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冷,像錐子一樣扎入舒安歌體內。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她動了動身子,麻木冰冷的身體,像完全不屬於自己一般。
她用盡力氣睜開沉重的眼皮,入目所及全是刺眼的紅色。
「賀雲嵐去死,早該死的賤女人!」
「荷蘭豬是什麼東西,也敢纏着我們小莫不放。」
「你真的愛我麼,真的愛我,為什麼不用死證明。」
無數尖銳嘈雜的聲音,在舒安歌腦袋裏打架。
她來不及分辨這些,用僅存的一點力氣,拿起旁邊的手機,撥出了120。
「救我,救命,立景公寓3203號。」
她聲音乾澀,像指甲掛在粗毛玻璃上。
公寓的門牌號,刻在原主靈魂深處一般。
做完這一切,舒安歌從浴缸中,翻身爬了出來。
原主純白色的連衣裙,被鮮血染紅。
她像一條離開水的魚,微張着眼睛,瞪大了眼睛。
樓下響起刺耳的急救車呼嘯聲,舒安歌靜靜聽着,直到醫務人員破門而入,大驚失色的將她抬上擔架。
得救了,她這樣想。
公寓就像一個大號蜂巢,3203的租客出了事,其他房間的租客立馬了起來。
「聽說二樓有個女模特自殺了?醫護人員進去一地的血!」
「真自殺了還是假的?她們那一行那麼亂,興許是仇殺呢。」
「嘖嘖,這麼漂亮的妞自殺了多可惜,給我當媳婦兒多好。」
就在救護車離去的同時,一個戴着耳機穿着連帽衫的年輕人,望着燈光亮起的地方,微微嘆了口氣。
不好玩兒,他應該像英雄一樣及時出現,這場遊戲才能更好玩兒。
年輕人將手中提的外賣隨手丟到垃圾桶中,褲兜里掏出一根煙,悠閒的抽了起來。
有人報了警,沒一會兒警察到立景公寓了解情況。
抽完一支煙的年輕人,氣質截然一轉,用清新乾淨略帶憂傷的語調,接受着警方的盤問。
「我叫莫子墨,是賀雲嵐的前——男友,她微信上說心情不太好,表現的很灰心絕望,我放心不下她,就過來看看。」
莫子墨在回話過程中,完美的將對前任戀人的遺憾、關心,還有微不可覺的尷尬,詮釋了出來。
「雲嵐還好麼?她真傻,早知道她會這麼想不開,我應該多陪陪她。」
他哀傷外露的神色,得到了警察的同情:「小伙子,放心,賀小姐沒有生命危險。現在年輕人壓力大,容易鑽牛角尖兒,凡事都要看開些。」
「謝謝您的開導,我會轉告雲嵐的。」
莫子墨靦腆道謝,目送警方離去。
微博上,@賀_雲嵐定時發送的微博更新了。
賀_雲嵐v:如你們所願,我這就去死一死。
這條簡單的微博,很快引起了更大的反彈,嘲笑的聲音多過不安。
「哈哈,賀biao怎麼捨得去死。她還要糾纏我家莫莫呢,心疼莫莫和卿卿。」
「萬一她真的自殺了呢?我們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
「那些擔心賀某人的,想想我們被糾纏的莫莫和卿卿,這種賤女人,死了也沒人可惜。」
也有熱心網友,放心不下報了警。
一個多小時後,平安cy發出公告,證實了模特賀某某在浴室中自殺,同時也表示她已無生命危險。
賀雲蘭十幾萬粉絲的微博下,吵的更凶了。
「鍵盤俠,把人逼死了,你們高興了沒?你們每個人都是兇手!」
「某些人別道德綁架,壞人就算自殺也是因為自己做的壞事,而不是別人的評價。」
「說真的,聽到賀某某沒有生命危險我竟然——有一絲遺憾。」
「嘿嘿,你們還是太甜了。像這種大張旗鼓,自導自演的自殺,都是演戲給別人看呢。」
醫院中,經過緊急搶救和輸血的舒安歌,靜靜躺在病房中,慘白的臉色,瘦的嚇人的身體,讓她像個破舊的琉璃娃娃。
她手機通訊錄乾乾淨淨,只存了三個人的號碼。
醫生挨個打過去,一個沒接通,一個聲音吵鬧的像蹦迪。
「你好,請問您是賀雲嵐女士的家屬麼?」
「什麼?啥,你說啥?」
吳語一邊跳舞,一邊將耳朵湊到話筒上,想聽個分明。
「你好,賀雲嵐女士自殺了,她人在cy區第一人民醫院507號病房中。」
自殺兩字,讓吳語瞬間來了精神。
她「啪」的一下,拍掉趁亂朝她伸來的鹹豬手,往後抹了把頭髮,拎起包急匆匆的離開。
坐上計程車後,吳語先點開賀雲嵐微博,噼里啪啦的給她發了一大段話。
見她的確沒回復,酒醒了大半兒,點開微博精準的搜到「賀_雲嵐」。
「臥槽,還真自殺啊,姐們兒這是來個大驚喜。」
吳語徹底醒了酒,唰唰唰的回罵了幾個出言不遜的網友,接着翻到了莫子墨和林卿的微博。
gay里gay氣的二人,微博上還是歲月靜好的模樣。
她嗤笑一聲,為自己為數不多的閨蜜之一賀雲嵐抱起了不平。
人人都說她們物質拜金,是妖艷賤貨。
可誰又知道,她們濃妝背後的隱忍。
吳語的穿着打扮與清冷沉肅的醫院格格不入,她踩着高跟鞋,現在導醫處問清楚了賀雲嵐的情況。
有電話那頭的醫生作證,吳語很快就到了舒安歌的病房。
脫離危險期後,舒安歌轉移到了三人間病房。
原主這次割腕,看着兇險,實際上還是留有餘地的。
就是弄的到處都是血,視覺效果有些恐怖。
她安安靜靜的躺在病床上,看着像一隻柔順的貓咪,吳語被生活磨礪冷硬的心軟了下來。
她半跪在床前,望着還在昏睡中的舒安歌,小聲道:「長能耐了啊你,還敢自殺了。」
看着她被包的像木乃伊一樣的手腕,吳語聲音忍不住哽咽了。
細微的哭聲,驚動了舒安歌,她睜開眼對上了一張昏暗燈光下,濃妝艷抹的臉。
說真的,這視覺效果有點兒嚇人。
要不是舒安歌膽子大,怕是又要受次驚嚇了。
「別,擔心。」
她嗓子像被火燙過一樣,燒灼着疼。
吳語手扒着床邊不敢碰她,眼裏含着兩包淚:「你說你是不是大傻子,分手就分手,慣着那個龜孫子幹嘛!」
【生病好難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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