命,血腥味在這個野風瀰漫的夜晚,隨風飄搖。
溫茶晃晃腦袋,想不明白錦源為什麼要派人跟着這些異族,明明該是沒交集的啊?還是說他也抱着跟她一樣的目的?想招攬幾個能人異士?
「坊主,這中州王為何要派人跟上我們?」天真的少女們被這一遭弄懵了,她們一不偷二不搶,憑自己的本事掙錢,這中州王還要跟上來,腦袋秀逗了嗎?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男子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漠,宛若萬年不化的冰川一般,毫無感情。
「那我們以後該怎麼辦?」年紀最小的白羽心裏沒底,「要他不死心,再跟上我們,那可就麻煩了。」
南音也點點頭,說道:「此人來者不善,我們卻還要兩天才能出中州邊境,不得不防。」
「那就讓他們來。」非夜冷聲道:「看看他究竟有多少籌碼。」
這也就是說他們接下來的路不太平了。
原本還想停下來休息的眾人,都有些氣惱,早知道就不在中州王城表演了。
「走吧。」非夜淡淡道:「用最快速度離開。」
「好。」
馬車復又開始前行,一陣陣的馬蹄聲飛速遠去,宛如狼奔走獸般,沒有片刻停留。
出了這事兒,溫茶自知無法再找這夥人,懊惱的摸摸鼻尖,決定打道回府。
這些人現在很忌憚中州人,尤其是她這種中州王室,想要和他們交好,已經失去了最佳時機。
而且,在天亮之前,她必須回到玉簪里。
溫茶從車頂上飄起來,像是一片樹葉般,朝來時的飄回去。
「嘁,還以為是來投靠樂坊的呢,結果跟到半路就跑了,真是沒毅力。」馬車裏,靈雲遺憾的嘆息着,這麼久才來個新人,容易嗎?結果還讓人跑了。
「我看是剛才坊主出手太狠了。」魅魅卷卷自己漂亮的頭髮,「那一腳,別說是她,就是我們也受不住。」這麼踢女孩子,太打擊人了好嗎?
「我看最過分的是灰羽大哥吧?」南音嘖嘖道:「直接把人丟出去,多傷自尊。」
其餘人附和道:「對女孩子,尤其是貌美的女孩子,的確過分了。」
幾個姑娘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誰都沒看到倒數第二輛馬車的窗簾被掀了起來,慘澹月光下,一隻瑩白如玉、宛若精美雕塑品的手微微屈起來,沉聲扣了扣窗沿。
回到院子裏,錦藜已經睡熟了,她手裏攥着玉簪,臉色仍有些蒼白。
溫茶輕嘆一聲,附到了白玉簪里,打算明天晚上再出去找找有沒有其他異族人。
翌日一早,錦藜起床後,揮退婢女,就開始繼續練習羽人文,看着她吃力的樣子,溫茶決定等她睡着了,再給她科普科普。
下午,從報信鳥從庸州帶來了裴長明的信,說自己已經同庸州二小姐說好了,明日一早就會啟程來中州,希望錦藜不要太掛念他。
掛念,掛念個毛線啊?膈應才對吧。
錦藜看完信,直接撕了個粉碎。
當年,父親還在時,中州和靈州是聯盟軍,關係很好,裴長明偶爾也會到中州遊玩,就住在王宮裏,和她算的上青梅竹馬,但她對裴長明卻沒有半點男女之情。
若不是二叔以國運和她的命格威脅,她根本不可能答應和裴長明的親事。
現在裴長明逃婚後,又想來找她,簡直痴人說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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