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媽媽給自己倒水,鳳承允很意外,他一直都知道,俞媽媽對自己做她的女婿不是很滿意,對他的態度也是不咸不淡。燃武閣 m.renwuge.com今天,俞媽媽親自給他倒水,讓他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臉上卻沒表露出來,鳳承允先向俞媽媽說了聲謝謝,再接過水杯,轉過身又把水杯遞給俞聽雪。
見俞聽雪還盯着蔬菜葉子出神,鳳承允上前一步,用自己高大的身軀擋住她視線。「別看了,喝點水。」
「謝謝。」抬眸望了他一眼,俞聽雪伸手接過他遞來的水杯,慢慢的喝着。
「別謝我,要謝就謝媽媽,是媽媽倒的水。」不是自己的功勞,他可不敢隨便冒領。
俞聽雪看向媽媽,還沒開口,接收到媽媽的白眼,她果斷的選擇閉嘴。
看了女婿一眼,俞媽媽轉身走進櫃枱里,她從未想過讓聽雪嫁入豪門,因此,聽雪把劉凱帶回家來,聽劉凱說了他家情況後,她非常滿意。誰知,談了快兩年的戀愛,聽雪忽然轉身嫁了鳳承允,她心裏的排斥和擔心可想而知,今天之前她還在為聽雪擔心,今後她終於可以放心了。
她是看鳳承允任勞任怨的幫她們母女清理菜葉子,倒杯水犒勞他,他像自己道謝後,轉身把水給了聽雪,那理所當然的樣子,沒有半點的作做,打動了她的心。
都說細節由心生,心裏有那個人,才會處處為她着想,與聽雪談了近兩年朋友的劉凱,也未必能做到鳳承允這樣,聽雪交給他,她沒有什麼不放心的。
一小隻手在眼前晃動,俞媽媽大驚,臉上的表情僵住,看着好無形象趴在櫃枱上的聽雪,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你幹什麼呢?嚇我一跳。」為了掩飾自己走神的尷尬,俞媽媽板起臉,先發制人的埋怨女兒不懂事。
「媽,您可冤枉死我了。」俞聽雪一臉我好無辜的看着媽媽。「明明是您自己想事情,想的出神還笑的那麼開心,我喊您,你都沒搭理我。」
自己笑了嗎?俞媽媽伸手撫着自己的臉。
「媽,您剛剛在什麼啊?笑的那麼開心,說出來我也開心開心唄。」雙手托着臉,俞聽雪笑意盈盈的看着媽媽。
俞媽媽又丟給女兒一個白眼,嫌棄的對鳳承允說道:「承允,你趕緊把她領走,別讓她在這裏煩我。」
「媽,我是你的親生女兒啊,您怎麼能嫌棄我?」俞聽雪站直身體,瞪大眼睛控訴。
鳳承允走到她面前,伸手拍了拍她肩膀,安慰她說:「乖,媽不是嫌棄你,她只是覺得你的話太多了。」
「你這是安慰我麼?」轉身瞪着他,俞聽雪從鼻子裏哼出一聲。「你還不如不說話。」
「俞聽雪。」俞媽媽一隻手撐字櫃枱上,有些發福的身體傾過櫃枱,另一隻手揪住聽雪的耳朵。「你從哪裏學來的用鼻音說話,我教你的禮貌,你都給我放家裏了嗎?」
「媽,媽,媽……疼……」縮着脖子回頭,俞聽雪一邊喊疼,一邊認錯。「我錯了,媽,媽,我真的知道錯了。」
「媽,她知道錯了,請您手下留情。」短暫的愣怔後,鳳承允連忙幫聽雪說好話。
「對,我真的知道錯了,媽,您放過我吧。」俞聽雪求饒。
哼了一聲,俞媽媽鬆開揪住聽雪耳朵的手,警告道:「下次再你再敢這麼不禮貌,丟我的臉,就不只是揪耳朵這麼簡單。」
一得到自由,俞聽雪趕忙撲入鳳承俞懷裏,雙手緊緊抓住他的外套,臉貼在他胸口,小聲的說:「爸爸不在,我媽要是再對我動粗的話,你一定要保護我。」
垂眸看着可憐巴巴的她,鳳承允很無語,媽媽要教訓她,他能怎麼保護她,除了把自己的臉湊過去給俞媽媽揪,也沒有別的辦法。
被揪一下耳朵就躲男人懷裏,出息的,俞媽媽鄙視的看了女兒一眼,從鼻子裏哼出一聲。
聽到聲音,鳳承允抬眸看了俞媽媽一眼,又垂眸看着懷中的小女人,剛剛俞媽媽還在說聽雪用鼻音說話是從哪裏學的,若不是家學淵源就是遺傳。
見兩個小年輕抱上隱了,俞媽媽咳嗽一聲,提醒兩個小年輕,她還在呢!別做什麼過分的事兒。
聽到媽媽的咳嗽聲,俞聽雪察覺自己做了什麼蠢事,連忙推開鳳承允,紅着臉,尷尬的垂着頭,不敢朝媽媽看去一眼。
鳳承允臉上沒有半點尷尬的表情,轉頭看着俞媽媽問道:「怎麼只有媽一個人在店裏,爸呢?」
「朋友請他去喝孩子的喜酒了。」俞媽媽回答,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快中午了,回家做飯也來不及,去隔壁餐館點幾個菜,我們三個就在店裏對付一頓。」
俞聽雪沒意見,抬頭看向鳳承允,今天,他可能沒有時間在這裏吃午飯,剛近該公司沒多久又和她一起回來,等着他處理的文件或許都要堆滿整個辦公桌了。
看了她一眼,鳳承允滿是歉意的看着俞媽媽。「抱歉了,媽,公司里還有事,我得回公司,聽雪留下來陪媽媽吃飯,下班後我來接她。」
「既然你公司有事,我就不留你了。」俞媽媽很開明,也理解孩子們的不容易,叮囑鳳承允。「再忙,也別忘了吃午飯啊。」
「好的。」鳳承允應道,轉身看着聽雪。「乖乖在這裏陪媽媽,我下班後來接你。」
「嗯。」鳳承允每天有多忙,俞聽雪是清楚的,想告訴他,如果下班晚的話不用來接她,她可以自己打車回去,想了想,又覺得這麼說似乎不妥。
看出女兒一副依依不捨又欲言又止的表情,俞媽媽從櫃枱里拿出一張百元大鈔,走到聽雪面前塞她手裏。「你去送送承允,順便在旁邊餐館裏點兩個菜。」
「好。」俞聽雪應了一聲,和鳳承允一起朝外面走去。
送走鳳承允,俞聽雪又去旁邊的餐館點了兩個菜,付了錢,請老闆把菜送水果店裏,老闆連連應好,看着俞聽雪,幾次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
從餐館裏出來,俞聽雪一直在奇怪餐館老闆的表情,似乎是有話想和自己說,回到水果店裏,看到媽媽正把裝在籃子裏的菜葉子分類,裝進袋子裏。
俞聽雪走過去拿起一個籃子,幫着媽媽分類。
「媽,您還是不打算告訴我,這些菜葉子是哪兒來的嗎?」俞聽雪一邊挑揀菜葉子,一邊問媽媽。
剛剛鳳承允上車的時候,叮囑她,媽媽若不想說菜葉子哪兒來的,叫她也別問了,免得讓媽媽想起不愉快的事,她問鳳承允為什麼,鳳承允的回答是,傍晚他來接她時再告訴她。
她沒有耐心等到傍晚鳳承允給自己解惑,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問媽媽,媽媽打電話讓她回來,就是沒打算瞞着她這件事。
「一群自稱是藍灣花園的業主,跑來店裏罵我沒教好女兒,順便扔下這些菜葉子。」俞媽媽回答的雲淡風輕。
俞聽雪卻在聽完媽媽的話後,俏臉上的血色漸漸退去,籃子和菜葉子一起掉在櫃枱上,愣愣的看着媽媽。
俞媽媽挑揀菜葉子的手停住,先看了眼掉在櫃枱上的籃子和菜葉子,再抬眸看着聽雪蒼白如紙的臉,笑着問道:「這就嚇到了?」
看着媽媽臉上的笑,俞聽雪此時可笑不出來,腦海里浮現出在藍灣花園的售樓部,業主代表用水杯砸她的那一幕。心瞬間懸了起來,手忙腳亂的抓住媽媽的手,急切的問:「媽,您沒事吧?他們有沒有對您怎麼樣?你受傷沒?」
藍灣花園的業主們找來了店裏,爸爸又正好不在店裏,媽媽一個人應付那麼多人,她簡直不敢想像。
「沒有。」看着女兒緊張的樣子,俞媽媽覺得她是緊張過頭了。「她們只是罵我沒教好女兒,要我把你叫回家來再好好教教你怎麼做人,菜葉子也只是扔在店裏,沒往我身上扔,看得出來,她們都是一群斯文人。」
往人家水果店裏扔菜葉子,叫斯文人,俞聽雪十分無語,見媽媽還有心情和自己開玩笑,懸着的心終於放下來。
「媽,我給您惹麻煩了,對不起。」鬆開媽媽的手,俞聽雪愧疚的垂下頭。
「今天早上的新聞,我看了。」俞媽媽忽然說道。
俞聽雪猛然抬起頭看着媽媽,結結巴巴的說:「您……您看到……新聞了。」
「看到了。」俞媽媽點頭,繼續說道:「你是我生的,我媽教的,我不信你會做那樣的事。」
媽媽的話讓俞聽雪感動的一塌糊塗,衝進櫃枱里,一把抱住媽媽。
「媽媽。」千言萬語,都包涵在這一聲媽媽里,此時此刻,俞聽雪才清楚的認識到,自己的事情,還會連累得到爸爸媽媽。
心裏除了愧疚還是愧疚,她是真沒想到,藍灣花園的業主們會找來爸媽的水果店,罵了媽媽不過癮,還朝店裏丟蔬菜葉子。
母女倆抱了一會兒,俞媽媽輕輕推開聽雪,說道:「跟媽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思索一陣,俞聽雪決定坦白,她不能讓媽媽白白的被人罵,店裏被人丟蔬菜葉子。
另一邊,鳳承允回到鳳氏,沒進總裁辦公室,而是去了吉韜的辦公室,推開門看到吉韜辦公室里坐着的幾人,一點也不意外,直接走進去。
「總裁。」看到進來的人是總裁,幾人異口同聲的喊聲總裁,紛紛站起身,吉韜從辦公桌後起身,鳳承允掃了幾人一眼,走到辦公桌後的椅子上坐下,修長的手指在辦公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
「方經理。」鳳承允冷漠的目光看向方經理。
「在……在。」忽然被點名,方經理誠惶誠恐的站在沙發邊,額頭上浸出冷汗,心裏七上八下,新聞播出後,他就做好了被總裁召見的心裏準備。
真正見到總裁,面對總裁冷漠的目光,方經理才發現,之前再多的心裏準備都不夠,與總裁面對面,遠遠比那天接到總裁的電話時更讓他畏懼。
其他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方經理,總裁和總裁夫人,前段時間在公司里的所作所為太過深入人心,方經理這次算是撞在了槍口上。
也算他倒霉。
「兩天前我才給你打過電話,我在電話里說的話,你還記得嗎?」鳳承允問道。
「記-得。」方經理點頭,不明白總裁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
「既然你記得,為什麼還會有今天的新聞出現?」鳳承允又問,說話的語氣一直維持在一個不高不低的音調上。
方經理回答不出來,十分汗顏。
今天的新聞是怎麼會事呢?與在坐的幾人探討以後,方經理得出一個結論,有人收買了藍灣花園所有的業主代表,讓業主代表們一口咬定,藍灣花園的糾紛,協商未果。
方經理現在真是恨死那個幕後的人,那人財大氣粗,他卻可能丟了飯碗,斷人財路等於是挖人祖墳,叫他如何不恨。
辦公室里陷入死寂般的寧靜,方經理更是頻頻朝吉韜看去,希望吉韜能在總裁面前幫他說一兩句好話。
可惜,吉韜壓根兒沒搭理他。
水果店裏,俞媽媽聽完女兒話,臉上露出欣慰又自豪的表情,伸手拍了下聽雪的手背。
「敢作敢當,沒辜負你外婆對你的教導,也沒辜負我和你爸爸對你的期許。」俞媽媽毫不吝嗇的誇讚。「聽雪,你做的非常好,媽媽以你為榮。」
俞聽雪笑了一下,隨即又夸下臉,嘆了口氣說道:「可惜,現在新聞里說,藍灣花園的事協商未果,業主們對開發商,鳳氏感到非常失望,可我明明答應了業主代表們,按照賠償合同上的條款賠償業主們。現在變成協商未果,還上了新聞了,鬧的全城人盡皆知,還連累媽媽被人罵,水果店裏被扔菜葉子,爸爸在外面,還不知道會面對什麼情況。」
說完,俞聽雪又是一聲嘆息。
「怕什麼。」俞媽媽毫不在意的說道:「我和你爸爸在外面打工時,什麼形形色色的人沒見過,被罵幾句,被人嘲諷幾句,有不會少塊肉,權當是犬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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