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閣。
江飲月追上了蘇南珍。
「母親。」江飲月輕喚。
「我不是你母親。」
蘇南珍頭也不回應了一句。
「您是我的師父亦是我的母親,月兒永遠是您的弟子,您的女兒,這一點不會變。」江飲月出聲,她聲音堅定。
江飲月靠近,「母親你……哭了嗎?」
她注意到了蘇南珍的眼角。
「沒有。」蘇南珍扭頭,她不想見江飲月。
「母親是月兒不孝,你打我罵我都可以,只是你不要不理我,我這個世上只有你一個親人了。」
江飲月紅了眼睛。
蘇南珍身軀一顫,她怎麼會聽不出來江飲月話語中的痛苦。
她沉默了片刻。
低聲開口。
「你沒有不孝,是我做師父的不好。」
「沒有,月兒從來沒有覺得母親不好,母親對我的好我一直記得。」江飲月講得激動,她抓住了蘇南珍的手死死不打算鬆手,像足了一個失去母親的小女孩,沒有一點宮主的樣子,「月兒對母親的教誨一直銘記在心。」
言語中她哭了。
蘇南珍傷心。
這是她最不想最不想看的事情。
蘇南珍顫抖,她怎麼會不明白江飲月的心,怎麼會不明白江飲月的話語真實。
「是我錯了。」
她的臉頰上有兩行淚,身軀顫抖着。
方玄的話她全聽進去了,她其實心中明白自己做錯,因為自己的私心讓月兒承受了多年的痛苦,這讓她自責。
「母親沒有錯。」聽着蘇南珍的哭音,江飲月心中自責。
蘇南珍回身抱緊江飲月。
「是母親不好,月兒你受苦了。」
這個結就在這一聲話語中徹底化解了。
這師徒兩人,這母女兩人接下來都在訴說着對方的好,訴說着自己的錯。
她們說了很多話。
可以說這是她們第一次這樣敞開心扉的交談。
兩人從始至終都沒有恨對方,有的是對自己的自責。
在這之後。
說了很久的蘇南珍問了江飲月一件事。
「那個方玄你真的喜歡他?真的將他當做夫君?」
在訴說這句話的時候。
蘇南珍有着不岔,也有着不滿,更是有着對話語中人無可奈何的無奈。
她很清楚方玄今日所做之事對她們來說有多重要。
換做其他人,如太上長老、長老、弟子給蘇南珍說這件事,蘇南珍不會有今天這樣的醒悟,她可能會覺得這是對方在污衊,甚至是嫉妒她。
而方玄就不同。
他不是女帝宮的人,本身更是強大無比。
這樣的人對蘇南珍說教,蘇南珍不能第一時間向對方說什麼,更是不能動手,蘇南珍的一切驕傲,在方玄面前什麼都是不是。
而這樣的結果會讓蘇南珍更加深刻的記住方玄話語。
其實蘇南珍這個人心底是清楚方玄的好的。
只是,說實話蘇南珍有點小傲嬌,她覺得方玄讓她當眾出糗了,因此話語帶着不滿。
「母親。」江飲月了解母親,聽出了蘇南珍語氣,她趕忙解釋。
「方玄人很好,我和他在一起覺得很舒服。」
說着的同時,江飲月臉上有笑容。
那種笑容很甜,
發自內心的那種笑容。
和方玄在一起的時候江飲月無時無刻不在放鬆,而方玄也附和了江飲月對夫君的幻想。
她江飲月心中的夫君就是要強大、舉世無雙!
方玄的霸道、方玄的灑脫悠然,無一不是吸引着江飲月,最重要的是她和方玄在一起感覺舒服與舒心。
只是她很快想到一點。
那就是方玄會不會喜歡自己。
這件事是她單方面的,是她一次脫線大膽下做出來的舉動,把她最內心的想法說出來了!
蘇南珍看着江飲月表情面色一變再變。
她知道自己這個女兒是真的喜歡上了方玄。
「他有什麼好的。」蘇南珍嘀咕,旋即她看向江飲月,「月兒你要是真的喜歡就去試試,我會支持你的。」
口中說這不滿,可是蘇南珍倒是不反對江飲月和方玄一起。
方玄很強大!
這一點根本就不需要解釋。
唯一讓蘇南珍不放心的是方玄的身份,這個人來歷太神秘了。
她有過想法,方玄會不會是大魔轉世身?
只是有哪個大魔喜歡紅塵的?還會去吃那些亂七八糟的小吃的?
似乎沒有一個符合的。
最關鍵的一點,方玄的氣血、靈魂太年輕了,這很可能就是一個年輕人?
可能嗎?
蘇南珍瞬間否定了,不可能,一個年輕人怎麼可能會運用那些聖境手段的,他借用了其他手段達到聖境,然而他還運用了相匹配的道韻、理解,這做不得假。
看來有必要查一查了。
「方玄他被尹師叔邀請來女帝閣了,你去找他吧。」蘇南珍開口。
「可是……」
「母親沒事了,你不用擔心我。」
蘇南珍怎麼會不明白江飲月的想法,月兒更想陪陪她,害怕失去了她。
說了幾句後,江飲月在蘇南珍的催促中離開了。
江飲月走出閣院,向着會客的閣樓而去。
閣樓內,方玄獨自一人坐在師椅上。
「尹太上長老呢?」江飲月意外。
「她知道你要來,加上她有事所以離開了。」
方玄淡笑。
江飲月頷首,她明白尹太上長老的用意,可能和蘇南珍一樣的想法,也有一點就是趁着現在去查一查方玄。
此刻閣樓中就他們兩個人。
一時間。
江飲月竟然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須臾,她想到了話。
「之前我的話你還記得嗎?」
「你是說我是你的夫君那句話嗎。」方玄看去淡笑。
「說實話我是不介意的,畢竟能被你這樣完美的女子叫夫君,是一件讓人心神舒暢的事。」
這是實話。
讓江飲月這個完美女人叫夫君,單單那兩字音從她口中發出,就是一種享受。
江飲月是假完美,可是這不代表她就不完美。
她騙了所有人,讓所有人都覺得她完美,這就說明了她本身就十分的完美,雖然不是出自本意,可是她就是有成為完美女人的資格。
這是一個人前完美,人後脫線天真爛漫的女子。
如果江飲月的真面目讓人知道,結果只有一種她的追求者會更多。
江飲月臉上浮現笑容。
她沒有掩飾自己的情緒,也不想去掩飾。
那對似一泓清水的眸子盯着方玄,紅唇微啟,「你要是喜歡,我可以就這麼叫你。」
「這稱呼可是不能亂叫的。」
方玄出聲。
江飲月立刻開口。
「我不在乎那些,我只知道一點,我和你在一起很開心,我不介意叫你夫君。」
她看着方玄,「其實我更不介意你將這個稱呼當真,現在你是對夫君這個稱呼覺得好聽,沒有與我結成道侶的想法,但是我相信終有一天,你會願意承認,對麼,夫君。」
柔和而清脆的聲音在閣樓中響起,動聽之極。
江飲月她放下了『完美』的一面,展示了她真正的一面。
她說的話語很大膽,將自己心中想法都是說了出來,沒有一點隱瞞。
她忘記了所有蘇南珍教導她的女人該有的矜持,該有的禮儀談吐,說出了讓人咂舌的話語。
這一刻的她,才是真正江飲月!
這是一個大膽、做事讓人想不到的女人,一個心中有着自己天真浪漫的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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