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不棄放下茶盞之時,也正好是慕容廉明一掌拍下的同時,桌面上登時響起了「砰」的一聲。筆神閣 bishenge.com
金元寶沒有跳起來,連三盞茶水都沒有濺出一點,他這一掌,幾乎連桌面都沒有絲毫震動。
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就算是普通人不會武功的人,用力拍上桌子,茶水也都會濺出來,再重一點,茶盞會受震翻。
「這一來,我的心理上就沒有負擔。」慕容廉明淡淡一笑,笑得陰森:「我發現你們江湖人所行所事,其一是不把別人當人看,也不把自己當人看。其二是隨時隨地可以殺人,也隨時可能被人所殺。其三是講仁義道德講理性的人,是活不了多久的。從現在起,將會有許多傢伙要倒霉了,我就要把江湖鬧個天翻地覆的,颳起血雨腥風。」
另一邊,郭正義轉了近一個時辰,連半個鬼影子都沒出現,宇文不棄已經感覺到不耐,如果對方堅不現身,或許是早已遠走,等於是白白浪費精力,得想個什麼法子驅對方出洞呢?
他想到煙熏兔子水灌蟋蟀,這是小時候玩過的,可是這裏根本沒有水,也沒有可以燃燒的野草枯枝……
這時,夕陽已將西下,滿天彩霞,幻化出五光十色,一塊塊,一片片,嵌鑲在蘭色晴空上。
微微的晚風,吹起了宇文不棄的衣帶,加上他那俊逸的丰神,更顯得超脫不群,如奇峰挺立,玉樹臨風。展紅綾緩緩地靠近他的身邊,見宇文不棄雙目微合地注視着火球般的夕陽,餘輝照耀在他英俊的面頰上,更顯出特異的風采。
人多好辦事,沒一會兒工夫,百張圓桌,擺得整整齊齊,大紅桌巾,一色銀器,夠排場夠氣派。通明的燈光照耀下,一桌桌的賓客坐滿了,上菜的全是通記的夥計,一個個年輕小伙子,穿着整齊,手腳矯捷。另外每桌兩個,管斟酒侍候,算算總有近三百,據說全是從附近分支調來的。
他心中不舍,立刻潛下水面,看見小魚就在前方不遠,他閉住氣,悄悄地伸手一抓,哪知那金色小魚,側身一閃,不但不逃,反而迎上來便是一口,他心想給這種小魚咬一口也沒有什麼要緊,當時只感到手指尖上一陣麻,那條明明已經被抓緊的小魚,又從他手中溜走,仔細一看,原來是一條小蛇。
展紅綾拭着淚道:「是你被他們抓去的第三天晚上,大師祖婆婆率領了許多人來偷襲漁山島,祖師婆婆和師父與他們動上了手,他們這次來的人很多,而且個個武功極高,祖師婆婆和師父打不過他們,祖師婆婆好像還負了傷,要我們乘船先退,我是和田老爹一起逃出來的,我們住在一處破廟裏,為了怕被人認出來,才裝扮成花子前來。田老爹據聽來的消息,師父被人擒去了,他急放打聽師父的下落,前天晚上走的,要我留在這裏,方才我看到你從酒樓出來,又不敢叫你,才二直跟到客店門口,終放找到你了。」
太快了,誰也無法看出變化。
五指一搭的剎那間,他感到對方手上傳來的反震剛猛怪勁十分驚人,而且灼熱如焚,假使他不是手上運足了神功,手一搭上對方的爪背,五個指頭可能被震碎,或者皮裂肉焦。
討血債,當然是不擇手段,而展紅綾數度在墳場出面,那座無名冢是在飛龍堡只在極少幾人知道的秘密通路,飛龍堡又出了內奸。
同時展紅綾考驗自己的最新任務是查出郭正義的下落,現在對方懷疑自己是郭正義的傳人,這些情況合在—起,兩個女的不無可疑,極有可能是她倆設計的,如果正面問,蒙面人必然否認,所以他來個單刀直入,蒙上—蒙,這是詐術之一。
兩人沉浸在這如夢也似的靜默中。時間悄悄的溜去,似是不忍心驚醒這一對情侶的深思,夕陽也已無言的西下,似是不願為這道難題作答。
天邊的彩霞終於漸漸的消失!星星閃爍着他們的瑩光出現於天際,悄悄的向他們窺視着。驀的由天際傳來一陣歸鴉的鳴叫,驚醒了沉入迷夢中的人。
怪了!展紅綾那麼個脾氣,眼看就要三不管的發火,兩眼一看宇文不棄,她居然沒脾氣了,火兒也熄了。道:「宇文不棄,不要怕,也不要管那麼多,我認為你們有理,你們就是有理,到哪兒我都會為你們說話。」她坐了下去,她這一桌,附近的好幾張桌,無不為之側目,無不為之低聲議論,那位郭正義,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
慕容廉明道:「其實,這種靈藥專克天下各種蛇毒,只消數滴,便已足夠,我瞧那日展紅綾可能是一時情急,用口去吸宇文不棄手指上的傷口,後來自己知道中毒,但強忍着,她怕血果汁不夠,如果我們發覺她中毒,分一半給她服用,也許會耽誤了宇文不棄的病勢,唉!這孩子對宇文不棄一往情深,竟捨命救他。」
一品樓在玉山城中,可是首屈一指的大酒樓,一排五問,樓字高敞,裝演得富麗堂皇,入夜之後,每一根抱柱上都點燃起琉璃宮燈,把借大一座酒樓,照耀通明,點綴得更見金碧輝煌。
五間敞廳正中間的一間,牆壁上還懸掛着一幅福祿壽三星,和一付長聯,這正中間的一席,平日都是給辦喜慶的人家預先定了的,今晚這一席,卻由郭正義作東。
「算啦!省省吧!」郭正義的聲音突地變得有氣無力:「宇文不棄是人不是玩具,誰爭贏了就屬於誰,你兩個犯不着你死我活,到頭來說不定是一場空,有本領就用文的,我郭正義活了這大把年紀還不曾聽說有女人用刀子討男人歡心的。」
兩人因衣着華麗,姿態更為高貴逸雅,這家大店的跑堂眼底下可最尖,也最勢利,見兩個高貴的客人進店,絲毫不敢怠慢,立刻迎往樓上雅座。
兩人見樓上佈置得清潔雅致,中間一個大廳,雖已擺上二十餘張桌子,仍顯得十分寬敞。四壁掛的全是名人字畫,在西側一排全是用水湖色之繡屏隔成的小間。
廳里落了座,展紅綾倒上香茗,捧上了精美點心,春風解凍,展紅綾臉上的笑容,驅散了不少沉悶。妹妹展如煙畢竟年輕,畢竟心裏藏不住事兒,也從不藏事兒,她原就沒什麼沉悶,她所以沉悶,只是受了感染,不敢說話而已。
郭正義哭着道:「我父親命喪歹徒之暗算,真是如雷轟頂,我渴望着再過幾年,便可看見爹娘親愛的面容,可是我的希望粉碎了,代替的是復仇的怒火,慕容廉明是爹的師兄,他告知爹的仇人是誰,並盡力教我武藝,他常自嘆天資太差,學藝不精,惟恐耽誤我的前途,他只教我本門基本功夫,可是大娘有一天突然拿出了一本冊子,交給慕容廉明,他一看之下,大為驚奇,便教我照着書上所寫去練,他自己在旁指點。他說那是我父親——他們三師兄弟中武藝最高強的,一生武學的結晶,我日夜練功,讀書來打發的日子。」
一個是五十開外同字臉,皮膚白皙的慕容廉明,唇上蓄着八字鬍子,身穿古銅色團花長袍,看去十分氣概,只是生着一隻鷹鈎鼻,目光也深沉而冷,使人一看便知是個城府極深的人。他身後緊隨着四人,有高有矮,年齡都在四五旬之間,從衣着上看,每一個人的身份,都似乎不低。
劍與袖接觸的方向是平行的,袖根本不可能與劍鋒相交接觸,除非是在行將接觸的剎那間,劍鋒恰好扭轉,從直點改變為斜拂。如果是扭轉斜拂,這表示宇文不棄的劍臨時改變目標,也就表示郭正義能逃出劍下,並不是幸運,而是宇文不棄無意傷人,有充裕的時間改變劍勢更易目標。
宇文不棄並沒被迷昏,在赤山岩土室里,對方密集發射的黃色吹箭,不是見血封喉的毒箭,只是一種迷箭,在他身上不會發生作用,但他為了要達到目的,假裝與慕容廉明一同倒地。
接着,他被後來出現的蒙面人點上了穴道,然後就被帶離,獨門手法制穴,他很費了一番功夫才沖開。
那大漢經宇文不棄八成功力的陰柔氣勁,正正在印在胸上,心臟震得支離破碎,這種柔勁是如此陰狠,雖然體內被蝕浸得全光了,表面上卻一點也看不出什麼。
慕容廉明低頭看那大漢,只見他面白如紙,七孔汩汩滲出血水,同時又感到他體輕如棉,控手一觸,胸前骨骼竟全震碎了。心頭不由大驚,面色大變。
當然,以宇文不棄的一身修為,只不願讓他們碰上,那是容易得很,只施展上乘身法,快一點,就算從他們跟前過,他們也只能看見一縷輕煙飄過,頂多,只覺得有一陣疾風吹了過去回到了天下鏢局,也沒讓二姑娘展如煙,自不能敲門驚擾人,也懶得伸手掌貼在門縫上,以內力吸挪門閂,他翻了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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