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紅雙腿亂踢,鞋都踢掉了,可霍峰力氣巨大,不知道是藥性作用還是徹底被惹惱了。筆神閣 m.bishenge.com
救還是不救?雲錦的理智在權衡幾秒之後還是選擇了前者,她抽出手裏那把刀從後面頂在霍峰的脖子上,「放開她,不然我捅下去。」
霍峰感覺到後頸尖銳的涼意,終於鬆開身下的蕭紅,幾乎快要窒息的呼吸在一瞬間回歸,嗆得蕭紅連續咳嗽,整個人從沙發上滾下來。
雲錦強逼自己冷靜,死死拿刀頂住霍峰,卻對地上的蕭紅說:「房子裏的人都撤走了,你從陽台跳下去。」
「跳下去?」
「對,這裏是二樓,跳下去不會死,但我們必須要有一個人跑出去,跑出去之後立即報警,找人過來幫忙。」
「那你呢?」
「我有刀,應該能頂一會兒,所以你動作要快!」
雲錦記得別墅出去並不算荒郊野嶺,門口也有幾家店鋪,她報警並找人過來應該不算難事,所以他握住刀又朝地上的蕭紅吼了一聲:「快走!」
蕭紅又頓了兩秒,最後連滾帶爬從地上起來跑去陽台,數秒之後聽到「噼里啪啦」一串樹枝折斷的聲音,緊接着又是「噗通」一聲,像是什麼東西掉進了水裏。
很好,陽台下面應該是一個水池,雲錦暗鬆了一口氣,而霍峰一手捂着頭,一手撐着沙發慢慢轉過身來,以至於霍峰霒架在他後頸上的刀也隨着移到了前面去,前面剛好是喉結,刀刃抵在凸起的脈搏上。
雲錦並不是天生無所畏懼,他也害怕,他也腿軟,但知道現在必須先拖延時間。
「別動,老實點!」試圖警告,可霍峰顯然不受威脅,他嘴角還是蓄着那抹笑,卻突然瞪着眼珠子沖雲錦吼:「行,你劃下去,劃下去試試!」
「劃啊,最好劃深點,一刀了結,看我能不能死!」霍峰興奮的聲音像是穿透黑暗而來,雲錦借着一點微弱燈光看到他撐開的瞳孔,額頭青筋暴起,血早已糊了一臉,嘴角卻扯着一絲寒笑,此情此景之下實在令人看了心驚膽戰。
這人是瘋了麼?
雲錦握緊刀柄,可下一秒只覺身子一晃,霍峰突然用手握住刀刃,雲錦幾乎能夠感覺到刀鋒割開他的皮肉往下去。
雲錦驚得想要把刀往前走,可被霍峰死死握住,力道被強頂了回來。
他真是瘋了嗎?不要命了嗎?可那隻握住刀刃的手硬生生拽緊拳頭把雲錦往前推了小半步距離,地上和沙發上已經滴滿了血,空氣中全是一股稠膩的血腥氣。
雲錦完全沒有料到霍峰會這樣,無奈力氣根本抵不過他,更何況對方好像完全不要命。
霍峰硬生生握住刀刃將那把美工刀扳離自己的脖子,上手一把掐住雲錦的肩膀。
雲錦掙扎,死
死拽住刀柄,可力氣到底不如用了藥的霍峰,此時的他毫無理智,就如一頭蠻牛一般。
他握住刀刃抬腿便朝雲錦的腹部踹過去,地攤上瞬間灑下一排血漬,而雲錦連人到刀被踹飛,後腰撞在後面靠牆的櫃角上,刀也瞬時落地,霍峰卻很快像猛獸一樣撲過來,絲毫不顧忌自己手上的傷,上前一步死死掐住雲錦的脖子……
他的勁道真大啊,手指像鉗子似的,被藥催生出來的亢奮和孽障,任由雲錦怎麼掙扎都脫不了一分。
雲錦只覺天旋地轉,眼前霍峰那張被血糊住的臉越來越大,越來越近,像是猛獸張開了血盆大口,露出裏面要將他撕碎的獠牙,而脖子上的力道也越來越緊,往死里掐,雲錦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想要扳開脖子上的手指,卻只摸到一手腥熱的血漬。
那種瀕臨死亡的窒息感充斥着他的五官,要死了吧?
不能死,他還有蘇慧,死了她怎麼辦?
雲錦腦中還留着最後的希冀,努力算了下時間,蕭紅應該已經逃出去了吧,出去就能看到店鋪,她應該會很快問人借到手機報警。
只要報警他就有救了,可就在雲錦短暫思考的瞬間,脖子上的手好像突然消失了,猛地抽進來的涼氣嗆得他從肺腔到腦仁都漲疼,眼前人影卻往後晃,還沒來得及從地上爬起來,霍峰又一把拽住他開始拖動……
對,拖,硬生生把雲錦從沙發邊拖到了洗手間,洗手間的燈要比外面亮一些,浴缸里全是水,地上也全是水,花灑管子拖到地上,不斷往外噴着水柱子。
霍峰直接把霍峰霒拖到浴缸邊上,雲錦手腳並用地掙扎,可絲毫不起作用。
霍峰乾脆拉過花灑朝雲錦一通狂澆,水是涼的,卻混着霍峰手上滴下來的血,腥氣,作嘔,兜頭兜臉地沖刷下來,雲錦只能蜷縮着身子滾在地上用手擋,可是擋了這邊擋不了那邊,很快全身通濕。
二月底,寒冬還沒消退,雲錦的思維在那一刻出現斷層。
霍峰嘴裏發出類似於惡鬼一樣的痴笑,像是從地獄裏逃出來的,嗜血,暴力,恨不得將手邊所有能摸到的東西都撕碎攪爛。
澆了一通之後霍峰把全身濕溜溜的雲錦從地上拽起來,他好像已經去了半條命,幾乎沒什麼反抗之力,霍峰再跪下去用膝蓋抵住他的腹部,再把他的手臂向兩邊抬起。
「你干……什麼……」
在恐懼的驅使之下,蕭紅幾乎一口氣跑到了外面的馬路上,別墅地處偏僻,但好在還有一家小超市還開着門,蕭紅一頭栽進去,玻璃門被撞了一下,正悶頭算賬的老闆愣是嚇了一跳,抬頭只見一個衣衫不整的姑娘站在那裏,頭髮散着,鞋掉了一隻。
「借我一個手機,我要報警!」蕭
紅直接衝到櫃枱前面,虛白臉上濕噠噠的不知是淚還是汗。
老闆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女孩大概遭人欺負了,頓了幾秒,從抽屜里掏出手機遞過去,手機是老式手機,蕭紅戰戰兢兢地接過來,腦子裏亂七八糟塞滿東西,手指在上面機械式地摁着號碼,1,1,0……
三個數字很快摁齊,一旦撥通十分鐘之內最近的派出所就會出警,雲錦就會沒事。
然後呢?霍峰現在完全處於不正常狀態,就算是警察過來了,他也可以說是被人暗示的,能吃什麼虧?說不定還會反咬一口……
「小姐?」超市老闆見她愣着不動便小心詢問,櫃枱前的姑娘突然抬起頭來,閉起眼睛狠狠抽了一口氣,像是作了某個決定。
那一刻的蕭紅頭腦清晰,無比清醒,大概比任何時候都清醒。她毫不猶豫的撥通了周以沫的電話,「周總,出事了……」
周以沫接到電話之後,腦袋當時就轟的一聲響,好在她夠冷靜,「蕭紅,你別怕,待在原地別動,我馬上就過來。將手機給老闆,我跟他說話。」
蕭紅機械的將手機遞給了老闆,老闆疑惑的看了一眼蕭紅,對着電話,「餵?」
周以沫說,「老闆你好,我是你身邊姑娘的朋友,我朋友出了些事,麻煩你照顧她一下,我馬上就過來,我會服酬金給你的,拜託了!」
老闆大概猜出周以沫的意圖,她可能是怕自己會擔心惹禍上身,將蕭紅給趕出去。這裏算得上偏僻,蕭紅一個女孩子又受到驚嚇,出去後萬一再受到危險怎麼辦。
老闆也不是個冷酷無情的人,他面前的蕭紅的樣子的確讓人擔心,於是對周以沫說,「酬金就不必了,我會照顧你朋友直到你過來為止。」
周以沫說了聲謝謝之後,帶上自己的人上了車,按照蕭紅說的地址飛奔了過去。在路上,他又給霍遠還有黑子都打了電話。
她分析了下情況,覺得這件事是梁寬授意的可能性不大,畢竟梁寬是知道黑子喜歡蕭紅的,而且蕭紅最近又跟自己走的比較近,梁寬沒必要用蕭紅。
霍遠接到周以沫的電話後,差點沒有當場栽倒在地上。而黑子則還在梅城的場子裏面,這幾天黑子親自坐鎮已經控制了局面,大伙兒提議要玩通宵,美酒女人一通搞,很多人已經醉得不行,像是癱在地上的一條條蚯蚓,黑子便在那時候接到電話,整個人像是從一團稀泥里挺身衝出去……
他硬生生把車子開成了火箭,路上試圖聯繫梁寬,可撥過去的號碼只一遍遍反覆唱着那首《金剛經》的彩鈴,像是夜裏的詛咒,惹得黑子猛地把手機扔到座位上,差點碎屏。
他這二十多年也沒少幹壞事,殺人越貨,打家劫舍,多少人曾跪
在他腳邊搖尾乞憐,放過我吧,求求你放過我吧……
每當這時候黑子都覺得這些人沒骨氣,不就一條命麼,不如死得痛快點,可這一刻他卻也像那些祈憐的人一樣,甚至比他們還要卑微,還要沒骨氣。
放過她吧,老天,求求你,要報應就報應在我身上,只求能夠放過她……
蘇慧是跟周以沫一起進去的,走進去空蕩蕩的大廳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地毯上卻是一長串血跡,連綿不斷,像是從樓梯上順下來,直通門外。
蘇慧在看到那些血跡的時候牙齒都全部咬在了一起,渾身開始止不住戰慄。
順着血跡往樓上走,二樓有一條走廊,許多房間,唯獨最裏面一間開着門,門內燈光暗淡,但依舊很輕易就能分辨出這裏是一間臥室,沙發旁邊碎了一地琉璃,被敲爛的燈罩就滾在旁邊角落裏。
地毯上的血更多了,一大塊一大塊都已經凝固起來,可是房間卻是空的,四周窗簾拉得密密實實,唯獨陽台那邊有冷風不斷往裏灌,捲起門上的帘子……
蘇慧還心存僥倖,或許是弄錯了,或許是看岔了人,直到他聽到浴室那頭傳來水聲。水已經從裏面都溢出來了,靠近浴室的地毯上早已濕了一大塊,踩上去撲哧一聲軟綿綿地響。
門虛掩着,血跡卻沖刷不乾淨。
蘇慧緩緩推開面前的門,眼前燈光驟亮,水聲淅淅瀝瀝……管子像蛇一樣逶迤在地上。
(本章完)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31s 4.056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