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肉和尚忽然轉過臉去,笑着道:「秦長老是自己逃出來的,還是對方放出來的?」
秦烈焰安心了,原來天狼長老還沒有跟柳如風碰過頭,還不知道他已成了天狼會的叛徒,於是連連賠笑回答道:「是兩顆定時丹的解藥贖回來。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熊長老目前歇在什麼地方?」
他一邊敷衍着天狼長老,一邊有意無意地溜了大喬一眼。
這是帶有警告意味的一瞥。
意思等於是說:你這女人別以為來了一位天狼長老,就可以揭我的底,小心我,照樣能夠先要了你的命!
大喬靜立床頭,一聲不響,臉上也沒有什麼特殊的表情。
其實,秦烈焰就是不對她下警告,她也不會貿然行險的。
她的靠山是柳如風,不是酒肉和尚。
只要能因酒肉和尚的出現,使秦烈焰知難而退,她就很滿足了。
酒肉和尚好像沒有留心到秦烈焰問的話,又接着道:「老弟知不知道鈎吻花來了?」
秦烈焰道:「剛剛聽說。」
酒肉和尚道:「她歇在悅來客棧後院富字四號上房,你先去看看她,本座等會兒再過去。老弟懂得本座的意思嗎?」
秦烈焰當然懂得。
他怎麼會不懂呢?
自從天狼長老現身之後,他差不多就已料及將會有一些什麼事情發生。
酒肉和尚好色如命,對組織里的這一對姐妹花,早就垂涎不已,只為了身份關係,始終不便下手,今天好容易碰上這樣一個機會,試問又豈肯白白放過?
黑道上有很多不成文的規矩,見者有份,便是其中之一。
金銀財寶如此,女人也一樣。
酒肉和尚走進來時,對房間裏曾發生過一些什麼事,他也許並不清楚,同時也不需要清楚;只憑他親眼所看到的那一部分,就已足夠了。
兩人準備幹什麼勾當,難道還要交代?
好!見者有份。
以我天狼長老的地位,請你秦烈焰委屈一下,讓我酒肉和尚拔個頭籌,該不算太過分吧?
如果換了過去,秦烈焰一定不甘心與人共嘗,而現在他已經一點也不在意。
酒肉和尚一身武功比蕭泉只強不弱,天狼會中人人都對這個假和尚懼怕三分,他當然犯不着為大喬這樣一個女人冒險拼命。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他如今什麼也不想,只希望快快脫身!
至於大喬這女人,暫時放過一馬,讓這女人多活幾天,也等於叫這女人多擔幾天心事,多受幾天活罪,反過頭來說,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他對天狼會內部情形,了如指掌,只要他行動謹慎,他一點也不擔心會落在柳如風手上,加上粉紅羅剎鈎吻花一來,他相信柳如風更沒有時間將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所以,他了解酒肉和尚的最後一句話,不作正面回答,而代以一個會心的微笑;然後便點着頭,起身向房外走去。
酒肉和尚偏身讓路,閃着油光的大扁臉,也浮起一絲帶有嘉許意味的笑容。
他對秦烈焰的知情識趣,顯然相當滿意。
大喬仍然一聲不響地站在那裏,只是一張面孔時青時白,牙齒也似乎愈咬愈緊。
迫於形勢,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在意,但她可受不了他們倆個將她當貨品一樣的讓來讓去。
但是,不忍受又怎樣?她能對這兩人之中的任何一人還以顏色嗎?
除非她已活膩了,否則她只有乖乖地送來順受!
秦烈焰以手撥開帳幔,正探頭要走出去,酒肉和尚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忽然走上一步,輕喂了一聲道:「秦老弟,你且等一等!」
秦烈焰轉身道:「長老還有什麼吩咐?」
酒肉和尚瞟了大喬一眼,似乎感到有點顧忌。
秦烈焰只好等待。
酒肉和尚沉吟道:「等下你見了柳老大,咳咳...」
秦烈焰心裏暗暗好笑,表面上卻裝出會意的樣子,點點頭道:「不須長老交代,這個,屬下懂得。」
酒肉和尚像了卻了一樁心事般,又露出笑容,手一擺道:「好,好,你懂就好。沒別的事了,你去吧!」
秦烈焰巴不得早些離開,於是又轉身去掀布幔。
他由於求去心切,不像早先那樣,在經過酒肉和尚面前時,暗暗提神蓄勢,以防不虞之處。
這一次他忘了去留神酒肉和尚那只可怕的右手。
酒肉和尚口裏說着你去吧,一面揮動右手,看來似乎是加強語氣,事實上這隻右手一經揮出,就沒有再收回來。
它順着揮出的弧線,於半空中略為一頓,然後趁秦烈焰轉身之際弧線繼續向外延展,並且突然加快速度。
秦烈焰一隻手剛剛觸及布幔,酒肉和尚的那隻手已以掌緣砍上了他的右肩窩。
右肩窩不是致命之處,問題是砍中的這隻手掌。
這隻手掌屬於酒肉和尚。
酒肉和尚的一隻右掌,無論砍在敵人身上的哪一部位,都是一種致命傷。
當一聲脆響傳進秦烈焰耳中時,秦烈焰幾乎還聽不出那是自己肩骨碎裂的聲音。
等他發覺這是怎麼一回事時,一切都已太遲了。
酒肉和尚這一掌,少說一點,也在百斤以上,這絕不是任何血肉之軀所受得了的分量。
秦烈焰身子向前一級,連連蹌出四五步,撲的一聲,趴了下去。
秦烈焰一趴下去,就沒有再作掙扎。
因為這一掌砍中的部位雖是右肩窩,但余勁激盪,顯已波及五臟六腑。
大喬先是一呆,接着又不禁暗暗噓了一口氣。
不管怎麼說,酒肉和尚總算替她拔去了一根肉刺,如今剩下來的問題,就是如何設法來打發這個色中餓鬼的天狼長老了。
打發一個無法抗拒的廢物,她所能想到的方法,似乎只有一個。
那便是強顏歡笑,讓對方獲得愉悅!
大喬埋着臉倒向里,面壁而臥。
雖然剝粽子的人已經換了一個,但她所處的地位,則絲毫未有改變。
她仍是一隻待剝的肉粽。
只可,惜她這一次卻料錯了人。
酒肉和尚顯然也是個具有豐富經驗的男人。
他從佔了第一道隘口之後,並不似大喬所想像的那樣,大喬微微感到有點慌亂。
她意外地發現她正面臨着一個可怕的對手。
打野食的男人,很少會有這樣好的耐性。
這種耐性,柳如風沒有,秦烈焰也沒有,所以,他也一定不像柳如風和秦烈焰那樣好打發!
第十六章 致命傷