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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說的對,躺在床上做無用的悲泣是可恥的,枉為男兒!
我要練好功夫,使自己強大起來!過幾年長大之後我要仗劍天涯,走遍天下!把我的卡米亞找回來!
從此以後,我就像變了一個人,除了吃飯睡覺之外,其他所有的時間差不多都泡在了練功場裏。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刀槍棍棒、鞍馬懸弓,冬練三九、夏練三伏。
如痴如迷的操練,再加上外公和雅克拉罕叔叔的悉心調教,讓我的功夫進展神速。
兩年之後,雅克拉罕已自愧再無功夫可教,不辭而別離開了「清風澤」另謀高就去了。
看到長孫又恢復了理智,變成了勤學苦練的上進之人。
爺爺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他慷慨解囊向贊摩寺的高僧布施了千金,給寺里菩薩的金身,全部重塑了一遍。
另外他又從洛陽給我們重金聘請了一位教授武功的高人,名曰黃罡,是三國名將之後。
此人據說有着千鈞之力,百步穿楊之功。
他還有一門很特別的絕技,就是打坐冥想的法力。
據說這個功夫達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後,能有刀槍不入,身隨魄動的魔力。
具體的功效我沒有見識過,但我確實見過黃師傅坐在清風澤岸邊的石盤上,面向着大湖盤腿而坐,三日三夜紋絲不動。
三日之後,他如大夢初醒一般的翻身下了石盤,神采奕奕,多日滴水未進卻沒有絲毫的頹廢之態,令人驚詫不已,視為天人。
有一次在陪師傅練功時,我忍不住好奇的問道:「師傅,這靜心打坐究竟有啥功效,能增進功夫嗎?」
「身浮於天外,神交於八荒。金城啊,這是練功之人追求的至高境界,只為一個「靜」字。」師傅目視前方,淡淡的笑道。
「心不靜則功夫散,以此保身則內傷於無形,以其禦敵則精氣外溢,是為修身先修心也!」
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也學着師傅的樣子,坐在石盤上,迎着大湖上的清風,默誦着師傅交給的口訣,閉目垂肩,微微吐納。
剛開始怎麼也靜不下心來,身邊的蟲鳴、甚至是遠處水槽滴水的聲音,都能干擾我的冥想。
幾個月之後,我才慢慢進入了師傅所說的那種物我兩忘的境界。
但並不是八荒之外的神境,而是亞米卡踏着五彩雲霞向我款款而來的幻影,嚇得我一下子睜開了眼睛。
「冥想之幻境,可以是山川風物,也可是江湖故人,順此自然即可,就如側畔的清風,去也,歸哉。」
同樣冥想之中的師傅,如同看透了我的內心一般,輕輕的的叮嚀道。
在他的牽引之下,我又重回原來的幻境之中,竟然不知不覺的睡去了。
等我再次醒來時,已是第二日的中午。
師傅和母親等家人圍在我的身邊,一片拍掌叫好的聲音。
「金城,你成功啦!冥想入定24個時辰,據我所知至少也要5年以上的修為才行,而你才一年就達到了,可喜可賀啊!」
我不知道有什麼可喜可賀的,但確實感到神清氣爽了很多,心胸也前所未有的開闊了起來。
「記住,所有的世間之苦,都可以通過冥想化為無形,這就是冥想術的功效!」黃師傅拂須笑道。
正如師傅所說,冥想之後的一段時間,亞米卡於我就如天上的浮雲一般,相念她再也不是一種負擔,而變成了一種如錦緞般順滑的觸摸和邂逅,就如在夢中一般。
我懷疑黃罡並不是什麼武功高手,而是一位冥想大師,是爺爺專門請來治我的相思病的。
所以,在我的冥想術入門不久,黃師傅就返回中原去了。
二弟武威一向對於行商經營、功夫拳腳之術沒有任何興趣,一心只願通讀聖賢之書。
所以爺爺在洛陽給他物色一家專供讀書的書院,並且一次性付齊了5年的束脩。
武威這次正好和黃師傅一同前往,可把從未出過遠門的他高興壞了。
「大哥,你習武修身以齊家,我潛心攻讀以治國,咱兄弟以後就江湖再見啦!」
在全家人為他們送行這一天,武威這小子抱着我動情的笑道。
「去那邊好好讀書,改年我行商去洛陽看你!」
我拍了拍二弟的肩膀,有點難過的笑道。
這小子在家時老跟我使壞,而今真要分別了還真是有點捨不得。
兄弟情深的三弟長安,已經開始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二哥你不要走!二哥你不要去洛陽!」他哭喊着叫道。
「三弟,在家要聽老先生的話,來年洛邑書院牡丹花開的時節,我在那兒迎接你們!」
一邊說一邊揮手,武威二弟和黃師傅的身影已經慢慢的遠去了。
與他們同行的,還有貴霜國路過的商隊。
又是一次無奈的離別,又是不知何日在能相見漫長的等待。
我看到母親、奶奶、還有表姐蘭果爾的臉上都已經掛滿了淚水。
這么小的孩子,就讓他離開家人遠走他鄉,真是捨不得啊!
但男兒的命註定是屬於遠方的,況且是回中土去,我們于闐易氏的根就在那兒。
所以武威二弟這次是帶着使命回去的,就是把我們和故土的根從此給連接起來。
這也是爺爺長久以來因養家餬口,而無法實現的願望。
儘管他行商的路上,無數次的經過故鄉的土地,但只能駐足片刻就要前行。
而作為家族第三代的二弟武威和三弟長安,就不同了。
爺爺對他倆的要求是在中土漢地讀書、長大、求取功名、開枝散葉。
因此,老人和我們這些少年的想法是不一樣的。
故土對於我們來說只是一個模糊的概念,這美麗的「清風澤」才是我們的家園。
而對於爺爺來說,儘管于闐國待他不薄,但這裏始終只是他人生中的一個客棧。
他的家在遙遠的隴西金城郡,在黃水岸邊那塊已經成為白土的市井裏。
兩年之後的初春,在爺爺的一手安排下,三弟長安也追隨着武威的腳步,踏上了前去中土洛邑書院的求學之路。
又是一次萬里之遙的骨肉分離,連一心向佛的奶奶也老淚縱橫的怒罵爺爺的鐵石心腸。
母親更是因為兩位小兒的先後遠離而大病了一場,怎奈為了孩子的前途着想,也就只能將這樣的思念付之於碧霄了。
既然易姓的本家子弟都不在書院中讀書了,老先生自覺在我家私塾的執教生涯已經功德圓滿。
所以他堅決辭謝了母親、爺爺的再三挽留,要返回中土的老家去了。
「先生,留下吧!還有這十來個子弟需要您的教誨,將來我的孫輩還有待您的啟蒙,您就留下來吧,我們易氏給您養老送終!」
臨行這日,母親拉着我和書院裏的所有學童,跪在老先生的面前苦苦哀求道。
「夫人啊!老叟來到貴府彈指已近十載,不如歸去!不如歸去!也該落葉歸根啦!」
老先生攙扶起母親,說到動情之處禁不住老淚縱橫了起來。
就這樣,老先生跟着爺爺的商隊北上回他的長安老家去了。
但願在那個戰亂已經平息的故國,他還能找到一處安心讀書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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