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剛才說在我們先來的那個人怎麼搖都搖不響是嗎,誒道童,是不是只要三清鈴不響,大地陰陽之氣就不會被顛倒,水庫也不會坍塌了?」
道童一愣,漆黑清涼的大眼睛一頓光彩:「可行!」
無論我思維多麼跳竄,道童都能隨意跟上,剛才只是問鈴不響會怎樣,他就一下說中我心事,然後直接贊同。接下去的一切就神展開了,直到我夾着三清鈴的那一刻,都不知道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和嬰靈一再確認鈴鐺不會響,嬰靈也再三保證,說她雖看起來小,但好歹跟這三清鈴在桃樹下都睡了十來年,如果跟着它沒緣,早就灰飛煙滅,更別提還能吸收它的靈氣來滋養自己,所以三清鈴這點尿性還是摸得透的。
然後我們堅信一個事實,保證不會響,除非武當掌門來。
按照道童的回憶,古書記載在三清鈴未封印前是供奉在太極地宮陰陽眼裏的,平常不用時,拿浸過童子眉的紅布將鈴舌系住,可既然嬰靈說之前有人取出來過,還怎麼搖都搖不響,我們就放心開挖,整個過程天空電閃雷鳴,烏雲龍蛇翻滾,兩個缺心眼的竟然還覺得打雷閃電挺好,給我喊號子,還外加燈光照明。
「看到了看到了,就是它!那個紅布包着的。」嬰靈蹲在坑上興奮大叫。
「太好了,取出它村民就有救了。」我說。
「死胖子快點挖,不然我打死你?」道童說。
土坑中一個紅布包裹着的硬傢伙慢慢被我們扒出來,主要勞動力是我,跟道童一起小心翼翼解開一層又一層紅布,三清鈴,上古法器,黃銅製造,有柄、鈴內有舌,刻陰陽暗紋,嬰兒手臂長短,就是它了。
連呼吸都放到極慢,生怕一個抖動會驚動到它老人家,那神器到了道童手上,抹乾淨不小心撒到上面的黃土,在月色下泛出青藍色光芒,翻過來看到裏面的鈴舌果然被一大坨黃紅相間的面部塞住。
指着那坨黃紅的東西小聲問 :「這就是封印了?」
「這是布。」道童指着三清鈴的黃銅手柄,沖我說:「這才是封印。」
「封印在手柄上?」
「嗯,你看不到,上面有浮咒,就像鎖一樣將鈴舌困住。所以即便把塞布摳出來也搖不響。」
「那要怎麼搖才能響呢?」我虛心請教。
「只有天定的武當掌門念動手柄上的浮咒才會請響三清鈴, 浮咒只有修行過武當秘法的傳人才看到,聽聞神器認主,之前有個神器就不認主,被念動符咒時接天雷劈死過一個被日本人支持的漢奸掌門,誒!就是洞裏那口大禹鼎,你見過的,我們在那兒打架你牙就在它腿上磕掉的。聽說那漢奸掌門被雷劈得就剩雙腳腕子,後來是師父的師父及時趕到取出大禹鼎,得到眾道認可,成了武當掌門。」
「那不是很危險?」
道童皺着眉頭,額頭汗水將頭髮浸濕,鼻子以上的半張臉全被黑髮遮住,這幅鬼樣子站在坑裏,我估計這時如果出來個人,看到這景象都得嚇瘋。
「我估計師父遲遲不取也是擔心得不到法器的承認,聽說被雷劈死的場面很壯觀吶。」
「這麼厲害跟拍電影似的!?符咒到長什麼樣呀!你別是騙我的吧!」
「想死啊胖子誰騙你了~~!」道童堵着氣,抱着三清鈴湊近端詳:「符咒是……浩劫之初,或沉或浮,天皇真人,安筆乃書,元始下降,真文誕敷,昭昭其有,冥冥其無,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
媽呀!銅鈴在突然震顫開來,封印——竟然脫落了!
「你看,我沒騙你吧,三清鈴~媽的三清鈴要響啦~~~!」 道童前半句還在給我炫耀,後半句叫的嗓音都嚎了,大叫一聲竟然把他們武當神器給甩手扔了。還好被趴在坑上面的嬰靈一把接住,好險好險。
多年後我和師兄回想起這一幕,都是一臉痛苦的把臉別過去,企圖忘掉這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真是兩個大傻b啊大傻b。
嬰靈完全沒想到她還要再和三清鈴團聚一次,抱着它火急火燎原地直跳腳: 」快點快快,我堅持不住了,要響了一直在震,你們快點想辦法啊,童子眉、紅布,快啊!「
褲襠還沒幹,又濕了,誒對了童子眉不就是童子尿嗎?哆哆嗦嗦爬上來,衝着道童大嚷:「死人頭,快尿,尿了拿褲衩裹起來就不響了。」
大叫着就去扯他褲頭,趁他分神一下將他褲子剮了下來,tmd竟然沒穿褲衩,直接一條薄得四處透風的窟窿棉褲穿在下身。
「死人頭,不冷嗎?「
「撒手你個死胖子,看我不打死你!」他這句話絕對是真的,連三清鈴都不要了跳上了就開始追殺我,嬰靈仗義,用身體護住我大叫要我們趕緊想辦法。
我內褲就是紅布做的,情急之下一把塞進褲襠里夾着,果然,兩個人一隻鬼屏住呼吸全都盯着我褲襠。寒冷的黎明寂靜的可怕,天空漸漸泛起魚肚白,看着那魚肚白,突然好想喝一大碗熱氣騰騰上面還撒着蔥花的奶白色鯽魚湯啊。
「不響了,太好了不響了!」嬰靈拍着手欣喜若狂。
「回去找師父,抓內鬼」 道童提起褲子系好,又撇了眼嬰靈惡狠狠道:「叫你瞧不起本座,總有一天不用我師父師叔出馬,本座照樣劈了你,還不去投胎,等着吃早飯吶!」
嬰靈沒想到他還記着自己剛才說的那句,『 武當掌門和四個掌教都奈何不了我,要不是我沒了怨氣,還會落到你手上』這樣輕視他的話,心有餘悸的看了我一眼,道了聲珍重搖着腦袋上的杏黃旗隨風飄散了。
然後為了防止它響,麻花一樣站在那兒不敢動彈,道童下定決心一臉就當被狗咬了的表情,一路背着我回家。
大家差不多都起來了,房間門開着幾位道長進進出出洗臉的洗臉,漱口的漱口,拉屎的拉屎,道童從他們身邊穿過連招呼都不打,沉着臉直奔我屋,誰都沒想到我褲襠里夾着他們的武當聖物——三清鈴。
「哎呦,一大早背胖媳婦出去遛彎吶!」 紅臉道長在門口打趣。
道童懶得搭理他,也可能是我太重了他一講話就散氣背不動了,把我往床上一放拉了被子蓋好,旁人看來或許覺得他好會照顧人,或是我被照顧的很好,但只有蒙在被子裏的人才能體會大冷天濕褲襠,裏面還夾了個黃銅疙瘩的滋味有多銷魂。
紅臉道長見我們沒理他,跟着進來瞧,覺得道童不還嘴竟然產生一種自己佔了上風的錯覺,嘴巴繼續碎碎。
「伺候你師父都沒這麼上,還是師妹好啊,有了師妹就不要師父了。」
滾你媽的蛋,人太胖特別是年紀小的時候,真看不清性別,但被他這麼斬釘截鐵的認為我就是個女娃這也太侮辱人了吧!哇一聲就哭了出來。
「瞎了你的狗眼,他是小子不是丫頭,就這眼神還內丹派掌教,掌廚都不夠格。」道童吼完還不解氣,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又一口咬在了他的脈門上。吵鬧驚動了一切活物,其餘幾個全進來勸架,好不容易把道童從紅臉道士腕子上啟開,道童一個挺身跳又撞得紅臉道士滿臉鼻血。
「 徒兒莫要動怒,空腹動怒對身體不好。」 老道士搖着拂塵,挖着眼屎擋在了道童和赤道士中間。
道童見他師父來了,收起隨時準備干架的姿勢,看了我一眼沖他師父低聲道:「師父,矮胖受傷了,你給他看看、你們幾個都出去!」
赤道士一聽我受傷了,捂着手腕還挺熱心:「傷哪兒了,我瞧瞧,我這還有點藥你小子拿去吧!哎呀怎麼還捂着不讓人看呢!」
看紅臉道士說話間就要掀棉被攔都攔不住,嚇得我直往床頭裏躲,扭扭捏捏的哼哼着:「你…你別看,傷屁股上了,屁股疼 ! 」
紅臉道士捏着我被角一愣,兩眼瞪得銅鈴大,紅臉變白臉,然後變黑,然後再變紅,大吼一聲差點把房頂給掀了 。
「好你個狗日離邪,才多大啊你,就幹這事兒……」
……
很多年後我才明白這句話之所以差點遭師父引五雷轟了赤道師叔的原因,謠言之所以是謠言,就因為都是些豬頭人身謠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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