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之間,將真空粉碎的的路凱,直接把王盜帶回了不老峰頂。
剛一落地,不知為何,王盜感覺體內氣血翻湧得厲害,或許是因為第一次穿越空間。說實話這種碎空飛行的手段,王盜覺得異常刺激。
察覺到王盜的不適,路凱不覺莞爾,笑道:「師侄不必慌張,你第一次破空飛行,多少都會引發氣血沸騰,只需調動靈力,便可抑制住這種不適感。都怪我心急帶你回師門,沒考慮周詳。」
王盜的臉色有些慘白,他搖搖頭,也不答話。丹田內的靈力涌動,把這股躁動的氣血壓制了下去。
「不打緊的,只不過師叔你這碎空瞬移的手段,當真是厲害!」稍微平復之後,王盜緩緩地說道。
路凱淡淡一笑,眼神里流露出幾分深邃。「這或許就是我昏睡四十年裏,領悟生死之道後的,上天給我的恩賜吧。九州修士的御劍飛行,一日之內可過萬里。而我,只要明白去處的坐標,就可以碎裂空間,轉瞬即達。不過這種手段,也有弊端,萬一去處的坐標失誤,我就會迷失在茫茫宇宙,再也回不來了。」
王盜心中大為震驚,這碎空瞬移的手段盡然有這種風險,不過路凱神色自若,似乎對迷失宇宙一事,毫不在意。
難道這就是看破生死之道的灑脫?王盜心中暗暗想到。
「師侄,前面就是新的羽化殿,你看看和你離去時有什麼不同?」路凱一臉笑意的看着王盜,對着虛空中隨手一指,一個龐大的宮殿慢慢顯現出來。
天吶,這裏是羽化殿?王盜震驚了!
新的羽化殿佔地約四十萬平,聳立於半空之中。其外表富麗堂皇,雕欄玉砌,充斥着鬼斧神工的藝術氣息,而且羽化殿內外仙靈環繞,與當年的破敗相比,這裏當真是仙人居住的地方。
王盜的面色募地一僵,他發現在樓宇之下,有數十根擎天支柱。每一根柱子上居然都鑲嵌着一顆圓形的珠子,珠子有大有小,都散發着金色光芒。在那些珠子的下方,居然還刻着字。
金丹!
這些大小不一的珠子,居然是修士的金丹,而且是被人生生破去丹田,在死前抽出來的。
王盜指着金丹,呆若木雞,他茫然的看着路凱。
路凱神色依舊沒有任何波瀾,淡淡的說道:「沒錯,那修裝飾品,就是結丹境修士的金丹,而且,能注入進擎天支柱的金丹,還是各大門派中天資卓越的弟子。」
震驚!隨後湧來的是滔天的懼意,這是多麼殘忍的手段,把修士們辛辛苦苦修來的金丹挖出,再雕琢於柱子上,供後人參觀。如果王盜沒有猜錯,那些金丹下面地刻字,肯定是金丹主人的名號。
恥辱,這種恥辱,隨着羽化殿的根基而永遠延續,這得有多大的仇恨啊!
王盜忽然覺得,這個羽化殿好陌生,哪怕他外表多麼的富麗堂皇,再多的仙氣環繞,也不是他心中的模樣。
「師侄,我們快點進去吧,我已經傳音給掌教師兄,他已經在大殿之中等我們了。」
王盜點點頭,但是內心異常沉重,這外面就用結丹境修士的金丹做裝飾品,那內府大殿呢,莫非要用修士們的元嬰?
王盜猜對了,的確存在修真者的元嬰。王盜還沒踏入黃金做的門檻時,感覺樓宇上方的屋檐處,有一股濃厚的靈力波動和氣死壓迫着他的識海。
王盜下意識的抬頭,上空,幾十個一寸大小的小人並排嵌入屋檐內,體表外被人打入真氣,封鎖住。只露出一張張娃娃臉看着下方來往的修士,顯得格外恐怖
元嬰,元嬰境修士的的精華所在,而此刻,依舊成了這羽化殿上空的裝飾品。
王盜的心,有種說不出的壓抑。
都說天道無情,修真就是和天地掠奪資源,會被天劫剿滅。那麼修真者本身呢,他們在這種掠奪關係中真的只是扮演着弱者的角色麼。
不對,殘忍的往往正是修士本身!修仙,這只不過是個好聽的代號而已,這些擁有超能法術的傢伙,和世間的凡人沒有什麼不同。
王盜想起了文老虎,當年文老虎嗜殺成性,把擄掠來的人,扒皮拆骨,掛於虎門寨,作為力量的象徵。而今天,羽化殿外堂,掛滿了結丹境修士的金丹,以及元嬰期修士的元嬰,他們和那些被文老虎殘害的人一樣,只不過現在兇手換成了羽化門。
路凱察覺到了王盜的異樣,微笑着說道:「怎麼了,被嚇着了?」
王盜輕輕搖搖頭,淡淡的說道:「沒有,只是想到了一些往事。」
仿佛看穿了王盜的心思,路凱停下腳步,說道:「師侄,你是不是覺得我們過於殘忍?」
王盜低頭不語,雖然沒有說話,但其實相當於認同了路凱的說法。
「是啊,我們羽化門真是殘忍。修仙者應該是慈悲心腸,對萬物有着包容之心,切記殺戮,這樣才叫順應天道。師侄,知道在你消失的五十年裏,羽化門發生了什麼嗎?」路凱聲音低沉的問道。
王盜想了一會兒,說道:「如果我猜得沒錯,今天在不死峰上,那幫元嬰境修士所說的話,是不是代表着黃泉宮已經被羽化門所滅,而今天外面的金丹和元嬰,大部分是出於黃泉宮的修士。」
路凱眼中閃過一道金芒,露出讚許的笑容,大聲說道:「不錯,師侄真是聰慧過人。不過這還不完全,不單單是黃泉宮,還有璇璣宗,百鍊門……臨澤島上大大小小十餘個門派都被掌教師兄,王恕師兄還有褚凡師兄練手殲滅。你今天所看見的天玄宗,不過是依附於我羽化門的一個傀儡罷了,負責為我們宗門看守禁地。像這樣的傀儡宗門,我們還有數十個。現在整個臨澤島都臣服於我們羽化門下。可惜我甦醒的晚,等我徹底恢復,璇璣宗連山頭都被掌教師兄夷為平地,沒能讓我報那火燒之仇,實在可惜。」
王盜驚呆了,羽化門的衰敗到崛起,再到鼎盛,直至統一九州聖地的臨澤島,如果真的只花了短短的五十多年的光陰,這簡直是修真界的一個奇蹟。
殷拙,這個謎一樣的男人,如同人間的帝王,把羽化門打造成修真界不可戰勝的王國。
「師侄,你知道嗎,在你腳下的方位,還封印着一個人的元嬰!」路凱忽然冷冷的說道。
王盜嚇了一跳,連忙閃到一旁,看着地面。只見石板下面,果然存在靈力的波動。王盜眼中閃過一道金芒。
透視術!
元嬰,果然有一個元嬰被埋在地下。奇怪的是這元嬰周圍居然有一團永不熄滅的業火,不停的灼燒,炙烤着它。小元嬰表情猙獰扭曲着,仿佛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而又得不到解脫。
王盜覺得這元嬰怎麼看着有些眼神,忽然靈光閃過。
彭毅,這元嬰是彭毅的。
路凱冷笑道:「這是我的彭師兄,師侄應該見過,就在夜襲不死峰的夜晚,正是這位好師兄,出賣了大家。才導致師侄你淪落暗黑世界,被囚禁五十年的歲月。」
「你們把他的元嬰挖出來,用業火焚燒而不致死,還藏於大殿之下,就是為了羞辱和折磨麼?這太殘忍了,雖然他出賣過我們,可是你們為什麼要對曾經的師兄弟如此兇殘!凡人還知道,殺人不夠頭點地的道理,你們難道不懂麼!」
王盜再也忍不住了,他咆哮着。這不是他心中的師門,這裏不是,這是一幫被復仇迷惑的瘋子所聚集的地方。
王恕呢?難道王恕也變成了這種人麼?王盜不敢想像。
路凱被王盜憤恨的神色驚呆了,還沒來得及說話,一道低沉的聲音在兩人心中響起。
「都進來吧,是是非非,還是由我來告訴你!」
殷拙!羽化門掌教殷拙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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