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第二天,林簾一早起床,洗漱收拾。詞字閣 www.cizige.com
李叔讓人把早餐送來,林簾吃了,然後工作。
她像正常的工作作息,該做什麼便做什麼。
只是,她剛坐下,打開筆記本,外面便傳來細微的聲音。
「讓我進去吧,讓我見見林小姐吧?」
「林小姐是好人,她絕不會這麼罔顧人命的!」
「求你們讓我見見她吧,我給你們跪下了……」
「……」
一聲又一聲,雖然傳到這裏面很小聲,但林簾還是聽見了。
她看着房門,聽着外面的話,一會兒後,她拿起手機。
門外,女人抓着保鏢的衣服,不斷的對着門叫,哭訴,保鏢把她攔着,不讓她靠近門。
李叔在旁邊,拿着手機打電話。
但他剛要打電話,一通來電進來。
林簾的。
李叔趕忙接了,「林小姐。」
「李叔,外面的……」
「林小姐,這外面沒什麼,我很快就處理,您放心。」
李叔不等林簾說完便打斷她,林簾頓了下,說:「李叔,我很放心。」
「我不會出去,你也不要擔心我,我很好。」
李叔這倒是愣了下。
他很擔心林簾聽見這外面的聲音出來,沒想到林簾反倒讓他放心。
「好的,林小姐你忙你的,這外面的你都不用操心。」
「好。」
電話結束,李叔這下心裏放寬了。
他拿起手機,便要給付乘打過去,這邊的情況,得告訴付乘。
但他剛要撥過去,旁邊的套房咔嚓一聲,打開了。
李叔看過去。
那抓着保鏢不放的女人也停住了哭訴,看過來。
白襯衫,休閒長褲,一身清冷如玉的人走出來。
看見這齣來的人,女人愣了。
李叔上前,「韓少爺。」
聽見這一聲,女人回神,「韓……韓先生……」
女人趕忙過來,抓住韓在行的手,便要跪在地上,但她的手剛要落在韓在行手上,韓在行便退開了。
女人抓了個空,甚至因為韓在行這突然的退開踉蹌,差點摔在地上。
女人懵了。
這樣的避開,就像是避蛇蠍一樣。
「我……」
女人看着韓在行,眼淚一瞬掉了下來。
「我不是故意要纏着你們的,我是沒有辦法了,我真的沒有辦法了。」
「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他要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該怎麼辦啊?」
「……」
女人說着,軟在地上,哭了起來。
韓在行看着女人,眼裏沒有一點同情,更沒有任何溫度。
「您也是女人,我以為,在您得知您兒子所做的事後,您會無顏再來見被他傷害的人。」
「但現在看,是我想的太好了。」
「同是女性,有的女人很好,有的女人卻不是。」
韓在行淡漠的說,他的聲音就像他這一刻看着女人的眼神,那麼的冷涼。
女人聽見韓在行的話,不敢哭了,但她眼淚在往下流。
韓在行說:「不要再來找她,您的出現就是對她的再一次傷害。」
「這樣的傷害,相信身為女性的您,也不願意接受。」
韓在行轉身離開。
突然,女人大聲說:「我就是來為我兒子賠罪的!」
「我不是來傷害林小姐的!」
「我是來為我兒子給林小姐道歉的!」
「現在事情這樣,難道真的要我兒子死嗎?死就真的能解決問題嗎?」
「我們秦家願意拿出一切來補償林小姐,只求林小姐不要這麼趕盡殺絕,這樣也過分嗎?」
女人站了起來,她臉上的用力,憤怒的表情,讓讓瞬間變了一個人。
韓在行停下,那垂在身側的手,一瞬緊握成拳。
「我們不是不願意補償,不是不願意道歉,更不是讓林小姐就這麼受委屈,我們秦家願意一無所有,換林小姐的原諒。」
「只要林小姐答應諒解秦漢,我們秦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女人聲音有力,似全身充滿了力量,大無畏。
韓在行笑了聲,可這一聲笑,極冷。
他轉身,看着女人,「有些罪可以原諒,有些罪卻是用盡一切也無法原諒的。」
女人看着韓在行,這眼裏壓着的怒火,她冷笑,「韓先生,你是你,林小姐是林小姐。」
「你不原諒,不代表林小姐也不原諒。」
「你不能替林小姐做主,即便你和林小姐沒離婚的時候。」
一瞬間,四周的氣息冷到極點。
韓在行的拳頭,捏的咯咯作響。
李叔立即上前,擋在韓在行面前,「秦夫人,我剛剛和林小姐通了電話,林小姐不可能原諒秦漢。」
「她現在,連見您一面都不願意。」
女人仰起頭,強勢的說:「你說是你說,林小姐是林小姐說。」
「我要見林小姐,林小姐說不原諒秦漢,那我相信是林小姐說的,而除了林小姐,其他人說的我都不相信。」
這一副架勢,似乎在說,韓在行和李叔不讓她見林簾,她就在這一直鬧,鬧到林簾見她為止。
所以,之前一副可憐兮兮的哀求模樣,不過是假象而已。
這才是女人的真面目。
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李叔說:「既然這樣,那秦夫人便……」
李叔話未完,只聽前方的套房門咔嚓一聲,開了。
幾人都是一頓,韓在行立時看前方,快步過去。
女人反應過來,比韓在行先一步的跑過去。
但就在她要跑過保鏢,衝到林簾面前時,保鏢把她攔住了。
看到這,李叔趕忙過來,韓在行也先一步來到林簾身旁,握住她的手。
「林小姐,我是秦漢的母親,我請求你原諒秦漢,原諒他的無知。」
「不管你要我們秦家做什麼,我們秦家都答應,只求林小姐放過我們秦漢,不要讓他死。」
「我求你了,林小姐……」
這一刻,女人又恢復到之前,那可憐哀求的母親模樣。
韓在行說:「你進去,不用管這外面,我和李叔會處理好。」
他握緊林簾的手,眼神冰冷的看着女人。
無知,原諒,在她們這些人眼裏,秦漢不過是犯了一個小錯,不值一提。
這樣的人,不值得原諒。
「沒事。」
和韓在行的憤怒不同,林簾非常平靜。
女人說的話,她沒有受任何影響。
似乎,無論女人說什麼,她都不會改變。
「您說,我要你們做什麼你們都答應?」
這淡靜的話就像黑暗的天突然出現光,女人立刻說:「對!」
「林小姐讓我們做什麼我們都答應,只求林小姐饒秦漢一命!」
林簾睫毛動了下,然後垂下。
她似思考,又好似在確定女人話里的真假。
可這樣的林簾,卻讓李叔和韓在行心緊了。
難道,她願意原諒秦漢?
女人不敢說話了,她緊盯着林簾,生怕自己錯過林簾的任何神色,任何話。
任何機會。
「秦夫人,不知道您知不知道一件事?」
林簾抬頭,看着女人。
女人一愣,不知道林簾這話是什麼意思,但很快的,她說:「林小姐要說什麼儘管說,我們秦家絕對會為了求得林小姐的原諒而付出我們的行動。」
「這絕不是說說,我們秦家絕對說到做到,林小姐一定要相信我們!」
林簾點頭,「四年前,我被秦漢帶走,在金色夜晚被趙起偉強行打流產,那件事當時因為我個人原因,我沒有報警。」
「現在我想報警,苦於沒有證據,無法讓趙起偉受到應有的懲罰。」
「秦夫人可以去趙起偉那裏拿到趙起偉讓我流產的證據嗎?」
「如果可以,最好是讓趙起偉親口承認他殺害我孩子以及傷害我本人的事實。」
「畢竟,殺人犯親口認罪,會讓當事人好受許多。」
「相信您是理解我的。」
女人臉色白了。
這白比昨天在湛廉時醫院被人拒絕還要來的慘烈。
這是真正的走到絕境,窮途末路。
林簾繼續說:「大家都知道一個成語,將功贖罪,一個人犯了錯,總是要受到懲罰的,不可能做了壞事就一直逍遙自在的活着。」
「即便我們平常人看的過去,老天爺也看不過去,您說是不是?」
「但我相信,每個人都有做錯事的時候,每個人也都有糊塗的時候,就像您說的,秦漢對我做的事可能是一時糊塗,他可能不是有意的。」
「而且我也覺得,做人做事留一線,好相見。」
「我不想把每個人想的很壞,也不想什麼事都靠死來解決,我要的很簡單,不過是真心的懺悔。」
「可是,秦漢對我的傷害,您即便是把整個秦家給我了,我也不會覺得好過。」
「我就想着,如果他能真心懺悔,能真的做出行動來,用事實告訴我,他真的不是有意的,他真的是糊塗了,那我願意原諒他。」
「人生在世,我始終相信美好存在。」
「我始終覺得,善良是好的。」
「好人有好報。」
「我不想自己到最後滿手鮮血,變成和秦漢,趙起偉一樣面目可憎的人。」
「秦夫人能懂我說的嗎?」
懂……
怎麼能不懂?
林簾所說,就是一句話,一命抵一命。
想要秦漢活,那麼趙起偉就得死。
這可能嗎?
她們敢嗎?
不敢的。
鼎鼎大名的趙家,根基深厚的趙家,豈是她們這些小嘍嘍能動的?
她們動不了,怎麼都動不了。
「我知道,趙家不是誰都能惹的,趙家也是趙起偉這麼一個獨苗,他們更不希望自己的孫子出什麼事。」
「趙家家大業大,還等着他繼承。」
「但沒有辦法,趙起偉殺了我的孩子,我沒有孩子了。」
「就像現在,秦漢犯了錯,他得死,您也不願意是不是?」
「即便他犯了多大的錯,您都願意為他付出一切。」
「因為,他是您的兒子,您是他的母親。」
「您是做母親的人,我也是做母親的人,我們都是一樣的角色,在這一點上,我們沒有任何區別。」
「您是否能可憐可憐我?一個想要為自己孩子討回公道的母親的願望?」
「……」
女人看着林簾的肚子,這一刻她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她嘴唇顫抖,整個人都發麻。
她無法再正常思考。
林簾眼睛眨動,裏面的晶瑩消散,她臉上浮起笑,依舊那麼的溫柔。
「如果秦家能找出趙起偉殺害我孩子的證據,讓趙起偉承擔該有的懲罰,如果秦漢能承認自己犯的錯,那麼我會告訴律師,請律師減除秦漢的死刑,讓他餘生都在裏面度過。」
「這是我唯一能給您的承諾。」
「畢竟,他這次殺了人。」
「您知道的。」
女人一瞬抬頭,看着林簾,她嘴巴張開,眼睛睜大,眼裏是無數的情緒,卻混亂不堪。
「您想好了再來找我,或者不用來找我。」
「您兒子的命,您自己決定。」
林簾轉身,進了套房。
韓在行站在那,看着房門關上。
他不是第一次聽林簾說那一晚的事,可這一次,卻是他聽的最震痛的事。
她要的,從來都不多。
李叔見林簾進去了,他看向徹底失了魂魄的女人,「秦夫人請回吧,林小姐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
這樣一番冗長的話,每一個字,都是用盡了力氣去說。
林小姐,終於露出了她不一樣的一面。
善良,柔軟,堅強,執着。
女人離開了,失魂落魄的離開。
李叔看韓在行,韓在行站在房門外,就像之前一般,不離不動。
李叔想說什麼,終究沒說出來。
愛,相伴,守望。
愛一個人有很多方式,不一定得到,不一定相守,但一定有祝福,有祈願。
他覺得,韓少爺是祈願的,是守望的。
因為,他不是林小姐愛的那個人。
林簾坐到椅子裏,她看着電腦,就這麼看着。
過了很久,她指尖動了下,然後拿過旁邊的筆和記事本,開始工作。
她和之前一樣,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她似乎恢復到之前的工作狀態。
但是,她臉上不再有笑,也沒有工作時的認真,專注。
她很冷,或者說,她的靈魂不在這些工作上。
突然的,林簾停下手中的動作,她看着面前的記事本。
一滴淚打濕,暈染,她的視線模糊。
然後,一滴,一滴,又一滴……
她眼裏的淚水決堤,眼前的一切徹底不見。
吧嗒,筆落下,林簾捂住眼睛,身體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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