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道他是武痴,唯獨陳光昭明白。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他選擇浪蕩江湖,只是為了逃避娶妻生子。
在遇到舒安歌之前,他一直很排斥成家立業。但一碗溫粥入肚,一句體貼的關懷,讓他磐石似的心,多了一條裂縫。
想起燭光下,她柔和的側臉,陳光昭忽然覺得,也許娶妻生子並不是什麼壞事。
窗外傳來喜鵲的叫聲,陳光昭臉頰發熱,手抵着唇,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思緒。
他想的太多了……八字沒一撇的事情,擱在心底就好。
但陳光昭又忍不住不想,她真實的樣貌是怎樣的,可否許配過人家。
一想到舒安歌可能訂過親事,陳光昭又有些懊惱。
這份懊惱來的莫名其妙,讓他心思變得有些沉鬱,
舒安歌原以為,在外隔了一夜才回去,免不了一頓聒噪,還可能被打。
沒成想,她略解釋了一下,昨天迷了路,在山中獵戶搭的小木屋中過了一夜。
劉奶奶見她衣衫整齊,頭髮臉色也正常,身上沒什麼傷,不像受過欺負的樣子,就沒當回事兒。
「三娘,你給芸娘好好收拾一下,東莊王家那邊過來相看,也就這幾天了。」
劉奶奶眉眼裏透着喜氣,王三娘耷拉着眉眼,乾裂的嘴唇,蒼白的臉色,顯得更沒神采了。
女兒一夜未歸,她這一晚上輾轉反側,就怕芸娘出個意外。
好不容易守到女兒平安歸來了,婆婆的話,讓王三娘心中發苦。
「娘,東莊王家的,比芸娘大了十歲還多,聽人說他身體不好。要不相看這事兒,就先放下吧。」
劉奶奶拿起煙袋鍋,毫不留情的朝王三娘臉上摔去:「你這敗家娘們兒,家裏的事兒,什麼時候有你做主的餘地。王家那邊願意出十兩銀子做彩禮,把這丫頭片子賣了,也賣不出十兩銀子。」
說到十兩銀子時,劉奶奶眼裏透着貪婪的精光。
王三娘臉上被煙袋鍋打出一道鮮紅的銀子,神情更悽苦了。
她捂着臉,淚汪汪的拉着舒安歌胳膊跟劉奶奶說:「娘,家裏的活兒離不了芸娘,你不是總嫌家裏照應麼。實在不行,就跟芸娘找個肯入贅的。」
不善言辭的王三娘,為了女兒豁出去了。
「我命怎麼這麼苦啊,劉大壯,你婆娘是要氣死我啊。」
劉奶奶是潑婦里的潑婦,最擅長的就是倒打一耙不講理。
睡到日上三竿的劉大壯,聽到娘叫自己,光着膀子從屋裏走了出來,一臉兇相的瞪着王三娘:「臭娘們兒,又惹事,我看你是不嫌活了。」
丈夫凶神惡煞的往那兒一站,王三娘抖得跟篩糠一樣。
劉奶奶見兒子出來了,人更得意了,她一手拿着煙袋鍋,一手叉着腰,鼻孔朝天的說:「大壯,你細嬸,給芸娘說了門好親事。只要相中了,對方願意出十兩彩禮,將芸娘娶回家。」
「啥,娘,你說十兩,十兩銀子?」
劉大壯激動的眼睛直冒綠光,劉奶奶嘬了一口煙,露出一口大黃牙。
「王家可是殷實人家,要是兩家成了親戚,還怕他們不幫扶咱。」
有十兩銀子,別說女兒了,劉大壯願意把媳婦兒一起賣掉。
「嘿嘿,咱家還是娘最有主意。王家啥時候來相看,三娘,你好好把芸娘收拾一下,一定要讓對方看上。」
見丈夫比婆婆還急着把女兒嫁給一個年紀大的病鬼,王三娘眼前一黑,抓着劉芸的肩膀說:「他爹,那個人可足足比芸娘大十歲,身上還有病。咱做爹娘的,不能害了孩兒啊。」
劉大壯一腳踹到王三娘腰上,罵罵咧咧的說:「喪門星,家裏運道都被你哭沒了。什麼害了孩子,我這是送芸娘享福去的。」
舒安歌自始至終沒開口,好似木頭人兒一樣站在旁邊。
當初失憶的「周令儀」,得知劉家要將她許配給,一個年紀大十歲的癆病鬼。
鬧騰了足足半個月,被打被罵被斷糧,她披頭散髮頂着一身傷抵死不從。
王家見她這麼烈性,怕娶回家,她一不高興尋了短,就沒再打劉芸的主意。
舒安歌不打算像原主那樣鬧,她武功高強,動動手指,就能將這個麻煩解決了。
可憑什麼?
她憑什麼要替劉芸善後擦屁股,她命很苦,可這跟周令儀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要怪,就只能怪劉芸有個極品爹和潑婦奶奶,還有一個善良懦弱的娘親。
劉芸和周令儀,原本就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人物。
但是本該劉芸承受面對的一起,全由周令儀承受了,只因慧空大師輕描淡寫的「教訓」一下。
舒安歌沒抵死不從,王三娘在家說不上話,相看的事兒就這樣訂下了。
東莊王家來了一大家子人,唯獨正主沒來。
一家子人,將劉家挑挑揀揀滿眼都是嫌棄,唯獨對舒安歌還算看重一些。
舒安歌全程模仿劉芸的性格,懦弱善良羞澀,王家人很滿意她的表現。
他們花那麼多彩禮,就是想找個身體強健好生養,老實本分沒外心的媳婦兒。
劉芸和王三娘是遠近聞名的老實人,被劉奶奶欺壓的死去活來,愣是沒敢反抗。
他們之前打聽時,聽說春天時,劉芸在山上磕到了腦袋。
王家想着,要是她沒養過來,看着病弱,或者腦袋不正常,這門親事就算了。
見了面,確劉芸大手大腳,不像身上有傷的樣子,王家人十分滿意。
滿意的結果就是,王家人和劉家換了庚帖,送了一些定錢,將劉芸和王石頭的婚事訂了下來。
也不知王家在急什麼,婚事定在了今年秋收後。
秋收之後,正是農閒時候,辦起婚事來方便。
王三娘天天長吁短嘆,舒安歌心情如舊,甚至有點兒開心。
她很期待,沒有周令儀拼死拼活的替劉芸解決這門親事,劉芸會怎麼辦。
求神拜佛?讓慧空大師,重新將她換成周令儀的身份。
舒安歌拭目以待了。
八月初,天沒那麼熱了,雨水中也多了幾分寒氣。
舒安歌戴着幕籬走在靈州城街市上,陳光昭在她身邊陪着。
「冰糖葫蘆,又酸又甜的冰糖葫蘆呦~」
【喵嗚,激動一下,終於要換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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